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白辰在破庙里吃了干粮后,就灭了营火,走了出去。抬头看了看远处依旧在燃烧着的的冲天火焰,耸了耸肩,骑上马,疾驰而去。过了半刻,一个气势高昂的马队路过破庙而去,后面跟着拉着几大马车的物资粮食,一个光头的白脸大汉走在最前面。驶过破庙之时,那大汉扭头看了下破庙,然后扬了扬嘴角。
白辰在已经有些破败的官道上疾驰着,说到官道,到是不得不感谢一下现在这个朝廷。这个朝廷虽然腐败严重,官官相护,压榨平民,收刮民脂民膏,但好歹还是有那么点常识的,知道一个通顺的官道对行军的好处,所以那些平常互相针对的派系在这个上面出奇的一致:修路,必须得修一条好路!修一条可以快速行军的官道,还要遍及全国!还有,光有陆路还不行,还得水路,得开河,必须得开!
这样之后,原本荒芜的边野也有了通顺的官道,也多了一条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但无论是全国范围内的修官道,还是开凿一条贯通南北的大运河,都太过于劳民伤财,而那些朝廷里的派系官员,都不愿意去钱,可国库里的钱因为长期亏空和那些个官员的私自挪用,也只能堪堪满足皇室的所需,根本就拿不出修路和开凿运河的费用。
没有钱,那这四通八达的官道和贯通南北的大运河是这么修出来呢?这对那些官员来说,没钱?根本不是问题!没有钱,不是还有徭役吗?有徭役不就行了!什么?你问把徭役都弄来修路,那边境怎么办?边境这么可能出事,都一百多年了,那些个蛮子不也还是在苦寒地区待着吗?他们敢进攻边塞吗?既然不敢,那为什么还要给边境的弄兵?让他们拥兵自重吗?
这样一来,朝廷就抽走了边境五年的徭役补给,全部都投入到修路和开凿大运河上来。官道和运河倒是建成了,但边境也因为五年没有补充,不可避免的衰落了下去,让那些草原蛮子们看到了契机,赶忙去准备选举大会,选举出一个草原王,兵指边境。
那边蛮子在热火朝天的准备侵略,而这个国家的内部却出现了问题,那些个在朝廷看来是贱民草民的泥腿子们,造了反,而且还不是一股,而是在一夜之间就开满了整个中原。开始那些权贵们还是惊怒不已,但后来随着一股又一股原属于朝廷的部队造反,一直被打压的氏族们的反抗和那些拥有不俗武力的门派也加入这场狂欢后,朝廷权贵们彻底的慌了神。但这个时候才有动作的朝廷,根本就扑灭不了已经熊熊燃烧的火焰,也只能一边收拾一些自己身边的杂草枯木,一边祈祷那些个叛军们不要进攻京城。
可以说,这个朝廷若是没有大规模的修建官道和开凿南北大运河,起码还有好几十年的气运。但奈何那些有眼光且“脑子灵光”的朝廷权贵们,硬生生的断送了这几十年的气运,活生生的将自己和这个朝廷在将死之际补上一把最凶狠的刀。
当然,白辰可不管这次乱世的起因,也不想去管那个。相反,他到是想要感谢一下那些个“头脑灵光”的朝廷权贵们,要是没有他们,白辰想要再次站立在土地上,说不准还要再等上几十年呢。再者就是,那些官员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计划修建的官道和大运河却是好东西。
现在,白辰就在享受这个官道带来的好处。再官道之上,他的速度可是比在荒地里的速度快了不止一成。在荒地里,还要担心马撞到大石头,伤到蹄子什么的,但在官道上,白辰可以不用担心那些问题,只管放马狂奔就是。官道上一马平川,平坦无比,也没有什么遮挡视野的障碍,可以看到很远的东西,早点做出选择。
就比如选择,白辰就看到前方有一队人马堵在官道之上。白辰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绕道,他现在很赶时间,早一点赶到,就能少一些风险。但白辰却还是在那队人马前停了下来,他没办法不停,那队人马在官道之上放了拒马和绊马索,他若是直接冲将过去,跨下宝马也只能落个腿骨断折的下场。
白辰打量了前方的那队人马,皱了皱眉头,就算他不用道家的望气术,也能看出那些人浑身都是煞气,一看就是杀过不少人的狠角色,他们绝对不是那些被逼急了的泥腿子,倒像是一群悍匪。白辰这边还在打量,那边就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呔,犹那小子,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呸呸呸,直娘贼(相当于国骂),咬到舌头了!呸,那小子,想要过去,要么交命,要么给钱!”
白辰看到这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悍匪说出这经典的话语,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一时之间倒是觉的好笑,至于那所谓的给钱还是给命,他根本就不想搭理,也自然就没看那个正在跳脚的家伙,反而看向那队人马最中间的人。那个人显然也是知晓,皱了下眉头,让人将那个还在跳脚的家伙唤了回来,然后驱马上前。先是打量了白辰片刻,随后开了口:“这位公子,抱歉了,此路现在是我们黑水寨的了,想要从这里过,就得遵从我们大当家指定的规矩,要么给钱,要么给命!”
白辰原以为那个看上去还有些本事的家伙会说出什么来,感情也只是交钱还是交命的文艺版本。莫说是乱世,就算是太平盛世里,也没有人敢于让那些个门派武者交什么过路费的,敢这么做的基本上都喂了野兽。现在倒好,这些个悍匪,倒是敢开这个先头,向一个明显不是散修的武者要过路费。
“哼,你们的胆子倒是挺大的,”白辰笑了,“哪怕是太平盛世,也没有人敢想我们要个甚么过路费!”
那个头目听到白辰的话,立马收起了还算和善的面孔,露出了狞笑:“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们了!”说着,就是做出手势。那些个山贼悍匪,脸上立马挂上了嗜血和狰狞,争先恐后的向着白辰冲来。
白辰倒是一笑,缓缓的抽出已经吃了不少时间灰的血刀,先是叹了一声,接着就是向前一挥,一道红芒就向着那些冲过来的山贼悍匪们飞去。只是一瞬之间,那道红芒便穿过了那些悍匪的身体,砍碎了拒马和绊马索。白辰就驾马,扬尘而去,看也不看那些脸上还带在嗜血狂热的尸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瘸腿的老狼不知从哪里顺着血腥味寻了过来,见到还保持着嗜血表情僵立在原地的悍匪尸体,先是被吓了一跳,当即向要转头狂奔,但却没有发现那些人来驱赶打杀它。可它也不敢上前,只能围着那些僵立的的尸体打转儿,时不时的用前爪刨着土,显的烦躁不已。
终于,那头瘸腿老狼忍耐不住鲜肉和鲜血的刺激,冲了上去。又是过了不久,一只又一只的野兽顺着血腥味寻了过来,冲向那已经因为瘸腿老狼四处乱撞而倒地的尸体。一时之间,撕扯血肉的声音,威胁声,被咬的哀嚎声就皆数想起。
官道之上,一只又一只野兽品尝着这天赐的食物,后来的挤桑先来的,先来的威胁后来的,一声又一声的兽吼在官道上响起,像是狂欢,又像是在感谢上天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