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傲仔细思索了近段时间来的坊间传闻，但是都没有跟令家有关的。
他摇摇头，脸上还带着几分遗憾：“没有了，最近令家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人都低调行事，百姓口中已无令家。”
自打令文和被押入狱之后，令家就一直很低调，就连院子里的家丁都不敢再打着令家的旗号做事，有时甚至都巴不得说自己跟令家没有关系。
但是令家当真会这么静悄悄的吗？
梁以绾可不信。
令家如此静悄悄的，肯定是在背后想着作妖。
她心里这般想着，越是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孙公子若是不嫌麻烦的话，可否帮我这段时间看着点令家。”
虽然令家现在已经掀不起风浪了，但梁以绾心中还是不太放心，总得叫一个人帮自己看着，否则等令家反咬他们一口的时候，只怕是早就晚了。
孙傲自然是应下的。
……
出了醉春风之后，梁以绾走在路上，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沈五妹跟令文宇，他们两个人离开之后也不知道是去了何处，但想想都知道不会是在云湘城内。
若是在云湘城内的话，百姓看见他们，不免还是会说些闲话，她不可能听不见。
就算是百姓们有意避着她，那李瑾他们也总该听说的。
想来是真的离开了。
梁以绾说不出什么是什么感受，只是长叹一口气，眼中尽是无奈之色。
这些都是沈五妹自己的抉择了，谁都没有办法。
外头还是跟以前过日子，只是气氛严肃了些。
学堂里才是真正严苛。
进了第一道搜身之后，进了考场还得一个一个脱衣检查，确保他们没有把文章写在身上，确认无误后才会给他们拿新的衣服过来。
每年科考都是如此严格，但这其中依旧有不少人行贿。
若说没抓到也就算了，要是抓到了，那他们家族这辈子都跟仕途无关了。
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拿自己的家族去做这一番赌注，所以也不会干出行贿这样的事。
轮到沈无漾的时候，检查的人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搜查，只是给了他一身衣服，然后背过去，给他足够的隐私。
这样的好处他可不认为所有人都有。
应当是有人特地吩咐过了。
能在科考方面有一定说话分量的，除了帝师，他实在想不到第三个人。
沈无漾换好了衣服，就领着牌子到了里面的住所。
住所大多都是安排在一起的通铺，也有运气好的能拿到人比较少人屋子。
而沈无漾只被分到了仅有四个人的寝室里。
这三个人其中两个是他的同窗，一个是苏晟，另外一个平日里只抱着书啃，不与旁人说话，所以沈无漾对其也不熟悉，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视线了。
“沈秀才，没想到是你啊，咱们可真是有缘。”苏晟喜不自胜，这样他就算是记不住书里的内容，也能求着沈无漾给他背出来了。
沈无漾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别人的书，只是微微颔首，就没了下文。
见状，苏晟早已习惯，一直粘着他：“夫子给我们复习时的第三册书我没背下来，还有三两页。”
沈无漾看了他一眼，苏晟嘿嘿一声，俨然就是要厚脸皮缠着他了。
“这儿有书堂吗？”
总有地方给他们温习，但是为了防止学子作弊，书堂向来都是重兵把守的。
要是学子看见这些官兵更紧张的话，书也看不下去。
但苏晟这样心大的，沈无漾不觉得他会把目光放在那些官兵上。
毕竟对他而言，科考可比这些官兵重要多了。
要是他真的没考过科考的话，他爹下手了不亚于杀人。
这么想着，这些官兵也不过就是纸老虎。
“有，我都打听好位置了，走，我带你去。”
沈无漾的同窗显然也是想跟着他们的，但是贸然上去可能让人不喜：“沈秀才，若不嫌弃的话，可否多带我一人？”
他虽不爱与人为伍，但他跟苏晟一样，有很多书籍都没背下来，这段时间还得拜托沈无漾。
他是有求于人，姿态自然也就放低了些。
沈无漾并非这么难说话的人，他微微就颔首，只说了个好字。
寝室瞬间空了下来，只剩下坐在一边的学子，他跟沈无漾一行人不认识，自然也就说不上话，便自顾自地坐着自己的事情。
到了书堂，就算是这里有重兵把守，但是来看书的学子还是有很多，毕竟考取功名的渴望早就已经超过了他们对这些人的害怕。
苏晟见还有一张桌子空着，立刻坐过去占了位置。
他们要是想要写字，得到前面去找人领纸笔，结束之后还得把纸笔重新给回去，不能多也不能少，纸也不能有破损。
沈无漾到前面去领了纸笔，记录完自己领了几张之后才拿着纸笔回到苏晟的那个桌子，开始坐下给他默那册书。
苏晟当然是开心的，连忙兴高采烈地给他磨墨。
剩下一人觉得自己坐在那边有些多余，但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便盯着沈无漾正在写的那张纸，像是要把那张纸给盯出一个洞似的。
写完前面一小册之后，沈无漾便给了苏晟和另外一人，他们二人立刻坐到一起看。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也不顾之前关系如何，立刻坐到一起背书去。
不得不说，沈无漾这脑子就是比他们好，默出来的书册一字不落，跟他们背的简直一模一样。
周围也要不少学堂里的人，看见这一幕，都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想要加入，但是问题在于沈无漾给不给。
要是沈无漾不让他们坐到一起，等会儿被人给赶走了，那不是怪尴尬的么？
见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到那张桌子上，其他学堂的人不明所以，便开着玩笑道：“虽然那个公子长得不错，但是你们这么一直盯着人家，保不齐人家会怀疑你们是龙阳啊。”
听见这番话，众人扯了扯唇，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后者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说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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