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他说：“程衍, 我赠你星辰大海。”

宋峥虽然一直将要征服星辰大海的话当做玩笑一般说出口，可他心底曾经确实是想要站在最受瞩目的舞台上，凭借自己的努力摘下桂冠, 为像程衍证明, 为向世人证明。

而现在他依旧有这个想法, 只是如今的计划中多了一个人, 无论是怎样的风景，他都想同他一起度过。

宋峥用自己带着细小伤口的手握住程衍的手，说：“那天之后，我总在想我要给你什么, 我能给你什么，可我发现你什么都不缺。我又在想我有什么, 程衍, 这就是我的全部了。”

星辰大海，他的未来。

他把他的心、他的未来都交到身旁人的手上，同他分享。

程衍望着眼前景象, 一时无言，半晌才回握他的手，声音开口时已带几分涩意：“所以你的手这几天才总受伤？”

宋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子，说：“刚开始总有意外嘛，后面就好了, 你看看这个。”

宋峥又嗖的一下起身把灯打开，把自己做的星空仪全貌展示给程衍看。

原本就是个造型普通的小球，宋峥又恐太寒碜, 配不上程衍，便在它的造型上下了功夫，以红、蓝双宝石作璧上的星球，周遭是碎钻点缀作繁星。

前些日子让专业师傅教他打磨宝石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好在成品对得起他的努力。

“这是我们？”程衍指着那两颗宝石问。

“自足红蓝出c嘛。”超话六级的宋峥回道，耳垂却泛起了微红，他抱住程衍的脖子追问，“喜欢这份礼物吗？”

程衍把他揽进自己怀里，方才的星光宛若落进了小朋友的眼里，他忍不住吻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收好了。”

你的未来，你的心，我都会好好收着。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宋峥第一次自己给程衍准备礼物，意义非凡。而看到程衍的反应，宋峥也知道自己这次的礼物很得他意，他又忍不住懊恼。

“我这次的礼物准备这么棒，下次该怎么办啊？”宋峥虽是问话，语气里却是压抑不住的小得意。

“你可以绑个蝴蝶结把自己打包？”

“你不要再上网乱看了！”

程衍低沉的笑声在宋峥耳畔响起，宛若有一股小小的电流从宋峥身体里穿过，叫他半边身子都觉麻麻的。

程衍摸了摸宋峥柔软的黑发，顺势将他的脑袋压向自己，相似的沐浴乳香气在交缠，沉重的呼吸声在空荡的房间中格外明显，热浪似的暖流涌入宋峥的五脏六腑，让他白皙的皮肤泛起了微红。

双唇松开的时候，宋峥的呼吸已经不稳，身体开始没出息的颤抖，他禁不住把人推开了些，被压在绒毯上的时候，他还在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的提前准备好毯子。

虽说一开始只是为了躺下看星空的时候舒服些，但能派上别的用途也是不错的。

程衍的额头与他相抵，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吐息，带着他的手压在绒毯上，程衍发出低沉揶揄的轻笑：“早备好了？”

宋峥的呼吸已在方才的亲吻中失去章法，脸颊也泛起通红，他不自然的避开程衍调笑的视线，“上次画室里压得我被痛死了。”

吻再次覆了上去，程衍的手才刚往他腰间移动，向来怕痒的他就已软了身子，温度逐渐上升。

混乱间不知是谁错手打开了星空仪，繁星点点再次出现在眼前，耳畔是海浪涌动的声音，依稀还有海水咸腥的味道。

到最后，宋峥已是奄奄一息的瘫在毯子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他总觉得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差了，也有可能是这几日运动太过还未修养过来的原因，腰上的酸痛还未调整过来，就又是一轮劳累。

明明出力的人不是他，可每次瘫着不想动的人也是他，宋峥有些不愿承认是他们体力悬殊的原因。程衍的手才刚又覆上他的腰，宋峥就抖了一下，忙说：“等等等等，程老师，先留我一条命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哪里来的歪理。”满足的程先生心情很好，语气里都带着笑意。

程衍见他这幅模样，自然也没有心思想要做什么，只是让人躺在自己怀里，伸手给他揉了揉腰而已，躺着享受按摩的人舒服的发出哼哼。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程衍皱了皱眉，大手将被扔到一旁的手机捞过来，语气已是不耐：“这么晚了还有谁？”

拿起手机却发现是闹钟在响，十一点多的闹钟，程衍随手关掉。

宋峥的脑子本是晕晕乎乎的，听见这个铃声却反应了过来。刚才还说自己没力气的人，这会忽然蹭的从程衍怀里起来，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起来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没摔着，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那么急做什么？”

