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担担岛的民俗,不管是‘头家’,还是‘副头家’一辈子就只能轮一次,且还是必须留在本村的。
像陈冬青这种读书出去的,是没有资格当选头家的,必须要有在本村做事的人材行。
对担担岛的大部分人来说,头家这东西,可比什么“一生只买一颗”的钻石厉害多了。
村民一旦有机会当上头家的话,大家都会尽心尽责的,有些人甚至砸锅卖铁都要把头家给做好,把这一届所有活动给做漂亮了。
而掷了三次阴杯的陈扁,现在别提有多郁闷了,估计这年都没法好好过了。
按理来说,他这辈子已经没机会当头家了,除非他们村的人,愿意把当头家的机会让给他。
这让李多鱼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网上还真挺多人不懂他们这里为啥这么看重这些“封建迷信”,觉得他们很愚昧,什么都想问神明。
也有渔女翻出藏了快二十年的妈祖装,当年她们刚穿这些衣服时,也还都是妙龄少女。
“再通知一遍,廿九了,马上要降价了,大家赶紧卖啊。”
李多鱼当选的这个“大头家”,则是一整个年度担担岛信徒祭祀活动的代表。
可这东西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首先跟他们的地缘位置有关,他们省算是沿海生存环境最恶劣的地方之一。
老米问道:
明年就不好讲了,所以他这个大头家非常有“身份”的。
“现在五花肉没了,晚上还要杀一头猪,你真想要的话,就早点过来排队。”
然而.
他们卖完海鲜,还没几个小时,刚从榕城回来的鱼贩子,就直接喊道:
小时候,才刚学会扛旗,就进入那消失的十年了,旗子都被没收走了。
见李多鱼那认真的表情,老金拧着眉头,只好说道:“那行,猪头加二十斤五花肉,你给我三十五就行。”
每次兵荒马乱时,都会有很多外地人逃到这边来,而他们带来的不单只有人口,还是各地的信仰。
“大头家,恭喜,恭喜,我给你留了一个猪头,还有二十斤五花肉可以用来拜拜。”
其他鱼贩子也跟着说道:“没办法,多鱼,真的太精了,想赚他钱真的太难了。”
老金一手拿着杀猪刀,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原本他很想让小金也学杀猪的。
两个村一起联合举办的情况非常少见,也有可能只有这一届才这样搞。
过年后,还得包船将岛上的妈祖分灵请到祖庙那边去谒祖进香,这些也都是大开销啊。
除了妈祖外,还有非常多类似的“神明”,山里经常被毒蛇咬的,就会信奉“侍者公”。
可很多事情,李多鱼压根就不懂得怎么处理,毕竟他跟晓英这一代人,还真没经历过几次庙会游神。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省反而比较完善保留了一些古代的民俗文化。
“谢谢鱼哥,我们知道了。”
封建迷信真谈不上,外面人看他们好像很迂腐,很迷信,会花很多钱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可身份越大,要做的事情就越多,不单要负责筹办天后宫当年所有的宫庙祭祀活动。
当然这些钱也不可能都是李多鱼出,他只是暂时先垫上而已,到时候,募捐结束后。
这一点,李多鱼还是比较赞同的,这两天,他还真就是过来掏钱的。
老李过来帮忙代替他,李多鱼赶紧从天后宫里跑出来透透气,这两天被香给熏到眼睛都红了。
廿九下午四点左右,赵家兄弟就把这段时间抓到的石斑鱼、鲷鱼和海鲈鱼这些海鲜都给卖掉了。
而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杀猪刀的老金,见到李多鱼后,直接不顾那些排队的村民,满脸堆笑跑了过来。
听到这话后,大家全都笑了起来,而李多鱼在码头简单跟大家聊了聊,没想赵大海和赵二牛找了过来。
16世纪那会,担担岛隔壁一位叫陈振龙的商人,涉险从吕宋那里将番薯引进到了国内,解决了不少温饱问题。
“当然是夸你,你是大头家,还是村主任,我们怎么敢损你。”
见老金不收钱,李多鱼当场严肃了起来:“这样可不行,一码归一码,你不算钱的话,我就不要你这个猪头了,我直接去隔壁村买了。”
明年确定要“巡安”的消息传开后,当天就有老一辈人将封藏多年的锣鼓拿了出来,已经开始“咚咚铿”了。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鱼贩子不停地说,两兄弟还真担心今晚海鲜价格要减半。
还有什么没钱买东西了,需要他先垫付一下,说实在的,李多鱼不觉得这个头家有多大的权利,反而感觉像是个工具人。
码头上的鱼贩子依旧有很多,且一个个都叫唤地很大声,还有人拿着大声公在那边喊:
“谁有网箱的,还有养鱼的,赶紧来卖鱼啊,最后一次高价收购了,这批结束后,今晚海鲜价格就要减半了。”
李多鱼笑道:“你们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啊。”
可无论外面人怎么说,怎么理解,这些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一旦重新开始游神或者巡安的话,整个担担岛,不管男女老少都会特别激动和开心。
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理环境,注定没法种出太多的粮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