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交困

许清河吩咐丫鬟。

“是。”

翌日一早，许清河骑着马。去了顾家。

顾家大太太和二太太正好在。

两位太太听了。都说要去。

她们也想念宋盼儿。

宋盼儿病得快死了，可怜兮兮躺在床上，见到了儿媳妇们，仍忍不住抱住她哭泣。

顾延韬也去了。

宋盼儿的病很奇怪。

她的脉象很弱，却又平稳，似乎有好转迹象。她的症状，有点像当初的顾延韬。

可顾延韬是肺痨。

许清河的师父，也没有这种症状。

而且，顾家这两年一直在寻医。

宋盼儿却一直在发热。

她烧糊涂的时候，常叫清河。

许清河的母亲，也叫宋盼儿“玉姐儿”。

顾家的人，都知道宋盼儿是被人害死的。

“……清河，你去查，你舅舅一家，到底和宋家的事有关系吗？我总觉得，你祖母说的那些话，漏洞百出。我不相信，你舅舅一家会谋杀你舅妈的孩子。”顾延韬的祖母，是这么告诉顾家人的。

大家也都觉得蹊跷。

“你舅舅不至于吧？”二太太陈氏也怀疑，“你舅舅是读书人，他怎么会做出谋财害命的勾当？”

众人议论纷纷。

唯有顾延韬坚持说，不会是他舅舅干的。

这件案子，他已经交给京兆尹处理，他也派人盯紧了京兆伊刘景康。

如果刘景康胆敢包庇，顾延韬就会将此事闹出去。

顾延韬在京城根基深厚，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

顾延韬甚至想着，他不如趁机夺权。

他已经六十七岁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清，你不能胡乱冤枉人。”顾延韬道。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

“我也希望不是我舅舅做的。”许清河低垂了眸子，“可是我祖母说，她亲耳听到我舅母喊他‘夫君’。我祖母还说，她当初生阿砚哥的时候，差点丢了命……”

他声音渐小。

顾延韬的面皮抖动。

“……那时候，你外祖父刚刚升迁，你祖母又怀孕了，他们家怕我们知道。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外祖父是为了救我舅舅。”许清河道，“他们家的女眷，除了我外祖母，其余都死了。我外祖母疯傻了，也不肯提当年的事。

我那个表妹，更加恨透了我舅舅。她嫁给了舅舅，生下了阿砚哥。阿砚哥是庶长子，比我大三岁。我从未见过他，只在别处听说过他，据说脾气暴躁。

可他对我很好。我和大伯父，还有我娘，一向敬爱他。”

他说得诚恳，并非故意编排。

“我娘死的时候，我和我弟弟尚幼，我大嫂又因为大堂兄被流放的事，伤了肝肾。她身体虚弱。我们家就指着我爹。

大嫂的身体垮掉之后，我爹也颓废不振。我娘的丧礼办完后不久，我爹也病了。后来。我弟弟也病了，他们全家人一个个都卧榻不起，只靠着汤药吊命。

家里的田地荒芜。我娘的陪房，全部逃走了。我爹的官职，也是勉强混上的，没有俸禄，也无法贴补家中。

家里吃饭、穿衣，都成了困难。

偏巧，舅舅和他那位表妹，带着我弟弟和侄儿来投奔。舅母性格泼辣。我们全家都很讨厌她。我爹也不喜欢他们。

可我爹病着。舅舅又是个读书人，不懂农桑。他们一家子来，我们家也不好撵人走。

我舅舅和我舅妈都是勤俭朴素的人，他们在家乡也是种地卖粮食维持生计。我爹病重，需要钱买药，他们主动承担所有的花销，每月供给我们米粮。

他们家的粮食不够，还欠下了不少债。

那段日子。是他们最艰苦的时光。

可是他们从来不抱怨，我爹病倒之后，他们照料的无微不至。他们对我爹特别孝顺。

有一日，大嫂说肚子疼，要出恭。我和我弟弟就扶着我舅舅去。结果。在路边，看到了一具尸首，血肉模糊。我舅舅吓坏了。

舅舅说，是舅母。”

众人哗然。

顾延韬猛然站了起来。

他的目眦欲裂：“怎么可能呢？你舅舅和舅母感情极好，绝不会做这样的恶事！”

“我舅母自己摔断了腿，摔断了腰骨，连爬都爬不起来。可舅舅不信。舅舅一口咬定，是他杀了舅母。”许清河道，“我们都劝他。可是他不听。他还威胁我们。说我们要报官，他宁愿死了，也不让我们好过。”

他眼眶泛红。

顾延韬整个人都懵了。

顾延韬不信。

可是，他心里隐约有些恐惧。

他怕这件事是真的。

“阿清。你不要急着推测，万一不是你舅舅做的呢？”顾延韬道，“你还要证据，不是吗？”

“爹，我没时间了。”许清河痛苦道，“这个世上，只有我和舅舅亲近，其他人，哪怕我娘也不信任舅舅……

我们俩是最亲近的。舅舅从前也教我功课，我的学业都是他指导。我从未怀疑过他，可他却杀了舅母！我不敢再待下去了，爹，您答应过我，我立功，您才肯帮我。您不能反悔啊！”

顾延韬心绪翻腾。

他的心，仿佛撕裂般。

这些话，不该从顾清河嘴巴里说出来。

顾延韬的脸色惨白。

“我爹不会害我们的。”顾延韬喃喃自语，“这里头必定有误会。你舅舅是文官。文官讲究忠孝仁义。他不会做出这等禽兽行径！”

许清河摇摇头，没有说话。

屋子里鸦雀无声。

半晌，二姨奶奶开口打破沉默。

她问：“老爷，咱们家能否借银子给清河？他的同窗，多数都入伍了，有几个也考进了翰林院，如今在朝廷为官。他们家富裕，我求他们借点给清河，应该可以吧？”

她这句话，把大家拉回现实。

是啊。

虽然顾延韬很穷，但他有很多朋友啊。

“借银子，我们能借多少？”顾延韬冷静下来。他问二姨奶奶，“你有认识的文臣朋友吗？”

他不能坐视不管。

他的儿女们，都是他的责任。

他不能让顾家毁灭。

“老爷。我们家这么大的家业，若是借不到银子，我们如何度日？”二姨奶奶急道，“我们不是没银子。只是，这次是牵扯了皇帝。我们借了，皇帝要找我们麻烦；不借，又显得我们没本事。

我们家是商户，跟朝中的大佬搭不上线。”

顾延韬也很纠结。

他心里也清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