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明堂外出的一个多月,傅春深的心饱受着煎熬,他知道,那是在躲着他。最初傅春深的心很慌乱,胡思乱想的都指向着一个最不好的结局。后来他就麻木了,靠学习来蒙蔽着自己。不思不念不想。
终于傅明堂回来了,傅春深以为自己已经沉寂的心在看到晒黑了一圈但更显刚毅帅气的人面前的一瞬间,又飞速的跳动了起来。
傅明堂看到让他很想念也很无可奈何的小孩的时候,他想让自己显得平淡一点,但是还是瞒不过自己的心,反应总是快那么一些。他抱起傅春深转了两圈。
“想哥哥了没!”傅明堂问,傅春深一下子眼泪就流出来了,委屈和酸楚交杂的哭着,那张没有生机的脸上忽然鲜活了起来。傅春深埋头在傅明堂的颈窝,不带声音的流眼泪。
傅明堂心疼的不行,他知道自己无声无息的忽然离开,让傅春深难过了。他用手轻怕傅春深的后背,安慰着。
傅明堂给傅春深带来了他精心挑选的礼物,是一朵雪莲的干花,他让老板装在了玻璃球里面。
那是个卖药的老板,不明所以的照做,奇怪的问:“这药这样处理也不方便吃啊。”
傅明堂没回答,就礼貌的笑了笑。纪樊星在一旁嫌弃的不行,这货一定是要送给他弟,拿珍贵草药当成哄女孩子的玻璃干花,绝了,很可以。
果不其然,后来纪樊星看到他俩的家里面在显眼的位置,放着那个玻璃瓶,里面的雪莲就是记忆中的那一朵。
温晓对于傅明堂的变化,笑了好久,照她的话说,黑的不像是她的孩子。
吃好饭,傅明堂把温晓和傅景丰叫到了书房,两个人看着他。傅明堂沉声好久,才开口:“妈,我想出国留学。”
温晓惊得一挑眉,为傅明堂的改变而诧异。
“不是说”
“我知道。”
“想好了。”傅明堂不想听温晓提起他一直回避的话题,先声制人,然后说完又坐在那里,手放在膝盖上,并拢着,攥得很紧。
温晓也沉默了一阵,没问为什么,只用眼神示意傅景丰。
“行,我给你安排。但是你要真的想好了。”
傅明堂沉重的点了头。转身离去了,代开房门,正对上一双泛红的,猝不及防的双眼。
“春深!”傅明堂急的喊了一句。而傅春深的身影已经很快的消失在了视线中。
极为罕见的,第一次,傅春深难受了,傅明堂没有上赶着去哄他。
他想,这次不能再去哄了。他要自己适应了。
难受的不仅是傅春深,傅明堂的心也像是被撕扯了一样。你伤害亲近的人,痛的绝对是双方。理智操纵着傅明堂出了门,颓唐的去了酒吧,喊来了纪樊星。
不说话只安静的喝酒。
纪樊星刚开始接电话还以为傅明堂要玩,结果看到了丧气的真人,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喝酒,到后来急了夺过傅明堂的酒杯,按住傅明堂的双手,厉声道:“你他妈在干什么!”
“星子,你说得对。”傅明堂也不夺酒了,眯着眼不知在看什么地方。
“我他妈说什么了。”
“我要出国了。”
纪樊星听了后震惊的不行,毕竟傅明堂之前一点相关的意向都没有过。
“你知道吗,可怕的不是他的心思,他还小。可怕的是我自己的心思。是我。”
傅明堂痛苦的抓着头发,纪樊星这时明白了,一种天翻地覆后的不出所料,他气笑了:“我他妈就说你不对劲。”然后两个人皆是沉默。相顾无言。
纪樊星和傅明堂都知道这个意思。傅春深还小可能感情上有无尽变数,还有很大的改变可能,但是傅明堂不同了,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傅春深没有想太多事情,他只看到了感情,然后如同向日葵面向太阳一样炽热而又忠诚。而傅明堂的心思只能算是那墙角的苔藓,见不得太阳。
纪樊星最初的荒诞感已经没有了,他替傅明堂感觉悲哀。亲手斩断你所喜欢的和喜欢你的人之间的情丝。
这时候两个人还都不知道,苔藓虽背阴,但是生命力也是最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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