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最简单最经典的框架胡编乱造完一篇作文,太阳已经移到了正中,教室的空调有些老化,吹出来的冷气夹着热风,岑淑慎就坐在第一排,水汽劈头盖脸蒙了她一脸。
交卷的铃声打响了,她吃力地揉了揉手腕,语文最讨厌的就是要写不知道多少字,如果不幸的话,写出来全是废话,辛辛苦苦废力废墨,一分都没有。
如果作文不幸偏题,辛辛苦苦写一个小时八百来字,扣四十分。
就离谱,怎么也给点辛苦分吧。
算了算了,只要七平八稳地写完作文,以她如今的架构和水平,有个50分也很不错。
岑淑慎合上卷子,起身伸了个懒腰,潇洒地把笔一盖,笔袋捞起来就往外走。
跑跑跑快点,岑淑慎真的不喜欢跟陌生人对答案。
“哎,岑淑慎呢,你说这道题选a还是选d?”
“她已经走了。”陆唯这次跟岑淑慎一个考场,他挑起眼尾露出一个很小的笑容。
“怎么跑这么快啊,哎,你觉得选什么?”女生把手里的卷子展开来问。
“我不会做,我语文平均100分。”陆唯很坦率地摇了摇头,自黑自己一把之后拎起他花里胡哨的Gui笔袋也溜了。
“……”什么人嘛,长得这么帅却这么没礼貌!
女生偷着瞪了一眼他的背影,偃旗息鼓了。
她讪讪地回头,刚才被她扯住对答案的女孩子也跑了个没影。
“!”
“语文有什么好对的,你分析来分析去,哪怕和文章作者一起分析,最后还是会发现,和参考答案完全不同……要我说,语文就是一种玄学,她看的是你的运势……”董杰坐在自己桌子上,屁股底下垫着刚考完的语文卷子,摇头晃脑地发表演讲。
“行行,那董杰,你今天运势如何?”岑淑慎把包收起来,从桌肚里掏出一包酥脆的巧克力味甜甜圈,竖起耳朵听他准备放什么/屁。
“我的基本命盘里,三宫主木星庙旺,木星虽然庙旺却飞奴仆宫,并被玄秘宫内太阳对冲……”董杰神神秘秘地摆了摆手,讲出来的话像极了街头拦着你看手相的大爷,岑淑慎一时间觉得他下巴上都快长胡子了。
“说人话。”
“形而上学,不行退学。”董杰垂着脑袋。
“笑死了。”
董杰边上的一个男生笑嘻嘻地去撸他头发:“你一天到晚都在研究什么东西,神神叨叨的。”
董杰拍开他的手:“你懂什么,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而中国是神学流传最古老的国家……好吧,其实我是觉得,要是以后赚不到钱,我可以兼职去算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封/建迷信不能搞,你这样要被抓起来的。”
董杰被一群男生撸得脸通红:“干嘛啊,作文偏题了不行啊,读书读书,读甚/鸟/书……总要寻思一下副业……”
“董——杰——”一个危险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班里猛然陷入了安静。
董杰嗖的一下就从桌子上窜了下来,端端正正地坐好。
刘强用两根手指捏起刚刚被他坐皱巴的语文卷子往他鼻子上塞,董杰皱起眉头往后退,还是被刘强拍在了脸上,“你自己往上坐的你自己嫌弃什么啊,把卷子给我捋捋平,然后偏题的作文,江老师破题的时候给我写好笔记,重新写一篇交给江老师看,她看过批过了,再拿来我办公室。”
董杰哭丧着个脸:“好的。”
“不情愿?是喜欢写两篇?”刘强危险地反问他。
“没有没有,没有不情愿。”董杰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脸上带上了谄媚的笑意,表明自己开心极了。
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岑淑慎在心里暗自腹诽刘强,“你又给江老师增加工作量,江老师肯定在办公室偷着骂你”,江老师做老师是非常尽职尽责的,平时看作文的时候非常认真,一篇作文要改20-30分钟,认真帮学生分析这篇作文的结构和优缺点,最后再落上评语,每次班里写一次作文,她就要改二十个小时,每次上一篇作文还没改好,下一篇作文又要开始写了,她能开心才怪。
刘强还在那阴阳怪气:“就你这个偏题水平,给人算命小心被人打了去,别一天到晚整这些歪门邪道——”
班上人都把脑袋压低下去,装模作样地算着手头几道早八百年就会的数学题,实则竖起耳朵听刘强训人。
“岑淑慎……这道题不会做吗?你已经盯十分钟了,我刚刚来的时候你在看这题,我转了一圈,你还在看这题,不会吗?”刘强从教室第一组前排晃到最后一组后排,又径直退到最开始的地方,瞧瞧岑淑慎桌上摊开的草稿纸,又瞧瞧岑淑慎,语气平淡却颇具威胁性。
“……”岑淑慎停留的页面是一道很简单的函数题,她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刘老师,我不舒服。”
“行吧行吧,放过你们了,别一天到晚给我炸教室,回头主任又得骂我。”刘强哪里不知道她无心学习,不仅仅是她,班里几乎都无心学习,但教育已经教育过了,他还是“大度”地放过了她,翩然离去。
直到他走出去好几分钟,班里才猛地舒了一大口气,小声地嘻嘻哈哈地交流起来。
只有董杰垂头丧气地拿笔盒把皱巴巴的语文卷子压平,可等下课铃一响,他就仗着自己坐在第一排,猛地窜了出去。
岑淑慎和薛瑾瑜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跑了两步,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慢悠悠地往前走。
“校车没座位也没关系。”
“没错,站着可以锻炼身体。”
她们自我安慰地互相劝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