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啦。”
陈侧柏抬眼, 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脖颈上。
他很少这样盯着她,细框眼镜后视线几近露-骨,如同某种覆满鳞片的冷血动物。
秋瑜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再望过去时,那种目光又消失了。
陈侧柏神色漠然, 不见喜怒,衬衫袖子挽到手肘, 正在倒咖啡。
应该是她的错觉。
她和陈侧柏结婚三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那种眼神……贪婪, 痴迷,令人毛骨悚然。
她这两天产生的幻觉也太多了, 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
秋瑜是个心大乐观的女孩,所有负面情绪都不会在她的心中停留。
哪怕不少人都说,陈侧柏决不会爱上她,她也没什么感觉——她现在工作顺利,生活幸福美满, 丈夫还长得格外俊美, 会不会爱上她有什么区别?
秋瑜面带笑容, 对陈侧柏摆摆手, 离开了。
陈侧柏顿了一下, 走到露台上, 点了一支烟, 没有抽,只是夹在手上。
辛烈刺鼻的烟雾腾起,仍然驱不散她的气味。
浓烈、腥甜、令人发狂的气味。
一切要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起初, 只是嗅觉变得异常敏锐。
那天,他走在路上, 突然闻到了一缕夹杂着汗气的血腥味。
更加诡异的是,他能通过那一缕气味,勾勒出具体的画面。
——他看到,夏日窒闷的阳光下,秋瑜背对着一个陌生男人,那个男人含笑看着她汗淋淋粘在后颈上的发丝,走过去,亲昵地帮她撩开了。
陈侧柏是一个冷静理智的男人,情绪鲜有起伏,连体温都比普通人更低。
因为长期待在实验室,他的皮肤也比普通人更白,森冷、病态、宛如非人类的苍白。
若不是他五官俊美至极,仅凭这些特征,恐怕大多数人都不敢接近他。
陈侧柏确定,当时的他看见那一幕,感情并无明显波动。
然而,当他工作告一段落,去卫生间洗手时,却看见额上、脖颈、手臂均有青黑色的血管暴起。
镜子里的他眼底血丝密布,神情阴郁而沉戾。
幸好当时实验室人比较少,没人发现他这一异状。
后来,情况愈发失控。
他在阳光下,会生出一股暴戾而烦躁的情绪。
心跳和呼吸逐渐变得十分微弱。
生物监测,显示他的体温为10摄氏度,一个人体在常温环境下绝不可能达到温度。
昨天,她从他面前经过时,他甚至毫无征兆地产生了一种捕猎冲动,觉得自己能在一秒钟内将她制伏。
今天,情况变得更加诡异了。
他看着她的后颈,觉得牙齿发痒。
想要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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