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娘子好好说,不必劳烦二姑娘辛苦。”
“我们王家村一定会给顾娘子做主,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别想欺负顾家人。”
王家村长身材瘦弱,只一双眼睛透露着精明,端着一副道貌岸然的做派。
老妇变了脸色,她再蠢也晓得村长那句阿猫阿狗是在骂她嘞。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群人躲在后面,不就是想看她打头阵到时候好分一杯羹,现在见到顾家娘子还有靠山立马又变得和善起来,假惺惺。
老妇浑浊的眼睛滴溜溜乱转。
“噗通”一声。
她坐在地上开始哭嚎:“我的命好苦啊,最优秀的儿子没了,连唯一的血脉都不给我老人家留作念想,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诩…我儿,你就这么看着顾家欺负你老娘啊……”
眼看王村长蠢蠢欲动想要参与。
顾菱面色一冷:“王诩入赘便是我顾家人,白纸黑字,公堂之上自有分辨。”
言下之意,便是再和她纠缠,直接公堂上见。
“萍儿,让你去城里怎么还不动身?”
“别别别!”
王村长眼见顾菱是来真的,热闹看不下去了,急忙让几个村老拦住萍儿。
“大虎,四春,铁牛,你们还不把王朱氏拉起来,别让顾娘子动气,还带着小娃娃呢。”
若有损失,打不过萍儿另说,真上县衙告上一状,他还没捡到便宜反倒要付出赔偿,着实不划算。
王村长想打退堂鼓,王朱氏自然不乐意,结果她一哭二闹的撒泼架势压根没用。
没人吃她这套,只需一句话。
“你家王六想要进学还需要族长同意,怎么?你是想让我请族长来?”
王朱氏哭闹的声音一噎,默默地从地上爬起,不敢吱声。
她家孩子太多,王诩排行第三,中了童生后考试再也没有中过。
再加上年纪大了,老五也中了童生,后来看上顾家丰厚的报酬,便将老三送去当了赘婿。
没成想,顾老爷对女婿极好,市面上流行的基础书籍通通给买,更是请了秀才好友全力培养。
在王诩与顾小姐成亲的第二年便考中了秀才,后来高歌猛进直接中举。
一位活生生的举人老爷被自己亲手送走。
当家的自那以后没给过她好脸,就是族长那里也都一直记恨着,令王朱氏这几年的日子着实不太好过。
若因此事影响六儿前程,被一直想要再培养一位秀才,甚至是举人老爷的当家的知道了,还不得把自己给打死?
这下该闹事的不闹了,热闹自然也没有了。
顾菱似笑非笑:“我顾家还有事,就不招待各位了?”
“不用不用,顾娘子歇好,我们替你将王朱氏带走了。”
村长扯着满是褶皱的菊花脸,让几个年轻小子把王朱氏拖走,一出顾家大院,就拉下老脸。
与自己带来的几位村老相觑,皆是摇头叹气,各自回家。
看来顾娘子也是个精明人。
难搞。
“阿姐好厉害!”
萍儿漂亮的杏仁眼里满是崇拜。
如果换作是她,只会把人揍出门去,还是阿姐厉害,几句话便让人自愿离开。
顾菱比萍儿要想得多。
“我们只得一时安静罢了,主要还是缺少男子,鹤儿太小,若是买些男丁雇做下人,又怕我们仨压不住。”
如此,与那些窥探顾家的人有何区别,还引狼入室更不安全。
听阿姐这么一说,萍儿也明白了,细眉轻蹙跟着一块发愁。
还好,解决的法子很快上门。
“顾娘子,顾娘子救命!”
院外传来一阵呼喊。
萍儿提起烧火棍:“阿姐,我去看看。”
她噔噔走出门外,一点都没有女子的娴静模样。
顾菱坐在大堂的主位上,轻抿一口清茶润嗓,目光移至一直安静看着她的鹤儿。
指尖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尖:“还是你心疼娘亲,不闹腾。”
“咿呀。”
小鹤儿以为娘亲在和他玩,眯眼一笑,欢乐得紧。
这时萍儿回来了,跟着一起的还有两个壮汉与一位哭泣着的年轻妇人。
“阿姐,这是隔壁李家村的两位大哥,这是受伤那位大哥的妻子。”
萍儿简单介绍。
顾菱起身走近查看:“伤口…像是猛兽咬的,还好止了血,不然出血量太大,人估计挺不来这里。”
“顾娘子,求你救救我夫君吧,我只是说想吃山味,大问就和兴弟上山去打野味,不成想遇到大虫,被咬伤了腿。”
“呜呜~都怪我!”
