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认祖归宗

“啊？”高沅沅愣了愣，随后就像没听到一样埋头吃饭。

此时的杨鸾仿佛凳子上有刺，他十分不安地坐着，头埋得比高沅沅还低。

离若舟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翌日，苏相和文淑尤浩浩荡荡又去了高家，这次不再是十八口箱子，而是一百八十口红木箱子，据说将整个将军府摆得不留空档。

对于此事，离若舟是知道的，因为文淑尤提前来问过她的意见，这些红木箱子到底是送到篱院，还是送去将军府。

离若舟答了两个字“随意。”那时凌若风正在苏子行的屋子商议事，听到离若舟这个回答，忙抢过话头。

“请夫人送到篱院。”

文淑尤觉得，这位高公子十分大义，这时离若舟又改了口。“送到将军府吧。”

凌若风虽然诧异，但他更高兴。因为这不仅仅是聘礼的事，或许妹妹愿意把将军府当她的家了。

万春堂的妇科正式开诊了两个月，这些日子来了不少问诊的妇人和姑娘。

一听说设了妇科这个诊台，起初她们还不敢来，觉得丢人。

后面万春堂做了改进，将妇科诊台单独开设。可还是有很多病人扭扭捏捏，不敢问诊。

原来，他们看这里都是男大夫。

直到有一日离若舟在万春堂坐诊妇科，才有了第一个病人。

当时人很多，离若舟便主动让男大夫替自己把脉，还让云屏和茯苓都去把了脉。

大夫们说了些她们女儿家常见的病症，那些姑娘妇人见状，这才慢慢放下戒心，开始在妇科问诊。

新收的一批妇科女学员还未出师，按照她们的学艺进度，至少还得等上一年。所以离若舟让这些男大夫安心诊治，待第一批女学员出师再说。

杨鸾的医术底子是离若舟帮着他打的，对妇科亦有不同见解。再加上他长得年轻秀气，在万春堂坐诊时，许多姑娘妇人都挤到他的诊台跟前。

这让在场的男大夫纷纷感叹世风日下。不过最不高兴的，不是男大夫们，而是将军府的某位小姐。

高沅沅隔三岔五就来万春堂走一遭，也不看病，更不抓药，就瞎溜达。

偶尔看到某个诊台人挤人，就气得直跺脚，随后扬长而去。

离若舟好几次发现了，让她不要去万春堂找气受，高沅沅听不进去。终于有一天，在杨鸾被围得水泄不通时，高沅沅忍无可忍，将他一把拉了出去。

旁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两人回来时，都红着脸。

一个嘿嘿傻笑，一个目光流转。见到离若舟后，杨鸾似乎更紧张了。

十月，一支商队来了金都。他们入城后，直奔篱院而来。

离若舟出去，见到了兴冲冲的李峰。

“离大夫！”一年不见，李峰要比之前更加成熟稳重。他推着一大车麻袋，里面装着紧实的东西。

李峰将车上的袋子开了个口，露出了一袋袋草药。

“都是扶桑镇的药田种的，第一批药已经出来了，我们分捡晾晒后，里正说得专程给您送车来。”

离若舟看着那车药，陷入了沉思。

时间过得真快，那药大约是一年半前种下的。虽然这里面很多药都是寻常的药材，金都随便一个药堂都能买到，但对于扶桑镇来说，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济善堂可好？”离若舟已有好几个月都不曾写信回去了，自从六月她受伤，一直到今日。不过她知道，如今扶桑镇的济善堂是李峰当家。

“一切都好，只是……”李峰的眼睛有些微红，“霍老走了。”

“走了？”离若舟一阵惊诧。

李峰叹了口气，“在他的医馆给病人诊脉，把着把着就倒了过去。没有痛苦，算是寿终正寝。”

离若舟沉默了许久。

虽说最开始与霍老相识，确实有很多不愉快。可后来误会解除，霍老帮她做了许多事。

一把年纪了，还一门心思扑在治病救人上，算是个难得的医者，更是弥安县的一面招牌。

“如今弥安城的医馆，是王大夫当家，他是霍老的大弟子，偶尔也来扶桑镇给我们的新学员上课。如今镇上又收了第二批学员。”

李峰滔滔不绝讲着扶桑镇的情况，面上俨然有些欣慰之感。

李峰在篱院住了数日，见到了改头换面的苏子行，震惊之余更加谦卑。

他和杨鸾同去万春堂见识了几日，每日很是用心地记录大医馆的一切。

“离大夫，你可要在金都再开一家济善堂？”李峰问。

杨鸾点头如捣蒜，这件事他早就想说了。离大夫那样好的医术，不开医馆可惜了。

若她开济善堂，杨鸾势必会回来跟着她。

离若舟摇头，“金都的医馆已经足够。”

有人看病是为了救人，有人是为了傍门手艺吃饭。离若舟自然不缺钱，也犯不着和金都的医馆抢病人。

除非到了那么一日，城中的医馆和大夫不够了，她或许才会开济善堂。

不过她希望，这一日永远不会到来。

不开济善堂，并不意味着她不再治病救人。离若舟觉得脑子里往外冒的东西越来越多，她便在篱院埋头写东西。

几天下来，厚厚的几本药方和病历被送到了万春堂。

万大夫如获至宝，说要给离若舟银子。可他也知道，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离若舟怎么可能收银，她让万大夫将这些方子誊抄数份，分发给金都的医者。

若换作旁人，或许不愿，但万大夫很是乐意。不过他在誊抄之时，又在封面加上了离若舟的名字。

于是金都几乎所有的大夫都看到了这几本册子，后来又不知怎么传到了宫里的太医院，前来篱院请求相见的人络绎不绝。

李峰见状，眼眶绯红，不停擦着眼泪。

他回程的那一日，离若舟给了他几根白色的胶管子，又给了他一千两银子。

李峰死也不收，离若舟让他回去继续在弥安城的木雕店去定制这些胶管子，制好了不用送来金都，拿回扶桑镇用。

李峰在篱院门口下跪，说是替扶桑镇的百姓感谢离大夫。

走之前，他一步三回头，知道离大夫非寻常人，亦不受困于小小扶桑镇。这一别，只怕很难相见了。

相送时，离若舟回头看见了挂着眼泪的杨鸾。

“你哭什么？”离若舟倒是显得很平淡。

杨鸾擦了擦泪，“没什么，就是有些感伤。”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终究会各奔东西。”离若舟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在转身的一瞬，她抬袖擦了擦眼角。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