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韵眼底闪过一抹幽暗之色,疑惑道:“打生桩?那是什么?”
裴念注意力都在柱子上,并未察觉她的异常。
奶音里淬了冰,沉声道:“在兴建宋宅大动工时候,出现了不好的事情,他们用了活人来祭祀,以镇压此地邪气,建成之后就不会再有怪事发生。”
裴昭之从人后钻出脑袋,追问道:“是吗是吗?怎么祭祀啊?”
“活埋。”
话落,几人鸦雀无声。
裴玹辞曾经收治过一个被埋在地下救出来的人,听说后来纠纷是开发商为了保平安,故意把人埋下去的,他们吵嚷着是打生桩。
人救了,事情原因他倒没在意。
现在又听到这词,问道:“那人死之后真能保佑这地方?”
裴念冷笑,“如果我推算没错,宋家世代家主早死,住在这里的人更是小病不断吧?”
几人都询问的看向宋知韵,因为只有她在宋宅生活过。
“是,与这柱子有关?”
“何止有关,观此地气运,宋家早该绝在外祖父那一代。”
宋知韵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紧,声音都有些发颤:“那为什么…”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裴念也没再说下去,因为她看见祝宛宛好像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她们从幻镜退出,应该是一个好的开始,代表她走出了自我禁锢。
可她的神情,却从未有过的阴郁。
“这里的事我来解决,外婆,你们回去吧。”
“不行,这里这么邪门,你小小年纪能干什么,你连那黄符都拿不下来。”宋知韵上前将她抱起,继续道:“你跟我回去,这里我让下人处理。”
“谁碰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裴昭之马上缩回了垫脚够符的手。
但是她毕竟是三岁的身体,宋知韵怎么也不同意,无奈之下,裴念只好留下裴玹辞,因为他是目前接受能力最强,话最少的人。
待其他几人离开,裴念急道:“祝宛宛,你怎么样?”
祝宛宛神色阴沉,红衣翻飞,周身散发着冷气,盯着那柱子久久不语。
裴玹辞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沉默着捏了捏鼻梁。
这小东西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还能跟它交流…
裴念怕她陷入执念疯魔,抬手捏诀要给她打一道清心咒。
还没等她打出,地面剧烈的震动,地表数十道裂缝越来越大,好似要将这一方分裂开一样。
裴念脚下一个不稳向后倒去,她的背后就是一道一米多宽的地缝。
变故来的太快,裴念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着裴玹辞飞身一跃躲开脚下裂缝就向她扑来,却根本来不及拉住她。
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快速向下坠去。
头顶传来裴玹辞焦急的喊声:“小东西!”
随后他跟着她一跃而下。
裴念很想将他一脚踹上去,她有灵力护体,多高都不会有危险。
他有个屁,跟着凑什么热闹,还得浪费灵力护着他。
坠落速度越来越快,光线也越来越暗。
裴念双手捏诀,他们二人周身各自形成保护罩。
只不过裴玹辞看不见。
他比裴念重,坠落速度自然比她快,长臂一伸就将她捞入怀里。
裴念被他按住头护在身前,耳边传来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可见他有多紧张。
抬头想安抚他一句,却又被他按了回去,“别动,躲好!”
裴玹辞能做的就是当她的肉垫,能护住她最好,不能护住,她至少也没那么疼。
可是越往下,他们的速度反而越缓慢,不一会脚下踩实,平稳落地。
地下伸手不见五指,那怕落了地裴玹辞也没松开她,反而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怎么回事?”
裴念努力的抬起头,道:“再搂这么紧我就被你捂死了。”
闻言,裴玹辞连忙松了松她,但也没放手。
地下的未知太多了,不知道有没有毒气毒物,他们坠落时间不短,显然现在在很深的地下,氧气又能维持多久。
裴玹辞脑中迅速闪过多个问题。
裴念安抚道:“安心,我的本事大着呢,这不是没摔着吗?”
听到这话裴玹辞才放松不少,对啊,他这几天所见伪科学的事还少吗?
这么高都没摔死,还纠结个屁氧气。
自从被宋成峰暗算,裴念就学聪明了,贴身带了不少保命东西。
她从怀里抽出符纸,盲画了一道照亮符。
周遭瞬间明亮如昼,他们也看清所处之地景象。
惊叹,这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建筑!
他们眼前是一道三米高的石门,石门两侧各有一只一米高的石狮。
那雕工以假乱真。
如果是裴昭之在此,早爱不释手的摸上去,想尽一切办法挪地上去。
但这东西可万万不能碰的,埋在地下的就是阴护,摆在家里是要招灾的。
石门上方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猰貐洞府。
裴念挑了挑眉,上古凶兽的洞府在数万年后的宋家地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有的选择她是一点也不想向前走。
让裴玹辞将她放下,提起十二分警惕的接近石门。
上古凶兽的府邸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定有特别厉害的阵法守护。
谁知她手刚刚碰到石门,它“轰隆”一声自动打开。
“这么好开?年头太多,阵法失灵了?”裴念挥了挥石门打开激起的灰,呢喃道。
待石门大开,饶是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的裴玹辞,都不得不惊叹一句此建筑好绝。
入门就是一道幽深长廊,足足有二十几米长。
长廊两侧种满了紫色大岩桐,隐隐还能闻到植被的香气。
惊异的话裴玹辞已经说累了。
不知道多少米的地下能自由呼吸就算了,还能种花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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