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聚会

谢衍之停下，想听少年要说什么。

没想到少年犹豫了一会儿，就道，“我…我想吃三个芒果布丁！”褚明宣与谢衍之的那双清透瞳孔对视，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谢衍之，他怂了，他不敢。

想象很美好，真的硬起头皮来却慌得不行。万一没有成功，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当了？所以他才慌不择口地换了一句话，话一说出口，他心里提着的那口气顿时松了下来。

谢衍之没想到少年停下来是为了说这个事，他还以为少年英语没考好，正准备安慰他。他听完少年的话，沉思了片刻，上周少年已经吃过甜品了，但刚考完试，可以适当吃一点，然后他对少年莞尔笑道，“只许吃一个。”

褚明宣本来想说的就不是这个，所以他没有任何反对的点了点头。内心苦哈哈的想，虽然没说出口，但好歹吃到了好吃的。

褚明宣考完试的当晚就在想，考完试后的第一天还在想，到底要不要表白，他纠结的已经把客厅沙发上的仓鼠抱枕给撸秃了。

谢衍之察觉到这两天少年的焦虑，为了让少年不再为考试的事情困扰，他特地放下手中的工作准备在家陪少年几天。

晚上睡觉前，谢衍之见少年的情绪的情绪还是没有好转，甚至比之前更焦躁了。他无法，只好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发问道，“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褚明宣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眨了眨眼，怕被谢衍之发现他的小心思，于是就干脆找了一个以前让他困惑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如果总有人希望你过的不好怎么办？”

谢衍之顿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少年说的那个“有人”是谁，他垂下眼睑，回道，“爱你所爱。”他知道少年没有跟他说实话，但少年不想说的，他也不会逼着少年说出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褚明宣听懂了谢衍之的言下之意，他突然有些了解，为什么旁人眼里，会觉得谢衍之这人清冷、疏离、不好接触，那是因为谢衍之不爱他们，心里没有他们，所以谢衍之看不到他们。

他真的很想趁机问一句“那你有爱的人吗”，但他也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上次已经有了答案。于是他问，“那谢衍之同学，你爱什么？”

谢衍之倒是被少年这个问题问到了，他爱什么？他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外，一个记忆全无的人，真的不知道自己爱什么。谢衍之沉默良晌轻摇了头。

谢衍之同学都对他这么好了，为什么这还不是爱他！没有听到自己喜欢的答案，褚明宣一气之下滚进了谢衍之的怀里，闭眼睡觉。

第二天谢衍之两人手机里收到了班级群的邀请消息，是晚上的班级聚会。考虑到高考之后大家都即将各奔东西，班长希望大家都能出来聚聚，吃一顿散伙饭，为大家好好饯行。

晚上，谢衍之和褚明宣来到了班级聚会的地址，君如归酒店。谢衍之刚走进包厢，班长就立马走了过来，招呼着两个坐下，包厢里除了一两个同学有事来不了，剩下的同学都到了。一群人吃完饭，又呼啦啦去了提前定好的酒吧包厢。

夜晚的酒吧里灯光靡糜，群魔乱舞，声音有些吵闹，城市里的人工作结束了，夜生活也开始了。

一群人进了包厢才隔绝了外面喧闹的声音，到了包厢里有的人选择唱歌，有的人喝酒，还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的，许是珍惜临别时的感伤，今晚的同学们都有些疯狂。学委第一个冲上去点歌，正在那里抱着麦声嘶力竭的唱着。

班长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酒，走到谢衍之和褚明宣边上，对两人举起酒，“喝一杯？”

谢衍之接过班长手中的一杯酒，对班长礼貌地婉拒道，“明宣他不能喝酒。”班长听到这话也不强求，点了点头，将另一杯酒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和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就稳重地转身走了。以后他可就是请谢学神喝过酒的人了！蹭蹭神气，佑他高中！

褚明宣正抱着手机在打游戏，谢衍之突然侧过头看着褚明宣道，“我出去接个电话。”褚明宣点了点头。谢衍之起身离开包厢，门关上的一刻，褚明宣手机游戏界面上的人物就死亡了。

