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诗雨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叶清漪面前,对着叶清漪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晚晚失礼,我代她向郡主道歉,还请郡主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叶清漪慢慢摇着团扇,九月天也不嫌冷,倒是上下打量了郭诗雨很久。
郭诗雨这话说得真漂亮,叶清漪要是再计较江晚晚的事儿,或者明天让叶星河去弹劾江家,那就是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
叶清漪若是眼下这口气,那江晚晚也只会记得郭诗雨的好,心里还是会记恨叶清漪。
郭诗雨本以为行礼之后叶清漪就会让她免礼平身,没想到叶清漪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
郭诗雨不光是腿有点哆嗦了,低垂的脖子也有些受不了,她今天可是戴了一整套的鎏金玛瑙头面,重着呢!
郭诗雨此刻低着头,也看不到叶清漪是什么表情,只能偷偷看到叶清漪的裙角一动不动,周围也没人替她说句话,江晚晚那个蠢货就只知道站在后面看热闹。
直到郭诗雨的头顶渗出微微的薄汗,叶清漪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替她道歉?你是谁啊?”
郭诗雨以前虽然见过叶清漪,但两人从未打过照面,今日叶清漪这么问也不算为难她。
郭诗雨心里觉得有被羞辱到,但脸上只能保持淡定:“臣女郭诗雨,臣女的父亲是签书枢密院事郭怀民。”
叶清漪奇怪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一个姓郭,一个姓江,又不是本家,那你代她道什么歉?江小姐可是以下犯上,藐视天威,这种过错你都替她担着?也不怕连累你父亲?你人还怪好的咧!”
白曦月在一旁敲边鼓:“也未必两家就没关系啊,毕竟郭小姐云英未嫁,江家也还缺个主母。”
郭诗雨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江家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
白曦月这话绝对不是好话!
叶清漪惊喜道:“早就听闻江尚书夫人早逝,如今正有意续弦,却没想到看中的竟然是郭小姐。本郡主在这儿先恭喜二位了,恭祝你们白首偕老。”
不等郭诗雨反驳,叶清漪便围着她打量起来:“听闻江尚书玉树临风(尖嘴猴腮),仪表堂堂(斜头歪脑),看上去根本不像年过不惑(像年过花甲),郭小姐和江尚书还真是般配呢!”
白曦月掩口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郡主还是低调点!”
叶清漪一脸的艳羡:“八字没一撇,这做继母的都知道出来维护子女了,江小姐真是有福之人!”
一旁围观的女子,有不少都被郭诗雨踩挤过,早就对她不满了,如今看郭诗雨在仁德郡主手下吃瘪,大家非但不散开,还围着嗤笑,窃窃私语,仿佛郭诗雨真的要嫁过去了似的。
江晚晚才要张口,被身边的丫鬟绿袖拉住。
绿袖在江晚晚耳边低声道:“小姐,您可别忘了,宁王殿下当众夸赞过郭小姐,郭小姐还给宁王殿下画过一副画!”
江晚晚立马又把嘴闭上了。
敢僭越她的宁王殿下,那就让叶清漪这个跋扈放纵的郡主坏了郭诗雨的名声,看她还怎么好意思往宁王身边贴!
这些个小动作当然全都落在叶清漪眼里。
叶清漪不屑地撇了撇嘴,这虚假的友谊还真是令人敢动。
郭诗雨一直没听到叶清漪让她免礼,此刻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再加上被叶清漪挤兑得心中恼火,眼泪便涌了出来。
“郡主何必为难臣女?臣女不过是区区女流,手无缚鸡之力……”
“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你却能杀了庶弟!”
此话一出,惊得众人惊呼连连。
郭诗雨不光是才情出众,品行和规矩更是京城闺秀中的典范,这样的人真的会双手沾血吗?
郭诗雨闻言猛地抬起头来,顺势站直了身子,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对叶清漪控诉道:
“郡主慎言!即便您贵为郡主,看不上我们小官宦家的女儿,也不能如此污蔑于我!”
郭诗雨此刻双目含泪,紧抿着唇瓣,柔弱的脸上尽是委屈和不甘,可偏又脊背挺得直直的,一副问心无愧却被权贵打压的样子。
一时间,吃瓜群众们也分不清谁说的才是真的,只能在一旁悄悄议论。
“旁人家里的密辛,仁德郡主怎么会知道?”
“郭小姐不是有名的大善人吗?怎么会对庶弟下手?”
“若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杀人的事情都能做得出,还有什么不敢?”
郭诗雨趁机又进一步:“女儿家的清白何其重要!郡主刚才污蔑臣女,若是拿不出证据,臣女的父亲即便舍弃头顶乌沙,明日也定要在朝堂参您一本!”
叶清漪可不吃这套。
为了给叶星河找媳妇,叶清漪可是没少让鸟儿们去打听各家闺秀在家里的事情。
毕竟这些名门闺秀,好名声是可以做出来的,但暗地里有没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只有鸟儿知道了。
证据是吗?行啊!
叶清漪慵懒地勾了勾唇角,对郭诗雨道:“本郡主若是拿出了证据,郭小姐可就做不成尚书夫人了。不光做不成二品大员的继室,你还要被抓去刑部大牢好好审一审,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案子。”
郭诗雨才不怕叶清漪的威胁。
那件事都发生两年多了,两年多之前,叶清漪还只是个愚蠢的深闺妇人,是全京城的笑话,她绝对不可能有证据!
江晚晚此刻也凑了上来,扬起下巴用鼻孔盯着叶清漪道:“说得对!郡主也不能胡乱编排人!你若是拿不出证据,就不配做这个郡主,你要自请投冠!”
“那本郡主若是有证据呢?你们又当如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