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放收到一张照片,照片里两只戴着戒指的手握在一起,指缝中透出日出时分最耀眼的光。
“哥们儿,谢了。”
做好事不留名反被塞狗粮的少女魏放含泪回了一句:“恭喜啊。还有,什么时候记得把在我店里吃饭喝酒的账结一下。”
他俩度完蜜月回国的时候,基本已经是过气男明星,所以没遇到什么粉丝狗仔来纠缠。贺一宣很快在郊区买了套房,然后装修、买家具弄得不亦乐乎,每天都要跟安棋视频汇报进度。安棋在外面拍了三四个月戏,结束工作的时候已经能住进去。
他们以前没有住在一起柴米油盐过,所以吧,两人其实都有点忐忑、放不开,不过谁也不说。
工作原因,他们并不是天天能回家见面,几个月不着家或者独守空房都是常态,家务一般是谁在家谁做,两人都空闲的时候反而会堆好几天,拖到不能再拖,然后贺一宣再乐颠颠地去收拾。
贺一宣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习惯于把住处弄得冷冰冰,但其实他对暖色调的癖好甚于常人,而且喜欢把家里弄得花团锦簇。
说他土吧,人家其实又洋气得很,买了一套最专业的音乐设备放在家里,没事就录录歌,哼哼英文,不过他也很喜欢一边把客厅弄成KTV一边拖地擦窗户什么的,真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好吵啊你!”有时候安棋坐在沙发上看剧本就忍不住嚷嚷起来,他也当听不见,把话筒往人手里一塞,来来来一起嗨。
两个人都放假在家的时候挺难得的,安棋不太舍得生气,乐意多夸夸他,夸他打扫勤快,做饭好吃,技术娴熟之类的。在贺一宣眼里,那可真是又软萌又可爱,一天亲八遍都不够。当然吵架还是照吵不误的。
有一次有个狗仔拍到他们逛超市的视频,公布到网上唤醒了无数八卦的小耳朵。
视频里贺一宣提着篮子,全程跟在安棋屁股后面,拿起个什么东西就要凑到他跟前献宝似的,时不时揽一把他的腰,很明显的在吃豆腐。
其实这再普通不过了,在家的话他们一般是自己做饭吃,超市很近,两人经常穿个休闲装头发也不弄妆也不化,邋里邋遢地戴上帽子一起去买菜购物。
“老婆,这个吃吗?”贺一宣拿一根胡萝卜过来问他。
安棋凑过来看了一眼:“不新鲜,不吃。”
“老婆,这个看起来很好,要吗?”这回是一条牛肉。
“……嗯,拿上吧。”忍住,忍住。
“老婆……”
“哎哎哎,得寸进尺了是吧?”安棋忍无可忍,转过身掐了他一把,“谁是你老婆。”
“哎哟哟,老公,老公,疼!”
啧,不去演乡村爱情可惜了。
网友就说,哎呀这还是兄弟情吗?去他的友谊这是爱情!
哇哇哇我宣棋cp好甜呀,老夫老妻的。
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贺一宣看到网上这些东西,说要不公开吧。
安棋不大乐意被别人揣测私生活,觉得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公开,不答应。反正他说啥就是啥,贺一宣花钱把事情给压下去,两人当没有这回事,继续我行我素。
不是有句话叫“我想一边看着电视上的你,一边干你”么,这种话贺老师劝你趁早不要信。
那天安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贺一宣听着背景音在桌上处理公事,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转过头去看,发现电视上放的是他两年前拍的一个偶像剧,他的脸占了整个屏幕,正对女主角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坐不住了,绕到沙发跟前看安棋的表情。安棋咬着抱枕看得很认真,突然被人遮住了视线,抬眼就看到男主角站在他面前欲言又止,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别看了,换个台。”贺一宣拿起遥控器一阵按,安棋没阻止,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念起他刚才的台词:“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不许再见他,也不许再想他……”
贺一宣听得牙痒痒,赶紧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小孩子不能看这个。”
安棋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他,被他捂着嘴说不出话,就很不乖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贺一宣顿时像是被点了一簇火,直接把人压在沙发上要办了这个小浪货。
“干你的活去。”安棋让他亲了几下就把人推开,继续调到那个台。
贺一宣一边对着电脑,一边听着自己的声音,实在继续不下去,干脆起身去做夜宵了。
他端着碗出来的时候,谢天谢地那个电视剧已经放完了。
安棋就着他的碗吃了几口,突然似笑非笑地说:“说真的。以后接戏有点筛选吧。”
“不接了不接了,这些都不接了。”贺一宣心有余悸,立刻答应。
“我刚刚看了看你的演技吧……我发现你是那种遇强则强与弱则弱的,跟你对戏的人不行,你也出不来。”
“确实是这样的。我媳妇儿真是一眼就能看透我。”贺一宣虚心接受之余还不忘占便宜。
“你这么大年纪还有人叫你去演偶像剧吗?”安棋突然话锋一转。
“哎哟,我也纳闷呢,我都比女主角大十多岁了。”
“啧啧,十多岁不好么?年轻貌美的。”安棋语气不善地跟他拉家常,“唉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保养了啊。”
“那可不,又老又丑的话,你不得嫌弃我。”贺一宣情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不过人家年轻貌美有啥用,又不是我媳妇儿,谁比得上我媳妇儿好看。”
安棋咯咯咯地笑:“我倒是不嫌弃你。可我总有一天会变得又老又丑的。”
“瞎说,你嫩得很,”贺一宣狗腿地哄他,“何况你啥样我都喜欢,上次走的那个硬汉风,真的把我帅惨了。我爷们儿最帅了。”
“嗯……那你让爷上一次呗。”安棋舔舔嘴唇。
贺一宣在这方面不可能跟他客气:“这个你想都不要想。”
“哼。”
贺一宣不让安棋惦记这件事,惯会转移话题:“以后呢,我尽量接感情线弱一点的本子,有吻戏床戏什么的一定都事先报备。”
“我才不管你这个。”
“不行,你必须管。我整个人都归你管。”贺一宣的脑袋在安棋胸口蹭来蹭去,活像条巨型犬。
老男人撒娇真是让人挡不住啊。安棋摸摸他的头发,问他:“那我也要报备吗?”
“随你。我归你管,我不敢管你。”
“那不行。你也管我吧。”
“行吧。”
当晚这条巨型犬就给他的主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咬了一个印儿,放肆地在他耳边宣誓主权:
“你是我的。”
然后加了句:“我也是你的。你一个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