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再次醒来,看见完好无损的自己,恍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她推开房门的那一刹,她无比确定,她就是在做梦。
因为眼前所见,青山明媚,桃花灼灼,她在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住着,只是真的是住着吗?
不会是埋着吧?
她刚这样想,一道戏谑的笑声突然响起。
只见晏殊挑着两桶水回来,一边往院中的大缸里倒,一边说道:“你这一觉睡了三个月,我都以为你不会醒了。”
林月惊恐地指着自己:“我睡了三个月???”
晏殊道:“那惊雷劈得你五脏六腑都坏了,要不是你那侄儿媳妇,将你给她那颗强身健体丸给你吃下保命,你那师父又割了血来喂养你三天三夜,我都未必能将你的魂魄凑齐,带进空间里修养。”
“现如今你既然已经醒来,想必已经没有大碍了。”
晏殊说的这些,林月的记忆里都没有。
她唯一想起来的,就是破碎的痛感,最后昏迷前,身体那仿佛被劈碎的感觉。
现在只是想想,依旧心有余悸。
“那对于空间外面的人来说,我是不是死了?”
晏殊道:“也没有完全,只是像个活死人而已。”
“等你魂魄再养几日,你便可以回去了。”
林月浑浑噩噩地应声,总感觉像做梦一样。
突然就过去了三个月了吗?
她看见晏殊在晾晒了草药,正想去看看,耳边便传来方彩静的声音。
“王妃,您醒了就好,可以用早膳了。”
小满那丫头扑出来,高兴地道:“晏叔叔。”
晏殊把小满抱了起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道:“在家里有没有顽皮?”
小满摇头。
晏殊道:“不许摇头,要说话。”
小满就道:“没有顽皮,小满帮娘摘菜了。”
晏殊听后,这才放下她。
他们在院中的石桌上吃饭,远看山水如画,近看炊烟袅袅,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真的是养生又养心啊。
而且在这空间里,大家都是一样的,好像和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林月吃着吃着方彩静做的饭菜,感觉比外面御厨做的还好吃,目光倏尔一亮。
晏殊看见了,便道:“如果你喜欢,可以多住一些时日。”
林月连忙道:“真的吗?”
“那以后也能常来度假?”
晏殊道:“是的,可以来。”
林月瞬间就满足了,还问道:“那我可以干点什么?”
晏殊道:“你想干什么?”
林月道:‘什么都可以啊,我刚刚不是看你在挑水吗?’
“那我去洗衣服?”
“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晏殊听她说要洗衣服,耳朵微微红了,却还是轻咳一声,说道:“后山有一处温泉,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一会你去泡一泡。”
“如果害怕的话,带上小满娘陪你去。”
方彩静道:“嗯,一会我陪王妃去。”
林月道:“别叫王妃了,叫我林月就行。”
方彩静不好意思道:“可二公主的孩子和小满是姐妹……”
林月一听,那岂不是要叫她外祖母,当即道:“那还是叫王妃吧。”
晏殊低低地笑,说道:“命都没有了,你们还拘泥于称呼。”
三人:“……”
哦不,应该是三只鬼才对。
一下子无话可说了。
吃完饭,方彩静收拾好衣物,带着林月往后山去。
林月道:“你和小满就是在这里过的?”
方彩静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晏殊,当初要不是他,我们母女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
林月道:“他人是不错,就是得到了这空间滋养,没有肉身,不能出去。”
方彩静到:“外面不见得好,出不去也就罢了,我担心的是小满,以后她长大了,也只有晚上能带她出去走走。”
林月道:“等我出去再想想办法、”
方彩静连忙道:“王妃不必麻烦了,我等小满长大了,会告诉她人和鬼的区别,到时候是愿意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一辈子,还是选择去投胎,我都尊重她的选择。”
“但是现在,我只想好好陪着她长大。”
林月道:“你能这样想很好,慢慢来吧,小满那么可爱,她一天天在长大,我看着也很喜欢。”
方彩静温柔地笑了起来,说道:“晏殊说,冥冥中自有定数,比如他遇见你。”
“小满也会有她更好的未来。”
林月奇怪道:“晏殊遇见我……是命中注定的?”
方彩静道:“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这么多年从未出去过,他对那个人间,早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直到你的出现,他才愿意出去的。”
林月道:“这样啊,他还救了我呢。可我现在没有什么能报答他的,希望以后能为他做点什么吧?”
方彩静笑而不语,只是说道:“肯定有那一天的。”
林月笑着,看着干净的温泉,顿时就想下去感受一下。
这里的温泉池好干净,周边还特意用石块砌了一处可以坐下休息的台阶。
林月当即解开衣服,刚要脱完的时候,方彩静道:“万物有灵,山川树木亦然,别脱那么干净。”
林月先是愕然,随即见方彩静欲言又止,忽然想起晏殊说过。
在空间,四季山川随他而动,只要他想,便可以永远停在一个季节。
林月忍不住在心里想,莫非晏殊能看见她脱衣服?
而此时在河边陪小满抓蜻蜓的晏殊突然摔了一个跟头,掉进水里了。
等他从水里探出头来,倏尔发现湖光山色都变了,炎炎夏日,小满的脸晒得通红,埋怨道:“晏叔叔,你要把鱼都烫死了。”
里面的鱼全都跳出来,表示抗议。
晏殊红着脸,连忙道:“我马上控制一下。”
随着他长舒一口气,抬手缓缓扫过,这才变换出徐徐微风,春日暖阳来。
可温泉池里,林月已经被烫得一下子跳起来,惊恐道:“靠,我是来泡温泉的,不是来下饺子的。”
“烫死我了。”
方彩静在岸边,笑得肚子痛,看看这天,好像只有她们这边是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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