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就是目前我们和陈一帆达成的协议。如果您觉得没有问题，我们就按照这个执行了。”
“很好，”陈宗翰认可地说，“就这么办吧。你一会儿再跟陆总说一声。”
“好的。”
乐韵刚准备挂掉电话，陈宗翰的声音又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对了，陆威廉的女朋友……”陈宗翰沉吟了片刻，“乐韵，你刚刚说，陈一帆完全没有讨价还价。”
“是的，”乐韵有些担心地说，“师兄，你也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问题？”
“也许吧，”陈宗翰思索着，“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本身也不是太严重的事情，再加上多多少少也会给陆胤一些面子。总之，咱们不要掉以轻心就是了。我想嘱咐你的是，万一控方有什么圈套设计，到了万不得已，只能保全一个的时候，我们要知道，该保住谁。”
乐韵心里明白，真遇到陈宗翰所说的情况，利弊权衡之下，只能保住陆威廉，而牺牲李思逸。
作为律所的老板，陈宗翰这样选择无可厚非，但是乐韵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乐韵已经尽量调整着自己的语气和态度，但还是透露出一点低沉。
好在陈宗翰没有多问，叮嘱她记得给陆胤打电话之后，就结束了两人的通话。
乐韵不敢耽误，只是略微出了出神，就给陆胤拨通了电话。
“谢谢，亲爱的，辛苦了。”陆胤心疼地说，“一夜没睡吧。我也有些犹豫，但是找其他律师，我也不放心。”
“别傻了，”乐韵笑笑，“现在黛青跟他们俩在一起，我给你打电话说一声，也就要赶紧过去了。不过，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是他们的案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算是吧，”乐韵往角落里走了走，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低声说，“控方律师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万一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我们只能保住一个的话，李思逸很可能就要被牺牲掉了。”
陆胤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理智上，他非常清楚这样的选择是必然的。然而在情感上，他却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不忍和歉疚。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保护好他们俩吧。”陆胤的喉咙有些发紧。
“放心，”乐韵理解地说，“我一定会的，目前来说，他们俩在我眼里，就是打包在一起的。我尽力就是了。”
挂掉电话，乐韵再一次，朝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里，陈一帆拿出了几张照片，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请你们辨认一下，你们潜入一桥集团的那天晚上，有没有见过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人？”
“陈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乐韵警觉地问。
“当天晚上，在一桥集团还发生了一起入室行窃案，我们有理由相信，你的两位当事人，有可能见过罪犯。”陈一帆解释道，“如果他们能够帮助我们，指认出犯罪嫌疑人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不给他们俩留下案底。”
“中间这个人，看着好像有点儿眼熟。”李思逸小心翼翼地说。
“中间这个人？”陈一帆眉间微蹙，“你确定吗？”
“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李思逸摇摇头，迟疑着说，“只是觉得眼熟。”
“很好，谢谢你的配合。”陈一帆翻翻眼前的笔记本，继续说：“在当晚的11点钟左右，你们两个有没有在一桥集团员工休息区的茶水间，见到过什么人？”
陆威廉和李思逸对视了一眼：
“应该……没有。”陆威廉垂下了眼睛。
“也就是说，案发当晚的11点钟左右，你们两个在茶水间附近？”陈一帆的眼睛锐利得像是一只搜寻猎物的老鹰。
“不是。”陆威廉干脆利落地否定道。
原本在一边低头记录的乐韵，瞬间抬起了头。
“我的意思是，我们并没有在那里看见什么人，”陆威廉继续解释道，“但是，这不代表那个时间，在那个地方，没有人。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当时不在那里。”
陆威廉的解释，像绕口令一样拗口。
乐韵感觉，在自己的脑子里，警报已经隐隐拉响。
“这么说，你们当时不在茶水间，那……你们在哪儿呢？”
“应该在陆胤的办公室附近。”
乐韵还没来得及阻拦，李思逸就脱口而出。
“在陆胤的办公室……”陈一帆又重复了一次，“你们两个，都在那里吗？”
“是的。”
两个人点点头。
“有什么问题吗？”陆威廉盯着陈一帆的脸，关切地问。
“哦，就是循例问问而已。”陈一帆轻松地笑笑。
接着，他收起了笔记本，抬头看向两人，微笑着说：
“可能，我还需要你们再辨认一组人。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陈一帆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在我回来之前，不管是谁问你们任何问题，都不要回答。在这里，等我回来。”
乐韵认真地叮嘱陆威廉和李思逸，然后紧跟在陈一帆身后，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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