第79章 急症

“客官，这做工如此精细，只怕是不好做。”

离若舟从包袱里掏出一沓银票，足足有百两。

“你若是按图所示将此物做出来，树胶涂得够薄够密，这是定金，后面不会亏待你。”

看离若舟难得大方一回，初九有些诧异。

什么东西对她来说这样重要？愿意付百两银子的定金。这么久以来，初九没看到她往外拿过银子。

老板的眼睛都要亮了，“也不是不行，在下试试。”

“好好试，若成功了，我还想要很多根。”离若舟将芦苇杆放在柜台上。

很多根？老板在心里默默盘算。

定金都给百两，那酬金岂不千两？做出来十根，就是万两！

这笔生意值！接下了。“半月后，客官再来一趟小店收货。”

出了店门，离若舟长长呼出一口气，走路都要轻盈许多。

她似乎很开心，初九不知这个东西对她有这样重要，不过见她笑，他也笑了。

“我们去那边逛逛吧，给丸子买些吃的。”

初九从不违背她的意思，顺从点头。

他们一路走一路买，离若舟自是一路买一路吃，东西都被初九提着。小半日后走得有些累了，离若舟一指街旁的茶楼。

“去里面坐坐。”

两人刚到门口，就被一个伙计拦下。“客官对不住，今日的茶楼被人包下了。”

“包下了？”离若舟往里面看去，大堂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你们这不是有桌子么，我们进去喝茶，不白坐。”

伙计的脸色有些为难，“实在是对不住，客人身份尊贵，我等不敢放闲杂人等进去。”

初九正要上前，被离若舟拦住。“算了，我们回家吧。”

两人正要走，一个声音从茶楼内传来。“离大夫？”

离若舟往里一看，竟是吴县令身边的书吏。

书吏跟着离若舟他们去过一趟清源村，两人见过数面，也算是熟络。

“离大夫怎么在这里？”书吏一脸惊喜。

“逛逛。”

“这可真是缘分呐，吴大人在里面议事。”

原来是县令大人包了茶楼，难怪这伙计不敢放人。

“那我们就不打扰，先走了。”离若舟说着，便要与初九离开。

书吏忙开口，“离大夫留步。楼上不止吴县令，还有霍老。弥安城的大夫都在上面。”

这么多大夫？离若舟愣了愣，“楼上、有病人？”

书吏朝着伙计一挥手，“没眼力见的东西，这位姑娘是县令大人的座上宾，她来你们店吃茶，是给你们脸面！”

伙计忙低着头，迎离若舟进去。

“有人得了一种急症，大夫们议了许久，皆无对策。离大夫偏偏这个时候来了，赶巧了不是。”

书吏说着，就转身往二楼走。“请离大夫与我上去，吴大人若是知道你也来了，定然高兴。”

离若舟和初九对视一眼，很是疑惑。

什么样的病人，能出动吴县令将弥安城的大夫都找来。又是什么急症，让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离若舟不仅对人好奇，更对病症好奇。

一番考虑之后，她迈脚往里走，初九才跟了上去。

二楼的最大的雅室内，人人唉声叹气，面色不安。

“诸位，当真别无他法？”吴县令很是焦急。

“大人，这病症倒是常见，只不过您说病人什么方子都试过了。我们知道的，不知道的他都试过，这就难办了。”霍老开口。

“是啊，我等知道的也是这些方子。既然无用，那我等也没办法。”又一个大夫开口。

“大人，你看谁来了！”书吏走进雅室。

吴县令不耐烦地朝这边看去，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离大夫！”吴县令下意识起身，眸光里满是欣喜。

今日这场邀约，并非吴县令没有想过要请离若舟。只是扶桑镇路途远，状况又紧急，他一早召集大夫们议事，不敢临时去找离若舟。

“离大夫，你能来真是太好了。”霍老以为是吴县令请了她来，也站起身。

这些大夫里，有之前跟着去清源村治疫病的，自然是认识离若舟的。

有几个没有去清源村，可他们见县令大人和霍老对这小姑娘都如此敬重，想来身份不凡，忙起身相迎。

“什么病症这么麻烦？”离若舟开门见山。

众人将离若舟迎至桌前坐下，书吏很有眼力见儿，他发现离大夫对自己身边这个药童很是不同，忙亲手端了把椅子在一旁。

初九也不客气，径自坐下。

“今早本官收到一封加急信……”

吴县令飞快将事情的原委说了。

原来有个病人得了半年的厌食之症，据说已月余未曾进食，形容枯槁，身形清瘦。看过许多大夫，吃遍了调理脾胃的药，不曾想越治越严重。眼下已卧病在床无法起身，大有奄奄一息之势。

听完了前因后果，离若舟把不准病症的根源。

“这位病人在何处？”

“越阳。”吴县令不假思索。

越阳？那不是府城的所在地么。吴县令如此在意府城这个病人，对方一定有些来头。

“这病人，可跟吴县令有关系？”

吴县令摇头，“跟我没关系，是总督孙大人来的急信。听闻他一连发了九封，越阳九县的县令都收到了。”

一连九封，这般着急？

“既是急症，在这里讨论也没用，为何不去看看病人。”

霍老叹了口气。“离大夫，吴县令说这病人脾气古怪，若治得好便罢，治不好就要挨板子。据说这些日子，已有不少大夫因为治不好挨了板子。”

“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那就别治咯。我看你们也没讨论了，各回各家吧。”离若舟说着，就要起身走，却被吴县令一把拉住。

“离大夫有所不知，这病人是总督大人的座上宾，身份尊贵非常，所以才这般不讲道理。不过总督也说了，若治得好，黄金万两！”

“多少？”离若舟扭过头确认。

“黄金万两。”

离若舟下意识看了初九一眼，初九冲她微微摇头。

初九不愿她接下这个病人？可……

黄金万两实在是太过诱人，离若舟思忖了片刻，冲着初九尴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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