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神秘的上古秘语一念出，江莳语脚下的破铁剑嗡嗡作响，以惊人的加速度挣脱了瞿风的束缚。

随后便径直撞向瞿风。

瞿风反应十分迅速，但奈何这破铁剑速度惊人，根本没有给瞿风躲开的时间。

眼见躲不开，瞿风不屑的瞬间凝起护障，区区一把破剑，能砍断他一根汗毛他都叫对面那毛丫头奶奶。

轰隆！

天空传来巨响，地面的魔兵与百姓双双呆住，只见一抹黑色的身影如流星划过天空，将不远处的不周山撞出了个如陨石般的大坑。

“还能抠下来吗？”江莳语稳稳地立在剑上，惋惜道：“一颗好苗子，可惜了。”

这么坏，适合当她小弟。

失去了力量支撑，妖风倏尔停滞，天空逐渐晴朗，江莳语才看见不远处姗姗来迟的沈常忆神色复杂，眼中意味不明。

原本卷在风沙中的人畜物件纷纷四落，沈常忆压下情绪，御剑营救村民。

江莳语才放下一口气，便感到头顶有道黑影随风沙落了下来。

“老大小心！”剑灵尖叫道。

可惜已经迟了，那黑影直直地砸下来，江莳语两眼一黑，被重重砸晕过去，与那道黑影一齐坠落。

过了许久后，江莳语方悠悠转醒。

“嘶——小兔崽子，松口！妈的，这小子属狗的吗！”

迷迷糊糊中江莳语听见一道粗狂声音训斥，伴随着鞭打声和几声忍痛的闷哼。

费力睁眼，几个来者不善的彪形大汉正抢夺一名少年的物件。

少年挨打了也不知道还手，只死死护着胸口的物件，凶狠的咬住其中的一名大汉的手，喉间发出狼狗一般的低声吼叫。

“老大，就是他把您砸下来了！”剑灵幸灾乐祸地告状。

江莳语正要起身，右手传来钻心的疼痛，渗出点点血迹，看来是这小子将她手砸伤了。

她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这小孩把她砸脱臼了，要是让几个土匪解决了，上哪要医药费去。

江莳语左手掏出几张符纸，随意画上潦草几笔，捂住耳朵，全部扔向了几个土匪。

巨大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土匪们被不明术法吓得抱头鼠窜，很快便没了踪影。

少年惊愕地转过头，江莳语这才看清了他的样貌。

玄青色的衣裳金色封边，一头墨发被高高竖起，右耳一枚银白耳坠随动作微微摇晃。

看见江莳语后，眼中不合年龄的凶狠阴郁转瞬即逝，只剩一片无尽的漆黑。

十一二岁的年纪，脸上沾了不少的灰尘，显得有些脏兮兮，但细看五官却精致得像个落灰的瓷娃娃。

明明是能让人赏心悦目的容貌，江莳语心底却涌上一股莫名的悲伤，仿佛似曾相识。

剑灵亦深深倒吸一口冷气，它倒是真的见过。

不过谁能告诉它，为什么自己的前老大会在这里啊！还变成这副小孩模样了！

“小孩儿，你把我砸伤了。”江莳语单手叉腰，指着自己的手臂。

少年眼眸微动，歪了歪头，像是思考中的小奶狗。

江莳语有些恼火，这小孩怕不是想赖账，但对上着这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江莳语耐着性子道：“伤了我，要赔的。”

剑灵战战兢兢：“老大，要...要不算了吧，也没多少钱，他一个小孩...”

“嚯。”江莳语低声惊讶：“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要不你卖身来给他抵债？”

剑灵乖乖闭嘴，它哪里是好心，是不敢。按照前老大上一世杀人不眨眼的作风，它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讨他的债。

“你是哑巴吗？”见少年未有回应，江莳语佯装凶狠，满意极了，这个味儿很正，很反派。

剑灵则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完了完了完了。

少年眼眶猛然泛红，可怜巴巴地看着江莳语，嘴角一撇，默默的点了点头。

江莳语：......

剑灵：......

少年又从方才死死护着的胸襟出掏出了一串项链，样式普通，却发着淡淡微光。

江莳语这才惊觉自己一直戴着的项链不见了，应该是在坠落时掉下的。

少年绕过江莳语后颈，替她扣好项链。

江莳语呆愣在原地，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脑中浮现了一个高大身影，似乎也是这般帮她佩戴，垂着丝丝白发，却看不清脸。

那是谁？

明明有事忘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实在难受得紧，江莳语猛然推开唐突的少年。

呼吸变得急促，江莳语有些心慌：“罢了罢了。”

“你以后记得赔就是了，记准了，要赔给江莳语。”随便搪塞过去，江莳语也不指望这小孩真的赔医药费，况且，也没人能记得她名字。

少年一言不发，抿紧唇，认真的点点头。

“师妹！”远处沈常忆找了上来，姜南也跟随在一旁。

“方才阿南腿受伤了，没能来的及救你，你没事吧？”沈常忆关切的问道。

“我自己的事情，和其他人没关系。”江莳语摇了摇头，却发现方才的少年不知何时消失的悄无声息。

姜南的眼中亦是满满歉疚，泪眼朦胧：“都怪我没用，才拖累了大家，师妹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我便自请去明月堂领罚。”

“不，此事还是我思虑不周，和阿南你没关系。”沈常忆轻轻摇头。

“不，还是我的原因。”

“是我。”

“不，师兄，是我。”

“是我。”

被两个主角双双关怀的新鲜感觉让江莳语觉得头皮发麻。

她可是要当反派头头的人。

“切，假惺惺。”沉默许久的剑灵不屑的开口：“这些名门正派就爱装模做样。”

沈常忆和姜南还在争执，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江莳语实在忍受不了这两人磨磨唧唧，互相揽责的模样，伸手大吼一声。

“好了！都怪你们行了吧，等我回去向长老告状，到时候你们俩一个也别想跑！”

二人被江莳语恶人模样一噎，也不好再争下去，勉强点了点头。

看见江莳语右手的伤渗出血迹，姜南又内疚的快要哭出来，伸手轻轻搭上了江莳语手臂：“疼吗？”

就在姜南搭上的一瞬，一道熟悉的电子音在江莳语耳畔响起。

“宿主，原定的男女主互生情愫的事件受到了阻碍，而本该出现的魔尊也不知所踪。”

“您需要尽快促进世界线发展，后日便是仙门大考，届时会有反派绿茶女配出场，请您把握好机会，务必要促成反派的——”

声音戛然而止，在江莳语仔细听时，姜南已经帮江莳语用纱布缠好了手臂。

姜南动作轻柔，若是没有听见那道声音，江莳语都要以为她在一心一意的包扎。

沈常忆施了个疗愈术，空气中的血腥味终于消散，温声道：“好好休憩，莫要误了后日的大考，届时我会作为陪考官与你们一同前去。”

前世的仙门大考，由四人一组，由于无人愿意与江莳语一组，她坚毅的决定自己要单人四排。

刚进青坞玄境，便被毒草割伤，又被大批妖兽追赶，最后险些掉落万丈悬崖。

别说完成考核了，仅仅是保住小命她就拼尽了全力。

回去后一直到深夜，江莳语都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破旧的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倒不是担心后日的仙门大考。

而是今日那少年的模样一直在眼前浮现，原来他冒着被打也要拼命要护住的东西，是她不慎落下的项链。

她还要一个小孩赔医药费。

他真的是个哑巴....

夜半三更，被道德感疯狂谴责的江莳语猛然坐起，痛哭流涕，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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