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出声，心虚地低着头。
她们不习惯跟主子撒谎，只能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巧玉站出来打了圆场：“三少爷怎么又回来了？有个丫鬟今日生辰，我们这会儿正商量着给她过生辰呢。”
丫鬟过生辰一向都是不被主子知晓的，毕竟都是下人，没人会放在心上，只要不动家里的东西，就不会有人说什么。
因为巧玉一直都是老太太身边的心腹，所以沈知越倒也没有怀疑什么，只当她们是害怕被自己责怪，所以才不敢说话。
“既然没什么大事，就都赶紧散了吧。”
听见沈知越这么说，众人这才长吁一口气，方才真是吓死她们了。
等那些丫鬟都离开之后，沈知越的视线才落到巧玉身上，巧玉连忙低下头，生怕被沈知越知晓了自己的打算。
但是好在沈知越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进了屋内。
巧玉一时间愣了，连老太太在休息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
老太太和沈知越做好了决定，所以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坐在一起吃饭。
沈五妹最近一直都没有出现，好像消瘦了不少，但是老太太看了一眼也就把视线给挪开了。
沈大姐现在在何家，沈家就只剩下他们这几个了。
老太太看着沈大姐的那个位置，不知道是真感慨还是装的：“当初还坐在一起吃饭，现在都没这个机会了。”
按照何家那个情况，沈大姐要回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是梁以绾可不听这些，她一本正经地看着老太太：“您要是真这么想念大姐的话，可以现在就过去何家，反正何家他们肯定不敢闹，您就算是开口把大姐要回来都没事。”
一听这话，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硬片刻，心里对梁以绾更是恨上了。
她怎么话这么多？难道不知道自己就是说说吗？
老太太不敢再作妖，只是尴尬地笑笑：“她都嫁出去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吧。”
是不好说什么还是不愿说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梁以绾嗤笑一声，最后也没说什么。
很快，老太太就说出了自己凑这一桌子是为了宣布什么：“老二啊，你们也知道巧玉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这个年纪一直没有嫁出去，一个是因为我不舍得，还有一个就是我没找到一个能放心的婆家。”
她伸手拉过站在身边的巧玉，拍了拍她的手背，假情假意：“巧玉啊，日后你嫁出去了，可得记着我这个老婆子啊。”
巧玉还记得沈无漾的话，这会儿也配合着老太太演上了，她小声啜泣着，然后点头道：“我会记得您的，老太太。”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梁以绾看得满头黑线，忍不住出声道：“老太太要是真的这么舍不得，就别把她嫁人了，一直留在身边就好了，这样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欺负巧玉姑娘。”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不这样说的话，她如何能顺理成章把巧玉许配给沈无漾？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一直跟自己过不去？
老太太一时卡壳不是该怎么说，沈知越连忙跟上：“二嫂，怎么能这么说呢？女子要是不嫁人的话容易受到非议，而且娘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葬送了巧玉姑娘的一辈子吧。”
梁以绾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端起碗开始吃饭，她倒是想知道，她都这么说了，老太太还要怎么继续把这场戏给唱下去。
她不接话，众人就把目光放在沈无漾身上，但是沈无漾更是不必提了，他更不可能会接这个话茬。
老太太咬咬牙，索性也就豁出这张老脸了：“无漾，我是这么想的，你现在也已经娶了正妻，妾室也可以准备几个了，不然你就把巧玉给收做填房吧。”
“这样巧玉在大院里，我日后也能看得见，心里也总算是有了个慰藉。”
她是咬牙把这话给说出来的，天知道她冒了多大的压力。
原本以为沈无漾会同意，拒绝的话也应该是梁以绾来说。
但是没人想到竟然是沈无漾说了拒绝的话。
他直接把自己手中的碗筷给放到了桌上，还发出“咚”的一声，把老太太给吓到了。
巧玉早就已经知道结局，所以心情倒也没有多大起伏，只是低眉顺目地站在老太太身后。
接下来就是他们这些做主子的之间的事了，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同意。”
老太太听见这四个字，一脸不解地看着沈无漾，语气里带着几分着急：“不同意？你为啥不同意啊？巧玉长得漂亮，虽然是不如梁以绾，但也算不错啊。”
“二院的，你是他妻子，你给劝劝，男人哪里有不三妻四妾的？尤其是你家这位之后可是要做大官的，怎么能就止步于此呢？”
她话里话外都在透露着一个消息，那就是沈无漾不接纳巧玉，是因为梁以绾。
梁以绾就是个妒妇。
听着老太太说的这些话，梁以绾一直忍着才没有笑出声：“老太太，您觉得身份地位是靠娶妻才能体现出来的吗？”
“无漾既然不愿意，那就说明他对我忠诚，心里有我，这是一件好事，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老太太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看着梁以绾。
梁以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您现在要往他后院塞女人，难道就不怕耽误了他秋闱吗？”
能耽误最好了。
但是这话老太太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忍着心头火气，咬牙道：“自然是担心的。”
她还能怎么办？以往暗里送都被梁以绾给整了，还以为沈无漾是不知道这件事。
没想到他知道，而且还是他纵容梁以绾把这些女人都给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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