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詹及雨的指挥下，周宗贤给詹及雨在他常去的便利店买了几个他喜欢吃的饭团。
拆开包装后周宗贤嫌弃的看了眼：“以后别吃这个，没营养。”
“好吃啊。”詹及雨饿的不行，吃了一大口，又把饭团送到周宗贤嘴边。周宗贤躲不开，一边倒车一边咬了一口。
“怎么样？”
“还成，这么简单自己都可以做了。”
“切。也没见你做过饭啊。”
“哦......想吃我做的饭啊？”
“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詹及雨笑骂道。
詹及雨解决完了饭团：“你不饿吗？”
“不饿。”周宗贤一边开车一边道，“估计要两个小时，你可以睡一会儿。”
“两个小时？你要去哪里？河北吗？”
“等等你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詹及雨调整了一下坐姿，心里却有些窃喜，觉得自己和周宗贤越来越像情侣了。
很不幸的是，他们堵在了高架上。走走停停詹及雨很快就打起了瞌睡，一路上迷迷糊糊的，等到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咳嗽了一声，嗓子有些干：“这是哪里啊？”
“高速。睡醒了？”周宗贤看了他一眼。
“嗯。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的，记得买矿泉水。”
周宗贤看他惊喜的样子，笑着：“你以为谁的智商水平都和你一样啊。”
“靠，闭嘴。”
迎面一个路牌，詹及雨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卧槽，真的到河北了！”
“坐好啊。”
“你这是......”詹及雨看着又一个经过的路牌，“去雾灵山么？”
“嗯对，总算智商在线一回了。”周宗贤掐了掐他的脸。
“你疯了吧，这个时候......试车需要来这里吗？”
“爬过雾灵山吗？”
“没......”
“啧，那这次就去一下好了。”周宗贤打着方向盘。
周宗贤真的是经常来，熟门熟路，直接把车开进了景区，买好票，便直接上山了。詹及雨看着倒退的景色，还有一辆辆被他们甩在后面的车，忍不住感叹道：“我算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试车了，真是不够显眼的。”
“这还不是最大。”周宗贤一脚油门踩到底，崭新的跑车发动机发出傲人的轰鸣。
“卧槽，帅啊。”
“嗯？我帅？”
“屁，车帅！”詹及雨透过岩石的缝隙看到橘黄色的太阳，“太阳要落山了。”
“嗯，争取赶在他落山前我们到山顶。”
“做得到？”
周宗贤没说话，只是自信的神采在橘色阳光的映衬下，击中了詹及雨的心，让詹及雨有些不舍得移开目光。
“我说是我帅吧？”
“靠！”詹及雨把头转向另一边。
“我以前经常来。”周宗贤道。
“以前是什么时候？”
“高中的时候。”
“开车？”
“对。”
“有驾照吗你？”詹及雨惊讶。
“当然没有了。”周宗贤不假思索地说，“但是不妨碍我开车啊。”
“......胆子真大”
“所以我在家里不受长辈喜欢啊。没有我大哥二哥那么听话懂事。”周宗贤说的风轻云淡，“可是呢，我大哥这么听话，不还跟我爷爷的小老婆搞在一起呢。”
詹及雨怀疑自己听错了：“谁？爷爷？”
“嗯。”周宗贤点头，“你知道像我们这种，出生比别人晚，就跟输在了起跑线上差不多。”
詹及雨好像明白周宗贤在跟他说的什么。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家挺可怕的。”周宗贤看了詹及雨一眼。
“还好吧......”詹及雨吐了口气。
“你妈妈住院的时候看到你哥哥姐姐这么宠你，我觉得还挺不可思议。”
詹及雨笑：“那可是我亲哥亲姐。”
“嗯，也对。”
詹及雨想到他们家里兄弟姐妹不冷不热的关系，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周宗贤对周谨行甚至他大哥的讨厌和抗拒，会不会是潜意识里对亲情的另一种渴望呢？
夕阳西下，大片云层被染成血红色。
周宗贤顺畅地把车开上了山顶。詹及雨没想到这个时候上山的人还挺多的。周宗贤下了车，太阳已经被山峰遮住了多半，他撇撇嘴：“还是有点晚了。”
