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陆威廉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虽然有桌子的支撑,但乐韵依然看得出,他的手还在颤抖。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大概是因为连续的审问,让他的精神紧张而疲惫,声音也有些暗哑:
“事情发生到现在,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我真的不记得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喃喃地说。
“没关系,慢慢来。”乐韵轻声安慰他,“你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天,我好像被人控制住了,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个保安就倒在我们面前,他的身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陈宗翰眉头皱起,“你有没有碰过?”
“有。”陆威廉恍惚地说。
陈宗翰一边摇头,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他的神情严肃得可怕。
不止陈宗翰,乐韵和李骁的心也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他们知道,法证很快就会验出,那把匕首上有陆威廉的指纹。
李骁叹了一口气,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们当时只是想要把那把匕首扔掉。但是,我试了几次,手抖得太厉害了,就像完全脱力了一样,没办法拔出来。”
“然后呢?你记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乐韵试着引导他回忆起更多有用的细节。
陆威廉咬了咬发白的嘴唇:
“在我试着拔刀的时候,我的钱包掉在了他的身上。”
“他?”乐韵暗暗一惊,“你是说,你的钱包掉在了那个被杀死的保安的身上?”
“嗯。”陆威廉点点头,接着,他用手捂住了脸,痛苦地说:“血,钱包上到处都沾着血。”
说完,他就像一个被噩梦吓醒的孩子一样,哭泣了起来。
“你振作一下!”陈宗翰蹲下身,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强令他坐了起来:“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那个钱包呢?那个钱包在哪里?!”
乐韵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的脑子里像跑马灯一样地闪过警方掌握的这件案子的相关资料:
没有提到那个钱包。
她十分肯定。
“我们把它扔掉了。”陆威廉抽泣地说。
“你听着,我要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们把钱包扔到什么地方了?”陈宗翰牢牢地盯住他的眼睛,严肃地问。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陈宗翰和乐韵急匆匆地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的李骁被他们突然地出现在吓了一跳。
“李骁,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和乐韵出去一趟。”陈宗翰吩咐道。
“没问题。”李骁立刻接替两人走了进去。
他没有多问什么,光看两个人的表情,他已经知道,这件事非比寻常。
“开你的车去吧。”
两人朝停车场走去,陈宗翰对乐韵说。
“好。”乐韵拿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两人坐定,系好了安全带。乐韵发动汽车。很快,汽车离开了停车场,汇入了滨城宽阔的马路。
“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陆威廉运气足够好。那个钱包扔进水里,掉进泥潭,总之,最好谁也找不到。”陈宗翰苦笑着说。
“照目前的情况看,我很怀疑他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乐韵摇摇头。
乐韵的车越来越接近案发地点。
根据陆威廉所说,他扔掉钱包的地方,就在案发现场不远。他们看到,已经有很多警察在这一带搜索。
看来,找到那个钱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果然不出所料,”陈宗翰看着窗外的警察,“他们已经在搜索了。”
他四周看看,对乐韵说:
“陆威廉说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我们绕到那边看看。”
“好。”乐韵答应一声,将车往另一边开去。
这一片的小树林,相对比较安静,没有被搜掠过的痕迹,暂时也没有被警戒线围起来。乐韵将车停好,两人下车后,就开始沿着草丛搜索。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那个沾着血的钱包,安静地躺在草丛里。
陈宗翰和乐韵站在那里,目光集中在那个钱包上: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乐韵问。
“我们已经知道它是重要的证物,如果擅自将它拿走,是犯法的。”陈宗翰轻声说。
“所以,我们就让它保持原状?”乐韵挑眉,“然后,双手合十地为他祈祷。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祈祷陆威廉运气爆棚,警察找不到这儿?”
陈宗翰叹了口气。他走了几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依然可以看到另一边,警察忙碌搜索的身影。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并不算是犯罪现场。”他思索着说,“而且这一区,并不在警察的警戒区域。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一个被遗失的钱包。其实,我们并不能肯定,这个钱包,就是陆威廉跟我们说的那个。”
他走到乐韵面前:
“我们开车经过这里,发现了这个钱包。我们担心有人会把它私藏起来,不归还给失主。所以,我们把它捡了起来,代为保管,等待失主联系。”
乐韵笑了:
“师兄,你教过我的,无论多好的故事,都不能替代事实。你我都知道,这个钱包是证物。”
“没错。”陈宗翰也无奈地笑了,“我们不能破坏、移动、替换、或者隐瞒任何证物。”
乐韵点点头:
“所以我们能做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两人默契地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钱包,然后转身回到车里,准备离开。
车再一次经过警方正在搜索的案发现场。
陈宗翰发现,不远处,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看热闹。
“靠边停一下。”他对乐韵说。
“为什么?”乐韵虽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停下了车。
陈宗翰将车窗摇了下来:
“嘿!”他对其中一个离得最近的人说,“我在那边的草丛里发现一个钱包,里面好像还有不少现金呢?是不是你们掉在那里的?”
“哦,好,我一会儿问问他们。让他们过去看看。”那人的眼睛明显地亮了。
“好的。”
陈宗翰说完,将车窗摇了上来:
“走吧。”他对乐韵说。
“这么做,合规矩吗?”乐韵有些迟疑地问。
“算是黑白之间的灰色,模棱两可。”陈宗翰回答。
乐韵微微地点点头,将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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