李家娘子捂脸痛哭,如果丈夫没了,她今后该怎么活啊!
“咚咚咚!”
旁边的李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要不是大哥救我,受伤的应该是我才对。”
“求顾娘子救我大哥,今日大恩我李兴愿意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顾菱倒不拖沓,直接吩咐道:“萍儿,准备医用器具,取一片老参来。”
“你把你大哥带到偏房室内,李家娘子跟着萍儿准备热水、烈酒还有干净的细布、草棉。”
等全都准备妥当,顾菱把鹤儿塞李小哥怀里。
因为萍儿要给她打下手,李家娘子要学习怎么处理伤口,毕竟是枕边人,还是自己上手更容易照顾。
当三个女人忙碌时,只有李兴一边担心大哥的伤情,一边与怀里的小鹤儿对视。
那双黑亮圆润的大眼睛,让壮汉的动作都变得格外小心翼翼,也暂时缓解了部分心慌,只剩紧张。
顾菱让李家娘子将参片放入李家大哥口中,萍儿熟练地将器具用烈酒消毒,默契地给阿姐递去。
顾菱有身体的专业能力,接过萍儿递来的器具便低头开始工作,动作熟稔丝毫不逊于外界专业的大夫。
顾家祖上也曾辉煌,不过为了不参与是非,才到处搬家,也是现在没落,轮到顾菱父亲这辈就在王家村旁这处祖业地基定居。
说是外来户,几百年之前,顾家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家。
清理伤口、接好经脉,再涂上特制的金疮药,大体上已经处理完毕。
顾菱将手放入盆中,洗去一手血腥与药味:“回去注意伤口不要沾水,不要吃辛冷酸辣的食物,每日换药。”
然后让萍儿抓了几副药。
“这一包是一天的量,已经给你们分好,一天用水煎服两次,到时候情况好些了便可停药,当然自己摸不清的话可随时来问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家的药特别好。
原本昏迷的李大问已经恢复神智,就是语气还很虚弱:“娘子,兴弟,我这是在哪儿?”
“哥!”
“当家的!”
“砰砰!”
又是响亮的两声。
李兴高兴地说:“今后顾娘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顾菱已经抱回了小鹤儿,难得小家伙不哭不闹,这么久了还精力十足,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吩咐倒是不必,我顾家如今没了青壮,容易受外人惦记,不知李小兄弟可以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来帮忙做事?”
“最好要两个青壮力还有一位做杂物的婆婆,工钱照付,不必担心。”
李兴拍拍胸脯:“简单,此事包在我身上!”
那边李家娘子已经给李大问解释了经过。
李大问低头鞠躬:“顾娘子大恩没齿难忘,只是诊金……”
他们兄弟上山打猎本来生活上吃喝不愁,不过他刚娶了娘子,又买了房子,所以暂时没有现银。
此次受伤,听娘子说顾娘子用的都是好药,估计价格并不便宜。
顾菱大方道:“若帮我办好事,诊金给三成便是,可能今后还要麻烦你们。”
人情嘛——
李家三人思考一番,便答应下来。
等他们准备回去时。
李兴面前出现一只软嫩小手,掌心里躺着精致的小瓷瓶。
“药油,擦两次,你头上的包便可消肿。”
李兴傻傻接过,不知为何,看着小姑娘俏丽的脸,他的脸瞬间变红。
“谢…谢谢。”
等他们离开。
顾菱看向萍儿,若有所思:“怎么这般好心?”
“他磕了好几下,看着就疼。”
萍儿摸摸额头,眼中清澈,倒是看不出有别的情愫。
顾菱摸摸她的头,傻姑娘,原来还没开窍。
“我带鹤儿去睡会,以后的事以后说,别担心,有阿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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