“时间过了就不好了。”

才缓过来的宋峥咚咚咚的就跑下楼，程衍跟在他身后，看见小朋友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蛋糕，插上蜡烛点亮，捧到他面前，唱着他唯二不会跑调的生日歌。

烛光映照小朋友粲然的笑颜，带着几分柔和，他说：“生日快乐啊，程老师。”

时钟正好指向十二点，步入新的一天。

原来刚才急匆匆的就是为了准时给他庆生，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程衍道：“谢谢。”

宋峥又催促:“你快许愿。”

已不知是多少年前才会做的事情，在宋峥期待的眼神下，程衍却乖乖的照做，在心里默念之后，才终于吹灭蜡烛。

“许了什么？”宋峥忍不住问。

“说了就不灵了。”程衍刮了下小朋友的鼻子。

他希望家人安康，希望在往后的每一个生辰里，都能看见小朋友的笑容。

“小气。”

宋峥嘴里说着，又催促他快点切蛋糕，那天说过要减肥节食的话语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体力消耗过大的他消灭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蛋糕，吃得肚子圆鼓鼓的才收手。

又自我安慰：“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程衍忍不住笑：“哪来这么多歪理。”

生日蛋糕、礼物以及准时的祝福，程衍知道，他是在将过去未能做到的一一弥补给他。

看着宋峥的笑颜，他又忍不住吻了上去，最后再次闹回房中。在意识混乱的时候，宋峥忽然想起那天季一南未说完的那个答案，他戳了戳男人的脸颊，喘着气问：“他们问你值不值得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呀？”

程衍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但他只是浅笑不语，把回答化在吻中。

那个时候他说，遇见少年之后，他的生活灿若有光。

胡闹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大家都没能准时醒来，直到刺眼的阳光映入房中的时候，宋峥还把头埋进程衍怀中，避开光线继续补觉。

直到程老爷子的电话把他们叫醒。

本约好是晚上，程老爷子却说有事找他们，定成了中午。现在可好，因为昨晚闹得太晚把这事给忘了，罪加一等。

宋峥本就因为隐瞒的事情对程老爷子心有愧疚，这下更是慌了神，急匆匆的和程衍离开海苑的别墅，又折回御山那边去洗澡换衣服。

可赶到的时候还是晚了，赶到老宅的时候已是下午，王嫂还嗔怪的看了他们一眼说：“晚来也不打个电话，老爷子一直在念叨呢。”

程衍和宋峥二人忙去花园找程老爷子，老人家还是在老位置上，见他们来了，第一次没给一个好脸色，撇过脸去装作没看到。

宋峥只好把咖啡抱出来当挡箭牌，咖啡也很争气的钻进可程老爷子怀里卖乖，宋峥讨好的笑：“爷爷，昨晚有工作，太晚回家了我们才晚来的。”

宋峥使了个眼色给程衍，程衍只好跟着配合撒谎：“嗯，他昨晚工作比较累。”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宋峥细思之下，耳朵却泛起了微红。

程老爷子本就只是做做样子，他无意追究早来晚来这件事，他在意的是他们欺骗他假结婚这件事。

前些日子事情刚爆出来，宋峥又遭记者围堵，出去不便，自然得先去把外界的事情处理好。现在粉丝都知道他们的恋爱故事，在咖啡店里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可程老爷子如何能不了解这两个人，事情的解释一出，再加上从他们在他面前的生涩表演，他也将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爷爷，我们一开始确实是，没什么感情，但现在是真的，绝对真的。”宋峥不知从何解释，寻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憋了半天才说，“我们是要好好过日子的。”

程老爷子没回话，只看向程衍，眼中带有几分厉色。

程衍把人挡在了自己身后，率先承认错误：“对不起，爷爷，是我的原因。”

程老爷子无意为难宋峥，他“哼”了一声，说：“我当然知道是你的错，就你这小子才会把人干干净净一小孩给骗到手。小峥，你先进去帮王嫂的忙。”

是在刻意支走他了，宋峥有意留下帮忙，却被程老爷子的眼神吓到，程衍也让他先回去。

宋峥只好从程衍身后探出个脑袋，巴巴的求情：“爷爷您消消气，千万别动手。”

又捏了捏程衍的手，小声在他耳边说：“爷爷要是打你了，你就大喊，我一定立马赶到。”

程衍失笑出声，把人推离现场：“快去吧，没事的，乖。”

宋峥依旧不放心的抱着咖啡一步三回头，甚至想把咖啡留下来劝架。

等花园里只剩下祖孙二人的时候，气氛就没刚才那么好了。程老爷子也不叫他坐下，任由他站着，等宋峥走远了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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