褚明宣有些挫败的低着头，谢衍之总是把他当小孩子，为什么不让他喝酒，他还没喝过呢。褚明宣抬头看着桌面上的酒杯，他虽然没喝过酒，但也知道喝酒能壮胆。

谢衍之走出包厢，拿着还在震动的手机，走到酒吧偏安静的地方接听了电话。电话是谢父打过来的，让谢衍之明天去公司开股东大会，谢衍之垂眸应了。两夫妻想撂挑子不干了，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才高考完的儿子推上位。

谢衍之倒是无所谓，他挂了电话往回走，走到包厢门口，被一位女生拦了下来，谢衍之看过去，没印象，不过有些眼熟，应该是同班同学。

谢衍之没说话，想抬脚走人，女同学快一步走到谢衍之面前，双手拿着东西递过来，是一个缩小版的谢衍之小玩偶，和谢衍之非常像，栩栩如生。女生的手有点抖，“谢衍之同学，这是……这是……”

谢衍之打断了女生的话，礼貌又疏离，“我已经有一个了。”

女生没反应过来，“啊…这个不可以收下吗？”

“他会生气。”谢衍之对女生颔首，没再多说，便绕开了女生，推开包厢的门。少年如果知道他拿了别人的玩偶，十有**会生闷气，少年的那个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他不想打击到少年的自信心。

谢衍之走近少年，却见少年眼神湿漉漉的看过来，目光迷离没有焦距，谢衍之心头一跳，看到了少年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少年喝醉了。

谢衍之走过去弯腰将少年抱起来，和班长打了一声招呼，就抱着少年提前离开了。

方才的那女生坐在位子上，看着谢衍之匆匆离开的身影。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谢衍之有喜欢的人，最关键的是，她确实没看见过谢衍之身边有比较亲近的女生。谢衍之身边只有褚明宣和他比较亲近，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女生心里一惊，难道……

少年喝醉了也很乖，身体软趴趴的靠在谢衍之的身上，谢衍之抱着少年回到家，上了楼，将少年放到床上，准备去浴室拿毛巾帮少年擦擦，转身却被少年拉住了手。

少年顺着谢衍之的胳膊爬到谢衍之的身上，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少年努力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看着谢衍之的下巴，闻到谢衍之身上清淡冷冽的雪松香味，心满意足地傻笑道，“谢……谢衍之同学……”

谢衍之回应了一声，知道少年这是醉了，他弯腰将少年重新安放在床上，没想到少年突然发力，将谢衍之拉到了床上。

谢衍之压在了少年身上，他怕压到少年，立马双手撑在少年身体的两侧，想起身。少年过来搂上谢衍之的脖子，动作亲昵的在谢衍之的脖颈处蹭了蹭，察觉到谢衍之想离开的意图，双手用力，将谢衍之拉近自己。

两人靠的很近，鼻尖差一点就贴上了，少年眼里含着眼泪看着谢衍之，语气有些委屈，“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一点…点。”

少年似乎醉的不轻，不过他还是认真回了一声嗯。但少年似乎觉得说完还不够，他凑近谢衍之，吻上了谢衍之的双唇，然后就听到少年含含糊糊的说，“我好喜欢你呀。”

谢衍之整个人都楞住了，突然他猛地挣开少年的双手，起身离开，站在床边神色有些复杂，唇上还存有方才温润的触感，还有被少年沾染上的淡淡酒味。

而少年已经睡过去了。

第二天谢衍之出门去公司开会，昨晚他给少年喂了一晚醒酒汤，但估计现在少年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他便给少年在床头柜上留了一张便签，提醒少年记得下楼把白粥喝掉。

到了中午还是有些担心少年的谢衍之，开车回到了家里，他推开门，屋里很是冷清，平常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少年，现在没有了身影。谢衍之上楼推开卧室，也不在。

谢衍之转身向书房走去。

褚明宣一觉醒来，头痛欲裂，他抬手盖住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昨晚喝醉后的记忆，一幕幕地他的脑海里播放闪回，画面停在了两人……

褚明宣猛地坐了起来，？？？！他昨天竟然！褚明宣双手捂住脸，忍不住内心的崩溃小声哀嚎，他现在迫切想知道后面发生了，后面谢衍之是什么反应？答应了还是拒绝了？他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然后褚明宣逃避了，他现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面对谢衍之了。他怕被拒绝，和谢衍之连朋友都没得做。

谢衍之走到书房门口，里面静悄悄的，他推开了门，少年也没在书房里。少年又一次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