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怯弱的嗓音从陈海耳旁响起。
“麻烦问一下，这个东西对烧伤有效吗？”
陈海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口罩，头上罩着卫衣兜帽的小女生眼巴巴看着他，她眼睛里有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决然感。
陈海眯起双眼，细细打量她那张脸。
在她脸上，陈海发现大片烧伤留下的疤痕。
“有用是有用，但是差点意思，你确定要试试？”
短暂的挣扎，那个小女生重重点点头。
“那行。”
陈海答应了。
这一刻，老张突然好后悔。
曾经有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挣三万块钱的机会摆在他面前，而他却没有珍惜，直到失去时他才追悔莫及。
悔啊！
老张捂住眼，他实在不忍心看陈海把那三匝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再拿回去。
“你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还是在这儿试？”陈海那那罐冰清碧玉膏塞进她手里。
那个小女生沉默一阵，试探的问：“你们是来炒作的，对吧？”
说实话，陈海真没想到这一层。
经她这么一提醒，陈海才意识到这是个炒作营销的好机会。
现在他周围已经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录像了，稍微操作操作就能获得不小热度。
这个法子好，下次可以试试。
“这次还是算了吧，你这情况虽然做出来效果会很好，但是我不想踩在你的自尊心上赚这笔流量。”
那个小女生心里一暖，她深吸口气，把心一横，摘下口罩。
那张烧伤后凹凸不平满是疤痕的脸就这么毫无保留的显露在人前。
这一刻，周围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怪怪的。
陈海不由叹了口气。
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这个年纪的女生又几个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就这样让她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旁人歧视的眼光，陈海觉得太残忍了。
他于心不忍，不由分说从她手中夺下口罩然后帮她戴上。
“没关系的，我其实已经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陈海明白了，她不是无所谓，其实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是个好孩子啊。
陈海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真的没关系你就不会豁出去尝试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了。”
陈海板起脸：“戴上，你回家试也一样。”
陈海有心护下她的自尊，旁观者可不答应。
这出戏正演到精彩处，咔嚓一声就没了怎么行？
于是接下来就有意思了。
有撺掇那个小女生大胆试一试的，有质问陈海多管闲事的，更过分的，还有人摩拳擦掌，准备冲上来“帮”那个小女生一把。
陈海被架在火上烤。
那个小女生也被架在火上烤。
陈海脸皮厚如城墙，权当耳旁风。
那个小女生沉默良久，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她趁着陈海不注意，迅速拧开盖子，接着摘下口罩，再然后用指头挖出一大坨冰清碧玉膏胡乱抹在脸上。
霎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一股清凉之感直往她毛孔里渗，那个小女生脸上露出舒爽的神情，感觉自己就像飘在云端上。没过多久，她耳边响起一大片惊奇之声，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脸上那一块块伤疤竟然自动脱落。
她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脸，手感比以前软了很多，并且她还摸到自己那片半个巴掌大的又硬又红的死皮翘起一角。
她试着把那块死皮扯了下来，一个大妈拿给她一面镜子。
从对方的眼神中她已经猜到结果，然而等她真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时她还是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纠缠她四五年的疤痕终于没了，现在她脸上只剩下一条条浅淡的白印子。
这张脸熟悉而又陌生。
她怔怔看着镜子，一滴泪悄然从她眼角滑落。
其实原本冰清碧玉膏的效果没有这么好的，陈海在配药时突发奇想加了一滴他自己的血。
效果比他预想中还要好。
陈海不禁满意的笑了。
“老张，后悔了吧？既能免费美容，又能白捡三万块钱，这种好事你恐怕这辈子都遇不上喽。”
“没事的，老张，你本来就没有发横财的命，老老实实挣钱吧你就。”
面对众人的调侃，老张耷拉眉头低着眼皮，悔恨的苦水都快从他心里溢出来了。
“这位小哥，你看我还有机会吗？”老张丧丧的问。
陈海没来得及搭话，周围就响起哄堂大笑。
“给你句忠告，努力活得久一点，只要活得够久，什么事都能遇的上。”陈海心情不错，顺口调侃了他一句。
大家笑得更大声了。
“我可以给你做宣传吗？”那个小女生突然道。
比起刚才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简直焕然一新，整个人充满生机。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陈海顿时觉得这一趟值了。
至于宣传不宣传什么的，他根本不在意，摆摆手敷衍的说道：“你有这个心就好，这玩意叫冰清碧玉膏，你回去发了视频别忘了艾特我一下。”
“好。”她赶忙拿出手机：“咱们来互关吧。”
陈海有豆音账号，早年间也为了涨粉而努力过，只可惜他在这上面没天份，至今粉丝还是个位数。
关注了那个小女生的豆音之后，陈海瞪大双眼。真看不出来，那个小女生在豆音上竟然有二十多万粉丝。草草翻了一遍她的作品列表，每条作品的点赞量都有一万多。现在豆音各个赛道都接近饱和，流量池就这么大，她的数据放在业界已经很不错了。
陈海有些震惊。
这种震惊就好比一新手村就看到一个满级大佬穿着满级装备朝他伸出橄榄枝。
“你有团队吗？”陈海怔怔问道。
“没有的。”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平时就是发着玩，不知怎么的就有这么多粉丝了。”
潮涌般的挫败感朝陈海汹涌袭来。
想当初他为了涨粉什么花活都整，辛辛苦苦粉丝还不到十位数。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观众缘就是好，随便发点什么都能获得这么多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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