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问诊

顾欢颜被顾母抱在怀里，头轻轻地靠在顾母的肩膀上，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有些贫穷落后的地方。

自行车行走在不是很宽阔的砂石路上，路的两边是一些高低错落的房子，有的像是顾家那般，青砖黑瓦，有的还是麦秸做的屋顶，已经是傍晚时分，很多人家开始准备晚饭，不时地会闻到不知道从谁家散出来的柴火燃烧的味道。

顾昭骑的很慢，很快的就往西拐，上了一条东西方向的路。

沿着这条路往西，顾欢颜看到了在路的北边，新建了一溜的红砖红瓦的房子，房子的门前挂着供销社的牌子，从这里往西继续走，就是几个院子，一切都是新建起来的，看着非常的新，有些大门前面挂着白底黑字的招牌，顾欢颜想，这应该是乡里的一些单位。

沿着这条路走了有二里地，就是另外的一个村子，顾昭在村口停下来，顾母也抱着顾欢颜从车子上下来，娘两个带着顾欢颜进了村口的一个院子。

刚进了院子，顾欢颜就闻到一股中草药的药香，她心里明白，这应该就是在家中的时候顾母说的那个老大夫的家了。

小小的院落，收拾的很是干净整洁，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堵影壁，影壁后面是东厢房，转过影壁，顾欢颜发现，这个小院子，也跟顾家一般，是四间的北屋，西边盖了西厢房，紧挨着西厢房的应该是厕所，正对着厕所，靠近南墙根的，是一丛青翠的竹子。

听到动静，从东厢房出来一个一头白发

的老人，看到顾母，笑呵呵的说：“原来是你们呀，来，先坐下喝口水歇一歇。”

顾母喊了一声顾大夫，顾大夫就带着三个人在院子里放着的几个马扎上坐下来。

顾欢颜靠在顾母的怀里，静静地打量着院子里的景致，院子里用青砖铺了甬道，然后在甬道的旁边，种了一些中药材，有些中药材甚至种在花盆里面，花繁叶茂，看起来一派的生机勃勃。

马扎就放在一个花墙的旁边，紧挨着花墙是一个小小的木桌，木桌上放着一套茶壶茶碗，几个大小不一的放茶叶的锡桶，水泥板做的花墙上竟然放着一个小小的泥炉子，泥炉子上面放着一把铜壶，这会铜壶里面的水烧开了，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顾大夫用铜壶里面的水冲了茶，然后盯着顾欢颜仔细的看了看，对顾母说：“这是给小丫头来看病的吧？”

顾母应了一声是，接着说：“小丫头底子不是很好，前些日子感冒发烧烧了两天，一直不精神。”

顾大夫轻轻地嗯了一声，起身去东厢房拿出来一个脉枕，放在木桌上，对顾母说：“我先给诊诊脉。”

顾欢颜好奇的看着自己手腕底下的那个脉枕，是用木头做的，大概是用的年岁多了，看起来黑乎乎的，再抬头看看给自己诊脉的老大夫，须发皆白，这会在给顾欢颜诊脉，一脸的严肃。

顾母看着顾大夫的表情，一颗心慢慢的提起来，就连在一边的顾昭，神情也是越来越紧张。

顾大夫诊了脉之后，

沉吟良久，对顾母说：“孩子这次发烧，也算是九死一生，虽然退烧了，可底子还是坏了不少，这孩子，打小身子骨就不是多强壮，再慢慢的养着吧。”

顾母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顾昭更是一脸的愧疚，顾欢颜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依旧是好奇的看着这个一排仙风道骨的老大夫。

顾大夫看着顾欢颜看着自己的目光，笑着问道：“小丫头，你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

顾欢颜抿了抿唇，吐出来两个字：“好看！”

顾大夫微微一愣，接着就是一阵哈哈的大笑，笑完了，牵着顾欢颜的手，来到东厢房。

东厢房看来就是顾大夫的工作室了，二十来个平方大小的地方，除了门跟窗户，其余三面都是药柜，药柜的抽屉上写着药材的名称，顾欢颜闻着清幽的药香，好奇的看着每个抽屉上面写的药材名称。