詹及雨也从车上下来，先是惊叹了一声，就要拿出手机拍照。周宗贤伸手挡住他的镜头：“走，还没到顶呢。”
“这不是山顶？”
“不是啊。还要走几步才到极顶。”周宗贤捏了捏詹及雨的后颈。
“你以前都是一个人来？”詹及雨跟上周宗贤的脚步。
“以前和......”周宗贤顿了下，“和朋友，就孙文他们。”
“哦......”詹及雨也没多想。
周宗贤刚才差点就说出了“崔颢”。自己喜欢往山上跑这一点没几个朋友受得了，都嫌累，当时也只有崔颢愿意陪着自己来玩。
爬了一百多米，就到了极顶。落日给山峰镀上了一层金边，连绵起伏的山峦笼罩在白雾里，青灰色的天空罩下来，仿若仙境。
“真好看啊。”詹及雨拿手机对焦。周宗贤找了块岩石坐下，看着詹及雨蹲下又站起来，找着不同的拍摄角度。看着看着就有些失神。
“别跑那么远，小心掉下去。”周宗贤怕他激动的忘乎所以。
“知道了。”拍了几张满意的，詹及雨才小跑回周宗贤身边，看到他居然点了烟在抽，惹不住吐槽，“喂，跑到山上抽烟啊。”
“安静，看景色。”周宗贤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身边坐下。
橘红色渐渐消失，青灰变成深蓝。
詹及雨看着脚下流动的云雾，又转头看向周宗贤：“你在想什么呢？”
“嗯？”周宗贤回过神来。
“我经常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詹及雨把目光移回山下，“有时候觉得你就是那个样子，可有的时候又觉得你不是。”
周宗贤听完詹及雨的话，“噗”的笑倒在詹及雨肩上：“怎么，上了次山成了哲学家了？”
“滚你的哲学家。”詹及雨想推开周宗贤，却又被人抱住。
傍晚的山风透着湿冷，周宗贤的怀里却很温暖。
詹及雨伸了伸腿：“你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儿吧。”
“我小时候？没什么好讲的，想做的事情不能做，人生永远被家长铺好路，做一点出格的就是一顿训，从小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爸爸对你太失望了’。呵，我是挺让他们失望的。”
詹及雨听了，不安起来：“那你的性取向......”
“不知道，以后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周宗贤的手顺着詹及雨的胳膊向下，握住他的手心，轻轻捏了捏，“我是没什么选择，那你呢？”
“我？”
“你毕业之后要做什么？这个你总能说了算吧。”
“唉，当时要上大学还是丁叔让我上的呢。不过也挺感谢他，不然我就一辈子只能做个小城管了。不过学我们这个专业的，毕业之后可以出国留学，也可以去设计院，都不错啊。”
“哦......你想出国吗？”
“谁不想啊？到时候再看家里的情况吧，能出去就出去。不过.....”詹及雨笑了下，“我也得有资格才行啊。”
“你想出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拿到名额，咱们学校不是有和德国哪个学校的交流项目？”
“你怎么知道的？”詹及雨抬起头看他。
“嗯？忘了听谁说的了。”周宗贤揉了下刘海。
“一直没问你，你那个产品咋样了？”
“哦，比我预期的要好。等到这学期结束指数稳定下来，大概能判断的出产品周期了。”
“......”
周宗贤看着詹及雨纠结的表情：“怎么，听不懂？”
“呸。”
“哈哈。”周宗贤低下头去咬詹及雨的嘴唇。
“我觉得你......变了。”詹及雨抓着周宗贤的上衣下摆。
“哪里变了？”
“......”
周宗贤再要吻下来，詹及雨偏头躲开了。
“？”
“跟我在一起，算不算出格的事儿？”
被突然这么一问，周宗贤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天色完全黑下来，山峦在夜色中隐去了身形。
詹及雨在夜风里打了个寒战。
“冷了吗？”周宗贤问。
“有点。”詹及雨看着天空上繁星点点，“你刚才不是说你一做出格的事情就是一顿训吗？”
“是啊。”
“那跟一个男的在一起在你家里肯定算是出格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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