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一七

段若箐满怀期待的看向大黑狗, 然而大黑狗看着照片上的小芸, 露出了傻眼的表情, 从来只有给个东西让它循着味道去找，还真没见过给它一个照片让它去找的。

大黑狗：你怕不是为难我这只小可爱！

段若箐看大黑狗一动不动, 叹了口气, 把手机收回，点了点, 放回口袋里，然后想了想, 想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她可以给小芸打电话。

“我似撒子么！”

段若箐给小芸打通了电话, 了解小芸现在在哪里后，和她约了一下见面地点, 随后骑着大黑狗赶过去了。

小芸挂断电话之后，眉宇之间满是忧愁，但是这个不是因为段若箐。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面停了一会儿才拨通了时雪墨的电话。

“喂, 小芸怎么了？”时雪墨看到小芸给她打电话, 第一反应就是段若箐又搞事情去了。

小芸摇摇头说，“没事, 就是若箐刚才问我在哪里说要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现在才给你打电话吗？”时雪墨问。距离她打发段若箐去找小芸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 她怎么现在才和小芸联系, 中间她去干什么了？

“是啊。”小芸有点茫然，“她确实是刚刚才和我打电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时雪墨坚定的说, 和小芸随便说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然后立刻给段若箐打电话。

段若箐正在大黑狗身上兜风，听到特别铃声响起的时候，顿时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接了电话，“墨墨，想我了么？”

时雪墨：“没有。”

“哦。”段若箐冷漠的把手机拿的离脸远了好多，“那我就挂电话了。”

“没有没有，特别想你！”时雪墨立刻说。

“真的？”段若箐依然把手机拿的离她远远的。

时雪墨保证，“真的真的，千真万确。”

“那好的，我录音了。”段若箐‘叭’的一下关闭通话录音，又将手机贴近耳朵，虽然时雪墨看到不到她现在脸上的表情，但是她还是嬉皮笑脸的。

时雪墨：我恨！

时雪墨决定遗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直接问段若箐，“我嘱咐你之后，你去干什么了？”

“我在老老实实的给你办事啊。”段若箐感觉到时雪墨话语中的质问，委屈巴巴的说。

时雪墨对段若箐的委屈毫不在意，继续问，“那你怎么现在才给小芸打电话，你之前做什么去了？”

“这个……”段若箐的声音逐渐变小，但说着说着，她又开始理直气壮起来，“我让小白白带我去找小芸，但谁知道它笨笨，我拿着照片让它带我去找小芸，它竟然找不了！”

时雪墨不为所动，并且鄙视段若箐，“你让小白白看照片，它能带你找到算是奇了怪了！”

段若箐哼哼几声，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怕时雪墨嘲笑她了，“反正小白白靠不上了之后，我想着自力更生这才给小芸打电话问她在哪里的。”

“嗯嗯。”时雪墨问妥了，放心了之后挂了电话。她没想到段若箐竟是闹出了这么一串乌龙，今天的段若箐也在突破她的认知下限呢x

段若箐挂了电话之后，打了个响指，今天的她也是机智的把墨墨糊弄过去了，时雪墨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让大黑狗寻味去找小芸。

“不过我当初要不是下意识的这样做，或许还真没发现这个盲区。”段若箐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到达和小芸约定的地点，段若箐从大黑狗身上滑下去，拍了拍它，“乖乖在外面等着哦！”

大黑狗乖巧的在外面坐好，等着段若箐出来。

段若箐进去后和小芸打了个招呼入座，然后变出一个大泡泡包住她们两个。

“这样一来，外面的人就听不到我们说什么，也看不到我们做了些什么了。”段若箐说。

“你、你要干什么？”小芸站起来，往后退了退，然后护住自己的衣领。

段若箐：小芸，你脑子里装着些什么黄色废料啊？

段若箐觉得这太莫名其妙了，但小芸又恢复正经的样子，坐回到座位上，露出愁眉不展的表情，“只有做出这种荒诞的举动，我才感觉到我不是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我才感觉到我的生命是真正掌握在我的手中的。”

