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舒望打车去了郊外的圣安医院。圣安是所私立医院,由美国著名的医生世家和财团投资,不仅有着国内最好的精神科,还有最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与国内大部分考了个证书就上岗的心理医生不同,这里的咨询师不仅是大多数精神科医生出身,还都是留学归来且有着多年的从业经验。
舒望出国前曾在圣安住过两个月,为了稳固病情,到英国之后也依然定时去见新的心理医生,就连回国之前他还抽空去了一趟。
比起生理疾病,心理疾病要难治的多,有些轻度的或许吃个几年药就会康复,可像舒望这样的,或许就要终身服药来控制病情。
这些药物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副作用,而舒望已经吃了将近十年。所幸因为职业原因坚持健身,可能多少抵消掉了一些。不过他工作原因经常熬夜又不注意养生,虽没有大病,也不算身体强健,这么多年只有体型保持的极为标准。
舒望这次来是见他曾经的主治医师裴医生顺带开药,和国外情况不同,走正规渠道的情况下,治疗精神和心理疾病的药只有医院能开。
时隔多年再回到这里,舒望心里还是有几分感慨。当初他察觉到自己不对劲,主动看病,自愿住院。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潜意识里想要求救,所以很坦然地面对了自己有病这个事实。可母亲呢……她想过求救吗?
他一边跑神一边低着头往前走,与对面走来的人正撞了个满怀,手里的文件也掉了出去,要不是那人接了他一下,肯定摔得不轻。
他抬头正想道谢,正对上那人的眼,舒望呼吸一滞。他自己就生得好看,从小到大加上工作的圈子特殊,这些年来也见惯了美人。
可这个人长得实在是好,好到舒望这么挑剔的人都挑不出毛病,他站直身子才发现这人跟他身高相仿,好像还比他高那么一点点,西装包裹着的身躯线条优美,想必衣服下的肌肉也差不了。
祁聿向来讨厌与人身体接触,可看见舒望的脸时那一点厌恶完全就不见了踪影,甚至在两人四目相对时不自觉的耳根红了。只是他表情太冷,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你没事吧?”连语气都不自觉的温和了几分,他弯腰捡起舒望掉在地上的病例递到他手里。
舒望接过来之后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连忙道歉:“我没事,谢谢你啊,你没事吧?”
只见对面的人轻轻“嗯”了一声,冲他微微颔首之后转身离开了。
祁聿走后,舒望回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不自觉的在心里琢磨,这人走路姿势很好看,只看背影也相当勾人。
这样的人放在哪都不可能低调,那些世家子弟跟他同辈的他也算能认出个七七八八,这么出挑的他不可能不认识。
当年舒家长子取了个外国媳妇圈内就没有不知道的,这人明显不是亚洲人长相,不是混血就是纯外国人,可能比他还外。气质更不像是娱乐圈的,冷淡又绅士,国内演艺圈要有这样的绝色时甯不可能不跟他八卦,加上他西装革履,所以基本上排除了是同行的可能性。
这人明显是舒望喜欢的类型。
舒望又想到自己刚下飞机时遇见的那个明星,感叹自己还真是双标的可以。又想起老爷子的话,低头笑了笑。
要是能和这样的人谈恋爱,好像也不错。
边走边暗笑自己思维太过跳跃,摇了摇头把祁聿的背影从脑子里晃出去,直奔裴医生的办公室办正事。
走廊转角,祁聿在原地驻足了好一会儿。
舒望拎着药挤地铁回家,被晚高峰的地铁人流量和车内沙丁鱼罐头般的拥挤程度吓得短期内都不想再坐地铁了。于是就打给了发小丁岩,丁岩是二代圈子里出了名的爱车。
舒望一直不爱跟圈子里的那群二代混在一起,倒不是对他们有意见,只是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丁岩这个爱玩爱闹的算是那群二代主心骨,也是舒望和那群人之间的粘合剂。在丁岩的撺掇下舒望也偶尔去和他们聚一聚,倒也结识了几个交情不错的朋友,这都多亏了丁岩。
这边一接通电话,丁岩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我靠舒望?!你小子还知道来个电话?回国了都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家老头天天和你爷爷一起下棋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舒望和丁岩是同学,从小一起玩到大,家里还是世交。当初Monika刚出事时丁岩整天喊他上下学,生怕他想不开,整整观察了舒望三个月,没发现他想不开才安心的谈恋爱去了。舒望还记得他临出国前一天,丁岩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差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他别忘了给他打电话,还说要和他一块出国。