窗户根底下放着一张三抽桌，顾大夫拿出纸笔，开好了一个药方之后，看顾欢颜好奇的看抽屉上的药材名称，就问道：“小丫头，你知道这些字怎么念吗？”

顾欢颜抿了抿嘴角，指着旁边抽屉上的药材名称念起来，顾大夫见了，笑呵呵的说：“小丫头，还能认识这么多的字呢，真厉害！”

顾欢颜抿嘴一笑，说：“我爷爷还有我小叔叔教给我的，我认识很多很多字。”

顾大夫从一个抽屉里面拿出来几块杏干递到顾欢颜的手里，然后拿出来一沓裁剪好的草纸，在桌子上铺了五张，又找出来称药材用的药

戥子，按照方子上的重量，开始抓药。

顾欢颜比起顾大夫用的那一张三抽桌，也高不了多少，就站在桌子旁边，仰着头看着顾大夫忙着抓药。

顾大夫把药材都抓好了，把药包折起来用麻绳捆好，就牵着顾欢颜的手从东厢房出来。

顾母跟顾昭还在马扎上坐着，看到顾大夫提着药包出来，顾昭赶紧站起来，接过顾大夫手里的药包。

顾大夫对顾母说：“还是跟原来一样煎药，晚上睡觉之前喝一次，第二天一大早喝一次，先喝这五天，喝完了再过来我看看。”

顾昭从口袋里掏出来钱，顾大夫留下诊费药费，沉吟片刻，去东厢房拿出来一本书，对顾欢颜说：“小丫头，来，爷爷给你一本书看。”

顾欢颜伸着脖子看了看，是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汤头歌。

顾母也是识文断字的人，看到书，惊讶的问：“顾大夫，您这是做什么？”

顾大夫笑呵呵的说：“我呀，感觉跟你们家这小丫头挺投缘的，想看看她有没有学医的天分，要有这个天分，我这一身本事也算是能有个接班人了。”

顾母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大夫手里的那本书，顾昭也是一脸的惊诧。

顾欢颜盯着书看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对顾大夫说：“可是上面很多字我都不认识。”

顾大夫笑呵呵的说：“不认识没关系呀，咱们可以慢慢的认识。”

顾欢颜不知道自己哪里被这位看起来就不一般的老大夫青睐，有些疑惑的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

这位老人家。

顾大夫微微一笑，轻轻地揉了揉顾欢颜细软的头发，轻声说：“过往前尘，风消云散，既来之则安之。”

顾欢颜心里微微的一震，表情呆愣的看着顾大夫。

顾大夫笑着摇了摇头，把手里的书放到顾欢颜的怀里，说：“不认识的字就问别人，上面的东西好好的记，等下次过来了，爷爷看看你能记住多少好不好？”

顾欢颜愣愣的点了点头，顾大夫又揉了揉顾欢颜的头发，转身对顾母还有顾昭说：“孩子还小，好好调理不会影响日后的生活，不过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也是这次运气好，烧了那么久人还没给烧坏了，这要再来一次，你们就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的。”

顾母跟顾昭连连点头，一直到自行车走出老远了，顾欢颜还能看到站在大路边看着自己这一行人的顾大夫。

顾昭有些想不明白，就问顾母：“娘，您说顾大夫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看他怎么想要收咱们欢颜当徒弟啊？”

顾母轻轻地拍了拍顾欢颜的背，笑着：“那感情好，咱们这十里八庄的，谁不知道顾大夫医术高明？我看咱们欢颜要学了顾大夫的本事，以后自己开个小诊所，吃穿不愁的，挺好！”

前面顾昭轻轻地摇头，学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顾昭又想到顾大夫交给顾欢颜的那本书，那么厚，还让欢颜都要记住，小小的孩子，要真的把这本书从头到尾的背下来，那得费多大的脑力？孩子这么辛苦，怎么能长个？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