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有五子二女,太子商稷,怀王商穆,赐封燕地的燕王商治,尚孩提之年的五皇子商逸和六皇子商冉。-*---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长公主商倾和尚未及笄的七公主商安。
商穆,怀王,年仅十八便已封王,足以见得皇帝的宠爱。而至今也未赐予封地,一直留在这京城,怕是要与商稷争上一争了。
商穆养了一众幕僚,不论是婚姻大事,还是平日的宴饮之乐,都要问上一二,不放过一个为自己拉拢人心的机会,也不会去浪费自己的时间去任何一个没有意义的地方。他从不相信所谓的信任,甚至是血亲关系。他只相信“利”。
利益关系才是最稳固的关系。
江冽此人甚孤傲,然投入商穆门下时,商穆问他为何而来,他却说:“为利而来。”这一下就戳在了商穆的心窝子上,登时收入门下。
“江冽。”商穆左手撑着脑袋坐在书桌前,问道:“你说父皇寿辰我送什么好?”
外人皆传怀王性格怪癖,恃宠而骄,嗜血无情,可当江冽真见到商穆时,却又觉得好像并非如此。世人皆言怀王对皇位虎视眈眈,可江冽又觉得他好像对皇位没那么上心,每一次的争权夺势都是因为其母英贵妃。
江冽想也未想:“自是投其所好。”
商穆点点头,似乎很是同意:“父皇喜欢美人吧,可美女如云,尽收其囊中,更何况母妃也不会让我这么做。”
“皇上似乎对笛子有心?”江冽试探着问道。
当今圣上还是王爷时,确实喜欢笛子,可登位之后,被大臣说是不务正业,身为君主不得涉足,这才停了。然而此事已过数十年,江冽身为怀王手下的一个小小幕僚,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商穆怔了怔看着江冽左眼尾的泪痣道:“江冽,本王才发现你左眼尾有颗泪痣?”说完两人皆是一顿,商穆反应过来只想打自己,自己怎会说出如此孟浪之语!将手握成拳掩在口边,赶忙低下头咳了几声,未曾看到江冽轻颤的双手。---
“嗯……本王听说夔州阮氏家主有一支上好的玉笛,名青竹,你可愿为本王走一趟? ”商穆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木质的书桌,发出沉闷的响声。
江冽看了他一眼,而后垂下眼睫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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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钧羽今年方十七,君宁有意让他明年入仕,君家世代文臣,君宁是当今圣上与太子的老师,连带着君晟,如今也是吏部侍郎。自然君钧羽也应当明年科举考试了。然而:
“父亲,儿子想从武。”
君宁太阳穴一阵猛跳:“你说什么?从武?!原因是什么?”
君钧羽半点停顿也没有:“保国卫家。”
君宁:“现在天下太平,你当我真老糊涂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君钧羽抬头看着君宁两鬓的白发,鼻子一算,扭头说道:“太子殿下如今是君家的倚仗,可太子党中文臣居多,武将颇少。”君钧羽点到为止,他相信父亲会懂。
君宁看着自己的儿子,身姿挺拔,已然是一个大人了,“且不说从武有多难,你难道没有想过圣上会想要一个文武皆达的君家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君宁如今虽告闲在家,但其影响却不减,君家再有君晟加持,如今倘若再出一名将军,将如何?
“圣上忌惮君家,无非是因着我还需加官升职,可若儿子永远只停留在吏部侍郎,君家再有一名将军怕也不是没有可能。”
君钧羽看着突然出现的君晟,又听得刚刚一席话,突然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强人所难。
君晟似乎知道君钧羽的想法,笑了笑说:“父亲与小羽应当知道,儿子志不在仕途,儿子一直以来都想做一名学者,并不想太多参与官场的尔虞我诈。”
君晟的想法君宁自然知道,只不过作为君家嫡长子,入仕是必然的。
书房内一人坐着,两人站着,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君宁这才松口:“我可以答应你,你倒是要安抚好你母亲与姐姐!哼,军营可不比家中,你要是觉得累、苦,可别回来哭。”
说罢矛头一转:“还有你,晟儿,你说的到好听,你还能控制你的官职一直保持在现在的位子上吗?”
君宁身为人师,要他接受君晟成为一名学者并不困难。
君晟摸了摸右手腕上带着的佛珠,“儿子自然不行,可父亲行。”说完抬头看着君宁笑了。
君宁:糟了,是心肌梗塞的感觉!(捂胸口)
这边君钧羽听见君宁松口,面上的喜色简直掩不住,被君宁看见又是冷哼一声,连带着君晟全都赶了出去。
被赶出书房的君钧羽和君晟:……
君钧羽看着君晟,欲言又止:“大哥……”
君晟知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道:“不必多说,小羽,你莫不是不知为兄的志向吗?”
“我知,但……”
“你知就好,所以,不必觉得愧疚。倒是你,素日不是扬言要走遍天下吗?怎么突然想去军中了?不过为兄相信小羽有自己的想法,无妨,大胆去做吧!趁你还年轻!”君晟摸了摸君钧羽的头,转身走了。
君钧羽看着君晟离去的背影半晌,才握紧拳头亦转身回了房中。
吾爱浮世三千,然浮世千千万也不及梨花一朵,落君肩上。
*******东宫******
李进挑了一盏新灯放到书房,轻声说:“殿下,夜深了,歇息吧,仔细伤了身子。”
商稷撑着额,“李公公,今日阿羽未来东宫。”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李进琢磨着商稷的心思,“许是君小公子有甚么事情耽搁了吧。”
“可他已经数日未来了。”语气中竟有些委屈的意味。
商稷的容颜在昏黄的烛光下略显颓靡,他摆了摆手,李进便知事的退了下去。
“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商稷仔细想了想上一世这些时日自己对君家的全部记忆,然终究想不起半分。再次感慨了上一世自己对君钧羽的不上心,这才起身准备歇下。
次日商稷刚下朝回来,就见君钧羽坐在堂前,商稷瞬间双步走了过去。
“阿羽!”
君钧羽回头瞧见商稷,刚要弯腰行礼,就及时被商稷制止了,“不必多礼!”许商稷自己都没发现,他看见君钧羽心思全在对方身上,连左手拽着人家的衣袖都没发现。
“你为何近日都不来东宫?”此言配上商稷的动作以及他望向君钧羽的桃花眼,君钧羽觉得一定是自己疯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太子殿下在……撒娇?!
君钧羽:夭寿啦!!
眼神飘忽着不敢直视商稷,但也没甩开扒在自己衣袖上的手,只说:“近日有些事情要处理,没来拜访殿下,还望殿下赎罪。”
一旁的李·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进:或许君小公子和太子殿下的动作颠倒一下这句话会可信些。
太子扭头看了眼李进。
李进:……我退下了。
君钧羽见没人了,心里给自己鼓气多次才开口:“殿下,我想明年随隋烈将军去西北从军了。”
隋烈在朝中暂属中立,然与君晟关系颇好,这次也是君晟帮忙从中牵线,认了他这个徒弟。
商稷初听此话,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阵暴躁,将手从君钧羽衣袖上放下,扭过头背对着君钧羽:“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
君钧羽心跳霎时剧烈跳动起来:“殿下,我冤啊!我没有!”说着便要去看商稷的正脸,商稷偏不让他看,两人原地打转了好一会儿,君钧羽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商稷禁锢住,正面看着他,可原本憋了一肚子的话看到商稷水汪汪的眼睛时全都化作一股子气,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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