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韵从餐柜里取出一个一次性杯子，放好之后，按下了饮水机的出水键。
“乐律师，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乐韵转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陈一帆。
“陈律师，我建议你有话直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乐韵淡淡地说。
杯子里的水接满了，出水自动停止。
“你们律所的律师为了赢得官司一向是不择手段，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例外，没想到，你和他们一样。”
乐韵站直了身体，看着他，眼神凌厉。
“你们欺骗那个可怜的妈妈，让她觉得，你们是和她站在同一边，保护她女儿的利益的。而实际上，你们要保护的，从来都是那个陆家小少爷，她的女儿，只不过是你们的一颗棋子，一个牺牲品而已。用卑鄙来形容你们的行为，应该不能算是不恰当吧。”陈一帆鄙夷地说。
乐韵轻笑，眼神冷冷地扫过陈一帆：
“陈律师，我没有听错吧。你现在指责我们耍手段？”她微微蹙眉，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不久前，你欺骗我们的两位当事人，想要从他们嘴里套取信息，给他们入罪。现在，你居然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批判我们？”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陈一帆不以为意，“为了把两个入室行窃，杀人越货的社会败类绳之以法，我不觉得用点儿手段有什么不对。”
“社会败类？”乐韵挑眉，“你是认真的吗，陈律师？难道你这么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你连一点点起码的观察力都没有了？”
“谈到职业素养，”陈一帆哼了一声，“乐律师，难道在学校里，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能只看事物的表象吗？就算是你已经把这些都还给了老师，那你也应该明白，我们做律师的，这么多年，见过的犯罪分子，没有一干也有八百，有些凶手，看上去比受害者还无辜。”
乐韵一时语塞，尽管心里不情愿，但她不得不承认，陈一帆的话，的确有他的道理。
就在她沉默的当儿，陈一帆已经转身离开了。
酒店里，陆威廉的入住的房间门口，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门口有人在把守，警察和酒店的保安，正在里面勘查。
“对不起，小姐，闲杂人等，禁止入内。”门口负责看守的人员拦住了他。
“让她进来吧。”闻声看向门口的一名警察吩咐道。
“谢谢。”安黛青笑笑，走了进去。
“我路过这里，看到你正在里面忙着，就想打个招呼。”安黛青客套道，眼睛机警地四处看看。
“安小姐还是不用费心编故事了。”这名警官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咱们还是心照不宣吧。你想看什么，请自便吧。只要不违反规定，我们不会阻拦的。”
“这么大方？”安黛青挑眉勾唇。
“反正，就算我们干方百计地阻止，该知道的，你还是会知道。何必白费劲呢？再说，就当，我们给李响一个面子吧。”
“好，”安黛青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就坦诚相见，直奔主题吧。那个人是谁？”
安黛青指着房间不远处的一个人问。
“是酒店的保安。”警察回答说。
“啧啧啧，这么瘦弱，能保护好客人的安全吗？”安黛青怀疑地打量着，“就是他发现了证据？”
“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方面动脑筋做文章了，”警察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在这种情况下，酒店保安是有权利搜查客人的房间的。”
“那当然，”安黛青附和着说，“我想跟他聊几句，你不会介意吧？”
警官摆摆手，示意她没问题。
安黛青朝保安走了过去，警官也跟在她后面，在两人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是用酒店的万能钥匙开门进来的，是吧？”安黛青问道。
“没错，”保安点点头，“不光是我们保安人员，保洁人员也有万能钥匙。”
“你当时进来这个房间，是怎么发现那张购买匕首的小票的？”
听安黛青这么一问，保安有些戒备地看向坐在一边的警官。
“没关系，”他对保安说，“你照实说就好。”
“是的，”有了警官的允许，保安安心了许多，他指指地毯上，一个开着口的双肩包，“就在那里发现的。”
“你的意思是，那张小票是在这个双肩包里发现的？”安黛青的心里闪过一丝惊喜，她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继续问：“你可不可以演示一下，你当时是怎么找到那张小票的？”
“当然没问题。”
说完，保安非常敬业地朝房间门口走去：
“我用万能钥匙打开门之后，就走进房间，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我就在地上看到了那个双肩包。我打开拉链，就在里面发现了那张小票。”
安黛青的眼睛亮了：
“你刚刚说，是你打开了双肩包的拉链。”
坐在一旁的警官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保安已经脱口而出：
“没错。”
警官的眼睛垂了下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而，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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