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岑淑慎受了点小刺激,连学两天习,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复习,其中一半的时间都得花在物理和化学上,尤其是化学,她已经下去了五张卷子,补充了很多自己没注意的小知识点,其中几张卷子的选择题出得简单,没有什么挑战性,但是一定程度上也能帮助她得到提高,
因为这个学期来她化学上放得时间比较少,再简单的题目她都会做错,用下列装置进行实验,装置正确且能达到实验目的的是……
苯酚和甲醛要水浴加热,a是错的,b酸式滴定管不能放氢氧化钠,乙醇和乙烯都能被高锰酸钾氧化,d不能验证产生乙烯……
化学就是由这样无数个细小的知识点组成,要记住的内容太多太繁杂,需要花大量的时间,上学期间,她最缺的就是时间,现在放了假,才可以慢慢一点点查漏补缺。
不会的题目对半分,一半问薛瑾瑜,一半问季阳,两个人思路不一样,薛瑾瑜更扎实,季阳的思路更巧妙,她受益匪浅。
季阳回答完她的问题,又找了几道变形给她做,深入浅出地把题目给她讲明白,这才找到机会问她要不要出来吃饭,岑淑慎也这才发现自己忙于学习,把他鸽了。
岑淑慎实在是太宅了,季阳等了她八天才等到她出门,眼下已经二十六了,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商场里已经挂上了红灯笼,餐厅是岑淑慎选的,是一家川菜馆,她感觉家里的饮食实在太清淡了,她想吃辣!
端的是红红火火。
无论是餐馆还是岑淑慎。
浓浓的川味和热情扑面而来,岑淑慎穿了一件非常土的大红色棉袄,好在皮肤底色白,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看季阳,圆脸圆眼睛,就像个年画里的娃娃。
好可爱,季阳觉得自己被迷惑了。
辣子鸡、毛血旺、水煮鱼、再加个霸王蛙,再来两个素菜,一个泰椒土豆丝,一个老汤白菜,其实两个人点两个大菜就够了,但是只要岑淑慎的视线在哪道菜上停留,他就会点下来,修长的手在胸前交叉,不会过分打探你的隐私,但是时刻在意你的情绪。
酥脆的辣子鸡,滑嫩的鸭血,爽脆的千层肚,岑淑慎不太能吃辣,没吃几口,脸上通红,额头渗出薄薄的汗,一边吃一边吸气,眼角绯红,眼泪汪汪。
季阳有些被吓到了,小心翼翼地给她递纸巾:“你要不要……拿水涮一涮?”
“嘶……哈……”她撕扯了一口鲜美的牛蛙,肉质细嫩,富有嚼劲,表面浸透了各种香料的味道,辣得她想吐舌头,“涮了水就不好吃了——”她抬起头,嘴唇周围又红又肿,难耐地喘着气,眼睛里泛着水雾。
“噗嗤——”季阳刚笑一声就赶紧收住笑意,岑淑慎恼怒的目光已经投过来了,他赶紧假装自己没有笑,其实潋滟的桃花眼里流淌的情绪在嘈杂的餐厅里分割出一个静谧的角落,岑淑慎心里被灼热的目光烫出了一个小口,她干脆把自己的脸埋进碗里,似乎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敲打在她的耳膜上,一瞬间盖过了餐厅所有鼎沸的人声。
到底谁能在川菜馆里搞暧昧啊……她特意掠过了日料西餐厅,以期能混成兄弟,谁能知道这小子在川菜店都这么撩人。
“对了,我看到这个很适合你,想送给你。”
季阳推过去一个精美的礼品盒,明明是勾人的桃花眼,却像只小狗狗一样,期待地望着她。
岑淑慎的眉头微微蹙起,没有去拆开,把精致的盒子推回去:“谢谢,好意我领了,但是——无功不受禄,你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呢?”她不高兴吊着他,让他有错觉,把话讲得很明白。
季阳自己拆开了盒子,那是一个闪闪发光的胸针,整体颜色是金色的,有一些小的珠宝和水晶镶嵌在上面,雪白的掌心捧着精美的胸针递到她眼前:“我什么都不想得到——”,他温柔地注视着岑淑慎,“你可以慢慢挑,也可以吊着我,因为我是自愿吊死在你这棵树上的。”
软嫩的鱼肉带上汤汁,烫得她舌尖一缩,岑淑慎吃惊地望了一眼季阳,似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我可以当你的备胎吗?我知道你现在并不想谈恋爱,我也没有在追你,等你什么时候考虑这件事了,可以考虑下我吗?”
季阳专注地望着她,唇角慢慢勾起:“别害怕,我胡说的,收着吧,难道你还需要我签自愿赠予协议书吗?”
岑淑慎耳朵一热,收下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没有再提这件事,就像只是普通朋友一样闲聊,岑淑慎还是一边眼泪汪汪一边吃菜,每次她杯子里的豆奶空了季阳就会给她添上。
菜只吃掉了1/3,四个硬菜,这还是季阳就着岑淑慎吃得香喷喷的脸蛋满足地吃撑了,“下次别点这么多……”岑淑慎小声抱怨,季阳险些没控制住表情乐开花,“下次?”
“好的,我下次减两个菜,那今天——”
“我可以打包吗?”岑淑慎的目光不舍地黏着看上去还是满满当当的盘子,“我们一人一半行吗?”
大部分人在年轻的时候,都觉得打包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岑淑慎却觉得浪费粮食才上不得台面好嘛,季阳也是一愣,然后赶紧反应过来,跟服务员商量打包,把盒子码码整齐,然后手臂微微用力,捞起来沉甸甸的袋子:“都你吃可以吗?”
岑淑慎快乐地摇晃脑袋,点了点头,“谢谢季神。”她还不至于在大庭广众和他为了这点东西做推三阻四的姿态,她的快乐似乎感染了季阳,他眼里染上了浅浅的笑意。
隔壁桌一个年轻男人似乎嗤笑着翻了个白眼:“请不起就别请,谁还打包啊……”
季阳好像没听见,帮岑淑慎把她毛茸茸的小包也拎起来,他忍不住撸了一把小狗的耳朵,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那个上下扫射的目光,岑淑慎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季阳的胳膊:“他倒是管得宽,说话这逻辑是直肠通大脑吧,真可惜那个小姐姐,面对这张脸,想要吃下饭也不容易吧……”
“你这逼崽子怎么说话的……”那个年轻男人腾得站了起来,季阳挡在了岑淑慎前面,那男人这才发现,季阳足足比他高一个头。
“……”
季阳礼貌地问:“您有什么事?”
他又坐下了:“没什么事——”
“呵。”岑淑慎又在后面冷笑一声,季阳也是第一次看她讲话这么难听的时候,他还是只觉得可爱,但走出去之后他还是小声说:“岑舒舒,你这样,不行,也不是不行,你也没说错,但是吧,最好不要让自己在言语上立于不败之地,因为这样别人就只能从肉体上想办法击败你,其实也就是说,你容易被打……”
岑淑慎扑闪扑闪眼睛,嘴里含着棒棒糖,目光跳跃在季阳脸上:“我知道的啊,可是不是你在吗?”
在一片轰然的寂静中,季阳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血液汩汩地往脑子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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