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面容

林如月也依稀辨认出了这声音，是商承宸的母后，也是如今大梁的太后，庄太后。

说是太后，其实庄太后并不是商承宸的生母。商承宸的生母，也就是前朝原皇后过世很早，庄太后是在商承宸幼时被立为皇后的。庄太后成为皇后时，先皇已经确立了商承宸的太子之位。也正是如此，当今朝中还有一位亲王，也就是商承宸同父异母的弟弟恭亲王。

林如月与庄太后的交际并不多。她在宫中的时候，最多也就是每日去建章宫给庄太后请早安罢了。庄太后对林如月并没有多么喜爱，两个人之前一直有一种微妙的隔阂。

一会儿的功夫，庄太后已经怒气冲冲地走到了御书房里。她看了看垂首站在旁边的林如月，一副气不打一出来的样子，径直对着林如月发难。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你算是什么人，竟然也敢跑到皇上的书房？你莫不是看着后宫中皇后之位空缺已久，忍不住跑到这里来自荐了？”

“母后。”商承宸皱着眉毛走上前来，“这位乃是江湖门派莲月堂的掌门，这次谒见是为了和我商谈京中药材流动的要事——母后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庄太后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但还是一副占理的样子：“皇上，后位空缺已经五年之久，您要是让这种不入流的女子进到这里，会让天下人怎么想？皇上啊，哀家已经一把年纪了，若不能抱上皇孙，百年之后，我可怎么跟九泉之下的先皇交代啊！”说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商承宸依旧皱着眉头：“母后，我在几年之前就和您说的很清楚了。后位只能让如月来坐，太子也只能让如月的孩子来当。除她之外，这天下没有别的女子能入得了我的眼。”

“皇上糊涂啊！”庄太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条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那边的什么掌门，你们莲月堂不是会看病吗？快过来给哀家的皇儿看看，莫不是林家那小蹄子给他下了什么鬼迷心窍的药？京中多少大家闺秀，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又才华，就那么个结完婚不到一年就拍屁股走人的女人，竟然让你眼巴巴的过了整整五年和尚生活！”

“别说了！”商承宸哗啦一声把书案上的一只笔筒狠狠地砸到地上，暴躁地吼道，“我说过了！若是如月不回来，我一辈子也不会再立别人为皇后！什么后位，什么皇孙！朕是皇上朕就是规矩！我说如月是皇后，她便是皇后，谁也改变不了！”

说完，商承宸一脚踢到了旁边的一只景泰蓝大花瓶上。哗啦一声，花瓶碎了一地，有碎片划破了商承宸的裤脚。

他眉间又有那种不祥的黑气，依稀地散出来。

林如月浑身冰冷。她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玉镯，玉镯散发出更为浓烈的、血一般殷红的光。

庄太后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行动却很镇定：“哀家先走了，权虹，快过来。”

说完，庄太后便拂袖离开了。

权虹慌里慌张地走进来：“掌门，皇上的头痛病犯了，请您暂且离开。另外，请您千万不要透露皇上的头痛隐疾。”

林如月应了一声：“我知道。”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迈出书房门时，林如月依稀听到了身后商承宸模糊的呜咽声：“别、别走……别离开我……”

外边天已经快黑了，太阳沉在西天一隅。

林如月猫腰藏在御书房门外的一丛绣球花后边，权虹不多久就带着几个书童出来了。他似乎是被打破了额角，一副狼狈的样子，守在门口。

“皇上这会不见客，要再过几个时辰。”林如月听见权虹在解释。

也就是说，现在御书房里没有旁人。

林如月轻轻地推开窗户，胳膊一撑，轻松地翻进了御书房。

她想要弄明白商承宸的病症。

商承宸捂着脑袋跪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浑身发抖。旁边的书架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如月？”商承宸抬起脸，脸上满是眼泪。

林如月心下一惊。易容的功效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她紧挨着窗户，预备商承宸的情况不对就赶紧离开。

“不是、不是如月……呜……”商承宸像个小孩子似的啜泣起来，“也是……如月不喜欢我了，我犯了错……如月不会喜欢这样的我……如月不会回来了……”

林如月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在商承宸身边坐下，小心地碰了碰他的手腕。

“别碰我！别碰我！”商承宸尖叫一声，啪一声推开林如月的手，“我要如月！”

“承宸……”林如月恢复了自己原先的声音，轻轻的说，“承宸，是我啊。”

商承宸浑身像遭了一个雷一般颤抖了一下，睁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如月。

林如月轻轻叹了口气，发动手腕上的玉镯，恢复了自己原来的相貌。

“你看我，承宸，是我啊，我是如月。”林如月轻柔地把商承宸搂进怀里，“没事的，承宸，安静下来好不好？”

商承宸回抱住林如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林如月身上的味道。

只是林如月一直用的桂花熏香早就不用了，她身上现在是淡淡的药材清苦。

“我在做梦。”商承宸嘟囔着，“今天……做了个好梦呢。”

“皇上，你那时为什么要让林皇后走？”林如月用手指梳理着商承宸的发丝，轻声问。

“我没有！我没有让如月走！”商承宸猛地坐起来，“我……我一发起病来就记不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没用……”说着商承宸用力地扯起自己的头发。

“承宸！”林如月用力抓住商承宸的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是不是？你并不是要赶我走对不对？你……”说着林如月也哽咽起来。

她很害怕。她很想知道商承宸让自己离开京城的原因，同时也在害怕着那个原因。

万一真的是承宸觉得自己不适合当皇后怎么办？万一承宸他……已经不爱她了，怎么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