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过钟奕了,从早上起一直在盯着人看。钟奕刚起床,头发毛燥燥地堆在一起,眼睛还没睁开,摸索着往浴室去。曹文就盯着他看。等钟奕洗完澡出来,穿了一身丝质的睡袍,裹着他那柔韧紧致的身材,挺翘的臀,纤瘦的腰,薄薄的一层汗透过衣料洇染出来,似乎都能闻到肉体散发出来的体香。钟奕头发湿着,在房间里来回走。曹文的眼光就没离过他。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曹文很少关注电影以外的事物。除了,刚和钟奕好上的那几个月。
也许是背后的目光太炙热了,露骨得让人无法忽视,钟奕不自在地扭过身:“你看什么?”
曹文坐沙发上,喉咙有点干涩:“没什么。”
钟奕不管他,进浴室洗漱。这一路过去,他的头发还在滴水。
曹文道:“你吹下头发。”
钟奕:“嗯。”
尽管曹文说了,他还是懒洋洋地没动。扒着眼睛对着镜子戴隐形眼镜,戴了半天没戴上。他戴隐形总是这么麻烦的,快得时候也要十几分钟,眼球都不敢转一下,只一味地眨巴他那双大眼睛,眨得人心慌。
曹文道:“我帮你。”
钟奕瞪着大眼:“不用。”
瞪半天,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还是没戴上。他气馁地转过身:“你看什么呀?”
好像他戴不上都怪他似的。
曹文举起双手,特别无辜。
钟奕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并不是脾气坏的人,但在他身边就是忍不住。
气氛又过于浓稠,好像那目光能拉丝一样,他走到哪,它跟到哪。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暧昧,尽管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但两人在一起,就摆脱不了这样的氛围。
他不知道,曹文看他什么都美。
洗澡的样子美,湿着头发美,连发小脾气都很美。
房间里有些燥热起来。
钟奕受不了去开窗。
曹文道:“你不吹头发又开窗。”
“你怎么那么啰嗦。”
曹文拿了吹风机来,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身后。浴室猝然变得狭小,从镜子里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仿佛把他包裹在怀里,暧昧又炙热。
钟奕慌得闪开身:“我不要吹。”
“不吹感冒,乖。”
男人以格外温柔的声音劝说着,又来了,他以为他是谁啊?
钟奕扭身要走,曹文抓着他胳膊,两人拉拉扯扯间,余念提着一大堆东西闯了进来。
“哥,你吃早饭了……没有……”
话音在看到两人纠缠的手时停顿,余念仿佛被雷劈了一样,飞快转过身。
“我什么都没看见!”
钟奕狠狠甩开男人的手,曹文笑呵呵地:“有没有我的份?”
余念用余光瞄着钟奕:“我不小心买多了……”
什么小笼包、虾饺、云吞面,豆浆买了一大堆,余念知道曹文在这,刻意买多了,钟奕也无话可说。
三人在餐桌上吃早饭,还分出了两个阵营。钟奕和余念坐在一起,曹文单独坐在一边。钟奕埋头吃饭,也不让余念和他说话。曹文一个人吹嘘他在沙漠里的奇险经历,只有余念津津有味地听他说,一边还狼吞虎咽地往嘴巴里塞东西。曹文看这姑娘的吃相,有些嫌弃:“你这是吃了两屉小笼包啊……”
余念立马就要哭出来:“哥,他嫌我吃得多!”
钟奕淡淡地:“别理他。”
“哦。”
余念埋头狂吃,连观众都
不爱给他做了。曹文自说自话半天,也觉得索然无味。
“你们去哪工作?”
钟奕不理他,余念道:“电视台。”
钟奕看向余念,余念又不敢说了。
“做什么啊?”
余念无动于衷。
“什么时候回来?”
余念专心吃饭。
曹文一筷子夹住眼看到女孩嘴里的鱼丸,余念尖叫着:“晚上!”
曹文委屈道:“那你们都走了,我中午怎么办?”
钟奕收拾碗筷:“自己办。”
曹文嚎叫:“给我留下点钱!”
钟奕眉头一皱,他坦坦荡荡地耍赖:“我没钱了。”
钟奕无奈,只能从钱夹里抽出几张纸币给他。这情形过分诡异,让两人都有一种全新的体验。
结果钟奕忙了一天,晚上下班,看到的便是他那几百块钱变成了一大捧的玫瑰花,车上缀满了气球,男人穿着风衣,戴着墨镜,风流潇洒地站在那辆骚包得不得了的车前,等着接人下班。
钟奕脑子嗡地一声,扭头就走。
余念叫着:“哎、哎!那好像是……”
“无耻!”
再好脾气的人也被他惹恼了。
装,要他装!
别想他再理他!
余念也不能理!
两人从地下停车场走,留下曹文一人在广电大厦吹了大半夜冷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