别看丁岩外表是标准的运动型阳光男孩,性格也大大咧咧,整日嘻嘻哈哈的招猫逗狗跟人约架,内心其实很善良细腻。
不过好在他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舒望安慰了几句他就又打消了念头。
“我在英国这几年给你打的电话可比给老爷子打的还多。”舒望打心里感谢这个朋友,在英国也没忘和丁岩保持联络。
丁岩也没真抱怨,就是随便吐槽两句:“说吧,您老找我什么事。”
舒望也不客气,多年致交也没什么可客套的,笑道:“帮我订辆车吧,低调一点的,价钱随意。”
一听是这事儿丁岩乐了:“要说别的我不敢打包票,车当然没问题。我过几天就给你送去。”
“好,改天请你吃饭。”
“别改天了,就后天。我给你送车咱们顺带吃饭,到时候你负责人到场和掏钱就行了。”丁岩这人向来利索,自然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对了,和你最近在追的那位发展的怎么样了?”舒望想起来丁岩上次提到喜欢上一个女演员,就随口问了一句。
谁知道那边突然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见面我再和你细说吧。”
舒望又安慰了好友几句才挂掉了电话。丁岩长得不差,人有趣性格好还不差钱,喜欢他的女孩子没有一千也有五百,没想到这次碰上了个硬茬,舒望着实是有些好奇这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妙人,能让丁岩发愁成这样。
把这件事解决之后,舒望去逛了逛超市。他不会做中餐,只会做一些简单的西餐,最拿手的是各种“草”做的沙拉,所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在外解决。这一回国不知道该上哪吃饭,只能自己先凑合几顿。
结果没想到在奶制品区对着一排酸奶纠结着着哪种热量更低的时候被一个蓝色头发的女生认了出来,问可不可以给他拍照和合影。舒望没想到会有人逛超市也随身带着相机,不过还是欣然答应,还夸人家“nice hair”。
这才回国几天,就被两个人认了出来,舒望发现他给自己国内十八线的定位似乎不是很准确。
模特虽然不是那种极其需要观众认同的职业,可一个模特表现力如何,成绩又如何,也都被那些时尚爱好者看在眼里。
能得到观众认同总是开心的。
后来这几张照片被po到微博上,还在微博小火了一把。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因为有约,周末舒望醒的很早。躺在床上给丁岩发了条微信问他几点到,结果这家伙隔了俩小时才回了一句,“饭点儿之前,大早上的,我再睡会儿。”
舒望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忘了丁岩这人向来晚睡晚起,喊他上学那三个月怕是他们认识以来丁岩最勤快的日子。后来为了补偿丁岩这三个月缺睡的觉,舒望送了他一台他念叨了许久的顶配游戏机。
可舒望这人不但起床困难,入睡也困难,一旦醒了就再难睡着。他躺在床上刷ins给喜欢的照片点赞,不得不说的事做这一行有一点好处就是同行都很养眼,随便一拍都是大片。即便如此。刷了两个小时也刷的无聊了,突然想起来那天蓝发姑娘问他用不用微博。
他其实还真有一个微博小号,时甯逼着他下的,只不过很少用,也没发过微博,下载微信也是为了方便和丁岩他们联系,现在既然回国了,必然会有国内的工作,有微博还是方便许多。
舒望是个念旧的人,出国之前怕时间久了号码被注销就交了一大笔话费,和旧手机一起放在老宅,上次去见老爷子顺便拿了回来。回家路上还特意去换了小卡,居然还通着。同时又办了张新卡放进了工作手机,那个老号码依然是生活用。
丁岩敲门时,舒望刚刚用新号码和真实姓名注册了自己的微博大号,关注了时甯之后又去搜丁岩的名字,发现竟然还真有个叫丁岩的认证号,舒望点进去一看还真是丁岩本人,顺手就关注了他。
舒望抬头一看,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上午,这会儿已经到了饭点。他没吃早饭的习惯,猛一坐起来还有些头晕,舒望晃晃悠悠的下床去开门。
一开门,丁岩脸就凑了进来,一张嘴开始喋喋不休:“你怎么那么慢。”
“你这装修好之后我还是第一次来。”装修的很多事都是舒望亲力亲为,丁岩也叫了几个朋友也跟着忙上忙下干了不少活儿。
等装修好之后,丁岩挑地儿舒望做东请一群人好吃好喝的玩了几天,别看那群二代看上去一个个玩世不恭的样子,对朋友也都没得说,舒望也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