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恢复正常,他一辈子也会凄苦,现在还有母亲的关心爱护。
到那时,他只会一生活在愧疚里。
大傻把林桂芝安排好,蹲在她面前摸了摸裴念的小光头,嘿嘿一笑,“小奶豆,苹果,你吃。”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小很小的红苹果,献宝似的举到她面前。
一如昨日。
裴念一下就红了眼,他说的没错,无论他傻或不傻,他对她那份真挚会一直在。
虽然裴念无法帮大傻恢复正常,母子二人还是要收留她。
林桂芝觉得她再有大本事,也是个三岁多的孩子,就这样将她扔在外面自生自灭,她良心过不去。
裴念一再拒绝,却顶不住他们的热情。
明明他们母子都揭不开锅了…
跟随母子二人越往西走越偏僻,她依旧坐在大傻肩头,视野开阔,老远的就看见那片树林往前不远处的矮破两间小土房,连个院子都没有。
房子的后面穿过林子就是西河。
一进屋子,一股长久受潮的霉味冲进鼻腔。
大间土房外屋是厨房,大锅。里屋打了一张大炕,地上支着的炉子上坐着热水。
大傻把裴念放在炕上,忙活着往炉子里添玉米杆。
林桂芝给裴念弄了碗白糖水,窘迫的拢了拢布满银丝的头发,“奶豆小神仙,我家穷,喝点糖水解解渴吧。”
白糖水是她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裴念从始至终没有一丝嫌弃,接过糖水笑着道谢,“谢谢林婶。”
“诶,不用这么客气,以后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你坐着,有什么事找大傻,婶还得去老王家地里干活,晚上给你们做顿好的吃!”说着,她拎起大草帽急忙出了门。
十月的天,土房里阴冷的不正常。
终日点着炉子才有点热乎气。
大傻又从外头抱回一大捆玉米杆扔在外屋,拍干净身上的土才进屋喝水。
他将桌子上的白糖罐子精心密封好,放到炕头柜子最上方,回头见奶豆盯着他看,傻笑道:“嘿嘿,糖,蚂蚁吃。”
裴念将头埋进碗里,喝着这两个人半年都不舍得喝一碗的白糖水。
眼底神色晃动。
待到中午,大傻生火蒸了玉米面馒头,做了个白菜汤,见裴念吃的差不多,他起身将之前打包好的饭菜放进跨背着的包里,说道:“奶豆,睡觉,我去给,妈送,饭。”
他说这么长的一句话极为艰难,换了好几次气才说完。
裴念状似乖巧的点了点头,透过纸糊的窗户目送大傻走远后,利落的跳下炕,拍了拍袍子上的褶皱,向屋外走去。
她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停在了屋子背面。
尽管她金魂受损,身体虚弱,神瞳未恢复巅峰之下还是能隐约的看见那墙角处萦绕的黑气。
之前看林桂芝面相一生孤寡,越是亲近的人越是早死,她还纳闷大傻为什么会保下这一命,原来是有人强留。
可黑气后边的东西,她现在还动不得。
如果她猜的没错,大傻这魂,她不得不招。
果然,不出三天,林桂芝和大傻就出事了。
这天大傻依然是中午做好饭带去给林桂芝,裴念却等到太阳快下山都没见二人回来。
她看着大傻常去的山地那头不正常的阴沉,眼眸黑沉。
将她这几日采买的朱砂,黄纸,以及让大傻给削好的桃木剑装在黑色的小书包里背在身上,向山地而去。
起初往上走,还能看见下山的村民。
其中就有林桂芝的东家王泉,王泉这几天也见过裴念一两回,看见她天要黑了还上山,老远的就叫住她,“奶豆,干啥去啊,天黑上山不安全,快回去。”
九沟村地处偏远,山上总有野猪出没,就算最有经验的猎户,太阳落山以后都不敢在里面晃荡。
裴念心下一凛,快步向前问道:“大傻和林婶离开多久了?”
“得有两个多小时了,哎哎,你这娃,怎么还往上走。”
一听到两个小时,裴念顾不上王泉的叫嚷和阻拦,转身就往山上跑。
越往深处走,扑面而来的阴气越浓。
她顾不得小手上被树枝划出的口子,心底只想着,再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又走了约莫十五分钟,早就过了平时林桂芝农忙的地很远,都没看见他们二人的身影。
裴念心里打着鼓,一头扎进阴气最重的地方,也顾不上自己的金魂还不稳定,受不住阴气的侵蚀。
此处被阴气包围,她越往深处走,目光所及所及之处越暗。
就在伸手不见五指之时,耳边传来大傻痛苦嘶吼的声音,犹如野兽。
她抽出黄纸,快速的画了一张符,念咒间符纸自燃,短暂的照亮了这一方。
裴念纵然见惯厉鬼恶鬼,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大傻身上盘了数不清的鬼影,各个四肢残缺,五官横飞,他们在啃食大傻仅剩的一魂一魄。
而林桂芝浑身是血的倒在一旁,不知死活。
裴念抽出桃木剑将手划开,以血喂剑,骂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你姑奶奶的人也敢碰,找死!”
这些鬼感受到有外人闯入结界,看见是个奶娃娃,只当她是来给他们打牙祭的。
可看见那桃木剑泛着的金光,都开始防备起来。
趴在大傻胸前的那只鬼猛地冲向裴念。
阴冷之气扑面而来,裴念人虽瘦小,但丝毫不影响她拔剑的速度,野鬼还没等猖狂,一剑被她刺穿心脏,瞬间灰飞烟灭。
还存有自我意识的少数鬼看见她轻松的就灭了一只厉鬼,都有些打怵。
但架不住这个傻小子的魂魄太香了,他们吃上一口,能多活几十年。
野鬼们对视过后,决定先拿奶娃娃打牙祭,全部向裴念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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