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真是该死

第二日，小叶子从被窝里出来已经是太阳照屁股了。

他一睁眼，看见的却不是弟弟二娃，而是爹！

“爹爹！”小叶子知道自己肯定是半夜被来福叔叔抱回去了，爹偶尔会这样放心不下自己，所以第二天醒来他就是在爹爹怀里。

小叶子太喜欢爹爹了，但很快就想起昨天和弟弟讨论的话，伸出白细的小爪子，就去摸爹爹的嘴角，但被爹爹一下子捉住亲了亲手背，声音沙哑温柔的说：“做什么？”

“哎呀，我想摸摸爹爹的嘴角，把嘴角拉高一点，这样看起来好看些。”

小叶子浑身没几两肉，全是骨头，男人抱着却也不嫌弃，听到孩子这样天真的说话，男人微微歪头，冷清的眼里有点笑意，浅淡的笑着，嘴角一点点勾起，浑然不似人类的模样，是个谪仙般的人物好看的教人不知所措。

“没错！就是这样！”小叶子也去亲了亲爹爹的脸蛋，和爹爹腻歪好一阵子，然后拱进爹爹的怀里，小猫咪似的扒开衣服，去含那肿大不堪的东西，小手也去推挤那肉，不一会儿就整个人都趴到男人怀里去，跨坐在男人身上，把男人的衣裳弄开，露出有着淡淡吻痕和牙印的胸膛。

“呜……没了。”小叶子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断奶，但这是他和爹爹的秘密。

小叶子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委屈巴拉的看着爹爹，爪子又去揉了揉那软肉，把肉堆的都有了一道浅浅的沟。

男人指了指左边的，声音很低的缓缓说：“这边有。”

“呀！我来啦！”小叶子这回终于吸对了地方，眯着眼睛，很是舒服的喝了几大口，然后感觉奶水减少的极快，便改为慢慢的吮吸，一点点的抿着，生怕一会儿就没了。

男人有微末的喘息着，一只手轻轻捏着被角，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小叶子的后背，说：“小叶子昨天睡得可香？”

“嗯嗯！”小孩子好像总是很开心。

“有没有咳嗽？”

“没有。”小叶子抬起头来，乱糟糟的头发有点枯燥，不如爹爹的又多又顺。

“那就好，如果哪里不舒服，尽早告诉来福，他背你去城里。”男人大约这辈子也很少这样操心，但是他倒是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他的小叶子合该得到他所有的疼爱。

不然自己擅自带他来这世上，连短短几年快乐时光都不给他，该是多残忍？

“爹爹你都说了八百十遍啦。”小叶子笑眯眯的说，“爹爹才不需要操心小叶子，小叶子有二娃和来福叔，不知道多棒。”

“嗯，你很棒。”男人说着，是要起身的样子。

小叶子连忙从爹爹身上下来，看着爹爹仿佛玉做的手去合上衣裳，画面漂亮的紧，便直勾勾的盯着。

男人瞧着这孩子，伸手在小叶子头上摸了摸，说：“叫来福进来，我有点饿了，今天就在屋里用吧，陪陪爹好吗？”

一般只有用饭的时候，小叶子才能去院子里潇洒一圈，在天空下头吃饭，看看鸟，看看树，趴在院门口看看过路的村民，这个时间是他最喜欢的时间段，因为爹爹实在是怕他出事，因此总不愿意他乱跑，而小叶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累着了就呼吸不上来，喘的可恐怖吓人了，还翻白眼。

小叶子听弟弟二娃说，自己犯病的时候就像是要死了，爹爹都不会像他这样动不动吓人。

爹爹是虚弱，只要不着凉或者热到，就一直那么软乎乎的在那儿；他却是不能累到。

小叶子在看蓝天和陪爹爹中间艰难的选择后者，说：“那爹爹，今天我能吃米糕吗？”那是村长媳妇儿每回赶集从城里买回来的，能进一回城很不容易，帮村里人买东西，村长媳妇儿便收点跑路费，倒也干的乐乐呵呵。

男人坐在床边努力了好半天才指使着不太听话的身体站起来，回头对孩子说：“嗯，可以，你去拿吧。”

