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回去的车,裴念见他一直不开心,猜到他是因为辛稚,询问道:“跟那位辛家小姐有什么不愉快吗?”
裴玹意黑框眼镜下的眸沉得可怕,“记得我们被追杀,有人破坏我的追踪定位系统吗?”
“那个人就是她吗?”裴念眼底染上惊异之色,“她这么厉害啊?”
还以为她就是个被娇宠到偏执的少女,没想到本事这么大。
顿了顿,她继续道:“那她为什么啊?就为了……”
“嗯,从她接触这一行,就把我视作那座最想上去的高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心思变了,总t想…”
上我。
他把后半句咽下,烦躁的揉了把头发。
裴家男人沾上辛家女人就没好事,大房就是个例子。
裴念摸了摸冻得凉凉的鼻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向来对情爱之事不敏感,可能天生缺少情根吧。
几人才回到裴家时天边已露白,宋知韵身穿貂毛旗袍,披着垂地斗篷等在门前。
一看见他们的车出现,伸长胳膊向他们招手。
裴念被她抱下车,看着她冻得有些发红的手,关心道:“等了多久啊外婆,都说了不用担心的。”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你可是我的宝贝疙瘩。”
说着,他们进了屋。
一进屋就看见裴家几人都在大沙发上坐着喝茶。
见到裴念回来明显神情一松。
裴志书面色不悦,“辛怀雁太没分寸,居然麻烦小辈到这种地步,一会我就给他打电话。”
裴玹霆一身西装,长腿交叠在一起,神色清冷矜贵,为他斟了茶递上,点头赞同。
裴念还没等说话,门被推开。
裴玹辞拍着身上落雪向裴念走来,“你这小东西,知道我们多担心吗?
听说你们半夜跑去捉什么邪物,我连班都不值就往辛家跑。
走到一半你们又回来了,我又赶紧回来。”
裴念脱掉棉服,里面穿了一套黑色运动服,显得她那张小脸更白嫩。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裴玹辞,“你那是担心我吗?三舅?”
被人戳穿心思,裴玹辞也不恼,顺着她的话看向宛宛,一双琥珀眸温柔缱绻,“没事吧?”
宛宛别扭的别过头,没理他。
寒暄过后,宋知韵才把目光落在宋成峰身上,神色复杂,“在哪找着他的?”
“辛家,兰花妖附在他身上,被我强行驱除,虽然还活着,但只剩一口气吊着,时候不多了。”
宋知韵一直觉得她是恨得,但是真正见着这位八旬老人双目紧闭,毫无生气的躺在那。
她突然觉得,不重要了。
他不过是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可怜虫。
不管他是爱过她这个女儿也好,不把她当回事也好。
终归是父女缘一场,人死,缘灭。
“叫人安顿下去吧。”宋知韵不再看他,吩咐道。
旁边的下人将宋成峰抬下去。
“宛宛,把兰花妖弄出来吧,当着我祖母的面灭她。”
裴念之所以把她留着带回来,就是要给宋知韵出气。
给裴昭昭一个交代。
以及被她间接害死的奶豆一个交代。
裴念打在兰花妖真身上一道显形符。
一朵接近枯败的蕙兰花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场的人有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裴念耐着性子解释了。
他们最近经历过太多离奇事件,突然听到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
兰花妖嚎叫:“裴念,你这个不肖子孙,好歹你得叫我一声外祖母,你就这样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是吗?那你又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宋知韵的声音响起,摇摆的兰花妖突然静止。
“听到我的声音很意外吗?不想面对?还是心存愧疚?”
兰花妖摇摆狂笑:“愧疚?那是什么东西,你本该为我而死,你是我生的,再奉献于我不是应该的?
你既然不能回报我,就是欠我的,你生的替你还,有问题吗?
你以为你是我生的第一个孩子吗?不过是唯一一个废物,不能献祭的废物。”
宋知韵眸色冰冷幽暗,她恨不得将这该死的妖怪碎尸万段。
裴念感受到她汹涌的恨意,从发间摘下赤骨簪,心念一转。
发簪竟在她手里长大数倍,形状似剑,通体赤红,手柄像精心打磨过的骨节。
她将赤骨递给宋知韵,“外婆,拿这个砍她,她会感受抽筋剥皮之痛,绝对会比被她害过的人痛苦一万倍。”
兰花妖感受到威胁,想逃却什么也做不了。
宋知韵一剑劈下,她凄厉的哀嚎响彻天际。
可没有人能救她。
整整折磨她的妖身三个小时,兰花妖终于承受不住,妖身灭,妖魂散。
随着她彻底消散,宋知韵笔直的背瞬间塌下,抖着手退后好几步。
脸上是释怀的笑,呢喃道:“昭昭,奶豆,我们为你们报仇了。”
太阳初升,阳光暖暖的从玻璃窗照到所有人身上,冷意消散,黑暗褪去。
裴念几人回去睡了回笼觉,再次醒来已经晌午。
吃午饭时,辛家打来过电话,裴念接过,电话那头传来辛怀雁沙哑的声音,可见他一宿没睡。
“念念,我女儿突然病重了!”
“辛稚吗?”
辛怀雁在电话那头颓废的点头,想到裴念看不见,连忙应道:“是的,她脸色乌青,一直说胡话。”
“昨天跟你们说过了,辛家人不要出门,她来拦我二舅,我就知道她会出事。”
“这个丫头一身反骨,从不听话,现在可怎么办啊?”
裴念知道她是邪气入体,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应道:“没事,一会我画几张符烧成灰后放在她床头,睡一觉就好了。”
辛怀雁连连应答,顺道问她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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