段若箐听到小芸说出的这句话，表情严肃——小芸已经意识到她的记忆被人做了手脚吗？

“抱歉，说了一些让你不理解的话。”小芸对着段若箐道歉，但是冲突的记忆又让她生出了一股无名火，她不应该向她的情敌道歉。

她的眉头皱起，头僵硬的动着，发出“咯咯”的骨头转动的声音，有些让人害怕。

段若箐思考了一下，想到了原因，小芸本来就很厉害，或许是她察觉到自己身边有很多复制品之后，危机感压倒了她脑海中的虚假记忆，从而恢复了正常。

真厉害呢。段若箐在心里感叹。

但说起虚假记忆，她身上又何尝没有这东西呢？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

“小芸，我来找你也是墨墨的意思。”段若箐决定尽量将小芸引导到正常的样子。

小芸听到时雪墨的名字，虚假记忆占到了上风，她很在意时雪墨，注意力集中。

“你大概也注意到了你身边有一些被替换了的人，她们和你气息一样的事情吧？”段若箐问。

小芸表情变了变，凝重的点点头，“是的，我在发现这件事之后，茶饭不思。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那么我的复制品出现。我注意到这件事之后，开始留意其他的细节，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并不早，其他地方早就被渗透成了筛子。”

“你们两个果然也很厉害。”小芸由衷的说，“我没有任何手段能够检测出她们是复制品，只有靠着同源的信息能让我察觉到这一点。”

段若箐心里说，她们一点都不厉害，都是两只小聋瞎，这次全靠大黑狗才发现了端倪。

段若箐：不过大黑狗那么棒，全靠她养得好x

大黑狗：汪？

“既然你们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我就放心很多了。”因为有了同伴，小芸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不过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段若箐心里一点计划都没有，空手套小芸的计划，“你觉得呢？”

小芸想了想，“这件事如果曝光了其实很糟糕，和丧人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嗯。”段若箐点点头，认同小芸的观点。丧人吃人，依靠人类进化。在不吃人之前和正常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人类开始怀疑自己身边有没有丧人的存在，信任危机已经开始。

但是复制品这件事比丧人性质更严重，丧人吃人，吃了就没了，所以它还会有所克制，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力。而这种事情，一旦做出了就很难不留下马脚，只要有马脚就有暴露的机会。复制品却是完全的取代了原身，这个取代是什么时候取代的呢？有什么手段能证明这个人被顶替了呢？

“我偷偷杀了一个人。”

因为是在段若箐的泡泡内，小芸轻飘飘的说出了这句话。

段若箐没有指责小芸杀人这件事，她懂得小

芸杀人的原因，忙问，“怎么样，有变化吗？”

复制品被杀死后会暴露出原形吗？

如果这能作为一种手段的话，就算它会伤害到更多的人，段若箐也不得不把它作为一种方法。而且这势必会成为辨别复制品的主流方法。

但小芸面带遗憾的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个人一样死去了。”

段若箐不知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松了一口气。

小芸看着段若箐突然笑了一下，“若箐，我刚才想了一下，墨墨很好很好也很正直没错，但我也见过她杀人。我没见过你杀人，你是不会杀人的吗？”

“也不是不会杀人吧。”段若箐挠挠头，“小芸你这样问也太奇怪了，必要的时候我还是会的。这件事很重要吗？”

“末世这么久了，高阶异能者很少有手上没沾到同类血的吧？”小芸嘴唇勾了勾。

段若箐感觉小芸是不是想到了奇怪的地方，她和人类不是同类，她是是命运之子，是世界意识，虽然她是个泡泡精，是意识碎片，但也和人类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她感觉脑袋里一堆乱糟糟的，但是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小芸和她的那堆复制品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谁都没办法检测出复制品，但小芸却和它们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刚才她问她的那个问题可以说是站在复制品的立场上问她了。

段若箐不杀人这个问题再延展一下就是问她杀不杀复制品，复制品在她的认知里算不算人类。但如果小芸问出这个问题就太露骨了。所以小芸只是浅尝搁置，笑笑不再问了。

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她们比段若箐聪明。

段若箐：哼哼！

系统：是真的，我作证。

小芸和那些复制品关系不简单，段若箐感觉以她现在没有系统在身边的情况，怕是弄不清楚小芸的真实想法，相反还会被她套走消息，既然如此她就去请她身边第二聪明的时雪墨来。

段若箐打定主意让时雪墨来套话，但是她冷不丁想到，坏了啊，墨墨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凉了啊，只能靠她自己了。

段若箐有点战战兢兢，她倒也不是觉得自己太笨，她只是怕自己这忽上忽下发挥不稳定的水平被小芸抓住机会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