“那我可以分给二娃一半吗？”小叶子眼睛亮闪闪的看着爹爹。

他爹爹还是对二娃冷淡的很，好像那个并不是他的孩子：“……如果你想要给，就给吧。”

“耶！爹爹，二娃也很喜欢吃米糕呢！他干活又多，还和我说好多外头的事情！他说外头不打仗了！以后粮价也不会那么高，我们可以吃肉肉了吗？！我们可以去城里玩吗？我可以去京城吗？我可以吃红豆糯米糕吗？可以吗？”

小孩子一口气说了一串话，等着爹爹的回答。

男人却是好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愣在那儿，反问小叶子：“战乱……结束了？”

“是呐！弟弟说隔壁的婶子相公可能要回来了，不打仗就能回来，不是吗？”

男人垂下睫毛，去推开窗户，吱呀一声响后，说：“或许吧。”

“二娃还说，皇帝之前打仗都把好多地方打的血流成河呢，到处乱七八糟的，都是一个狐狸精搞的鬼。”

“是么。”男人笑了笑，坐在窗口旁边，手背撑着脸颊，长发散的到处都是，阳光落在上头，尽是迷人的光芒，“但那狐狸精很失败啊，一个人都没死……”

“啊？死了呀，死了好多，可吓人了，我想都不敢想，弟弟还说前几日已经有背尸体回来的道士，弟弟说那尸体都烂掉了，哇……好吓人的！”四岁的奶娃娃一本正经的和爹爹讨论这些恐怖的事情。

可他发现他爹爹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也一点都不怕。

是个冷漠到极致，让小叶子都感觉怪怪的，却又很心疼的人。

“爹爹，你又不笑了。”小叶子很难过，他过去趴在爹爹腿上，说话。

男人一举一动永远都好似一场精心绘出的画卷，是万分的气质高贵优雅，回话说：“我正在笑啊。”

“才没有，我看爹爹眼睛，就知道了，休想骗我！”

“嗯，不骗你，爹爹是饿了，所以不笑。”男人扯开话题。

小叶子立马对着窗口外院子里洗衣服的来福叔招招手，说：“来福叔！这边这边，我们两个饿死啦！饭呢？！”

男人简直不知道小叶子是不是饿死鬼投胎，捏了捏小叶子的鼻尖：“别喊这么大声，他又不是听不到。”

“我着急嘛。”小叶子吐了吐舌头，十分可爱。

不多时，出门背柴回来的二娃背着一小捆柴回家，手里还提着隔壁村虎妞送的猪肉，回家正巧看见来福叔端饭进去给爹爹和哥哥，自己则和来福叔在外头用饭。

二娃不介意这些，只是偶尔会羡慕哥哥，但哥哥对他很好，所以二娃没生出过别的心思。

“来福叔，这肉、肉是虎妞硬要给的，没、没没办法退回去。”二娃平日喜欢跑后山捡山货，今天山货没捡着，只好背一小捆柴回来，谁知道路上还有意外收获。

二娃怯怯的看着来福叔，来福叔其实是一点儿也不吓人，长得可好看了，很斯文的像个读过书的，可却半天打不出一个屁，但眼神凶狠起来的来福叔，却在二娃心里十分深刻，像是这样的来福叔才是真正的来福叔一样。

来福叔曾经似乎叫寂生，二娃有几次听见爹爹这么喊过，所以也记着。

此时他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来、来福叔，外面有人在找、找你，你的画像贴、贴的到处都是，今天、有、有有个大哥哥骑骑马……”

来福叔正在夹咸菜的筷子顿时放下，抬起眼来，打断二娃的话：“有人找我？”声音冷肃。

结巴的二娃来不及说话，院门口就出现了个牵着马的锦服青年，视线锐利的射向来福叔后，露出个大大的邪性笑容，随后又看向紧闭着房门的屋子，说：“可是叫我好找，你这个贼人偷了我的娘亲，真是，该死呢……”

作者闲话：

写到现在，我感觉浓儿最主要的属性可能是钢铁直男，可是钢铁直男不可能喜欢过大哥啊，哎，可恶，于是浓儿应该只是厌恶被逼迫和欺骗，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