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瞬停滞,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那银白色的睫毛后,是难以读懂的晦涩神色。
晏云醉牢牢地接住她,于空中缓缓落下。
染着冷意的眼瞳正对着她,微微颤动了一瞬,四目相对,他扭头将江莳语放下。
突然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扯动嘴角,竟有些狂意。
浑身充满了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妖链蛟龙被晏云醉削掉了另一颗尖牙。
它如今只能张着没牙的大嘴狂怒,不知死活地甩尾,想将眼前两个拔牙的家伙统统卷到天上去。
但尾部还未来得及抽打。
在靠近晏云醉的瞬间,万道冰刃齐发,宛如泄愤一般刺向妖链蛟龙。
很快,它从空中猛然坠落,在地上抽搐片刻,彻底没了动静。
“魔尊大人。”
樾王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从齿缝里憋出几个字,紧紧握拳,眼中的火恨不得将晏云醉烧了。
都怪那群没用的东西,这次本可以一举杀了他,如今竟然让他好端端的恢复了力量。
细细看起来,甚至要比先前更为强大。
“樾王,许久不见,你是将魔族的规矩全然忘却了么?”
晏云醉并未看他,而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冰刃,声音不大,但却有种让人不得不听从的魔力。
樾王从空中降落,一面假笑一面行礼,身体虽屈服了但眼里仍旧充斥着不满:
“尊主,您久未归界,我等特意来寻,您却将我的新灵兽痛下杀手,这是为何?”
“寻。”
晏云醉眯眼笑了起来:“多谢樾王了,只是孤的脾气你也知道,有些不顺眼罢了。”
一口牙齿都要咬碎,樾王愤愤起身。
妖链蛟龙力量强悍,晏云醉如今竟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它,如今绝不是对上他的好时机。
“尊主还是这般孩子气,只是当上了魔尊,还这般发脾气,日后可怎么服众呢?”
樾王弯着腰抬头笑道,像是关心晏云醉的长辈一般。
“孤脑子笨,樾王的意思是...”
晏云醉缓缓抬眸,暗潮汹涌的危险萦绕其间:“你不服么?”
“殿下!小掌门!”
赤琅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样子找了好一会儿,累得不行,将手搭在江莳语肩上喘气。
顺便还瞪了一眼樾非夜。
这狼子野心的家伙趁着殿下受伤失去力量,身形变成少年时期。
竟然胆敢谋划着要杀了殿下取而代之,狼子野心就差写在脸上了,可殿下总是对他心慈手软。
不过如今赤琅总算是感受到一抹敌意了,只是来源有些不对劲。
赤琅摸不找头脑:“殿下,你看着我干什么?”
樾王依旧假笑着,恭敬道:
“岂敢,只是盼着尊主好罢了。”
他瞥了一眼江莳语:“尊主得空的时候还是回魔族吧,堂堂魔族魔尊,成日和一介仙道混在一起,说出去不免让人贻笑大方。”
话毕,便假笑着离开了此处。
连巨大的妖链蛟龙都没有带走,蛟龙身上的黑雾散去,但却若影若现的有红线缠绕。
江莳语快步上前,对上了晏云醉的眼神,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踌躇了一会儿刚想要开口。
晏云醉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像是从未相识过一般,擦肩走过。
余留下一阵带着松香的风。
当初那个爱粘着她笑的少年晏云醉仿佛随着念若花瓣随风而去。
半分踪影都不见。
“阿晏...”
若是先前还有一份侥幸,也许有记忆逃过一劫,也许他还记得一丝一毫的过往。
但如今眼前的晏云醉,气场强大,浑身萦绕着浓厚的魔气,冷色浸透了每一根发丝。
仿佛冻得能够掉下冰渣子来。
赤琅自觉地跟着晏云醉走,嘴里叽叽喳喳个没完:
“殿下,你可能是忘了,刚刚那个小掌门救了你,她...”
江莳语静静看着晏云醉走过,什么也没有说。
不心痛是假的,但她也知道,那些记忆由她亲手摧毁,没有再还原的可能性。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真正的魔族魔尊晏云醉。
赤琅说的起劲,恨不得将他知道的全数告诉晏云醉。
有一瞬间,江莳语也有些期盼,赤琅的诉说或许真的管用。
若是晏云醉想知道,她可以一件一件讲念团记忆讲给他听。
“够了。”
晏云醉的脸色越来越差,望向滔滔不绝的赤琅。
“闭嘴,孤不感兴趣。”
见赤琅仍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他危险的眯起眼:“再说下去,孤割了你的嘴。”
赤琅连忙捂住嘴,失忆后的小殿下脾气虽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和真正的殿下比起来。
的确算的上是和睦善良了。
以至于他习惯了,竟然忘记了自家殿下本来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主。
说出口的威胁一向说到做到,为了保住自己的嘴,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晏云醉并未回头,背对着江莳语,声音听不出语气,只透着从未有过的疏离与淡漠:
“孤乃魔族魔尊,生性嗜血,脾性暴躁,不想和仙道扯上关系,更没有兴趣了解一些愚蠢往事。”
“想要攀附孤的女子千千万,若你借此生事,孤绝不会手软。”
是全然陌生的厌恶语气,甚至透露着一丝癫狂的意味。
像是念团中的晏云霖一般。
会是那花瓣纹样的影响吗?
江莳语从喉间挤出声音,酸涩的发疼:“好。”
“我不会去找你。”
晏云醉点头首肯,抬腿就要走。
赤琅还是憋不住,先前的殿下待这小掌门多好,如今就有多冷漠。
他小声嘟囔道:“那你还屁颠屁颠不要命的把断魄鳞传自己身上呢,小心以后别把肠子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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