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司徒起起出来问何事。
一个丫头便哭道:“或六爷浑身都是血,只怕难保住了!还有或六爷房里的芙蓉姐姐已经被这么粗一根的房梁砸死了。玫瑰姐姐腿瘸了,以后都走不得了!小姐,芙蓉姐姐和玫瑰姐姐她们都是为了保护或六爷啊!”
司徒起起见这丫头虽然悲戚悲哀,却说话明白。便道:“你快去回了太太,找人把李太医请来。”
然后再进房里,把丫头的话告诉了白捉里。
因与白捉里问道:“白先生,如果我成功修炼到第一层,可以救司徒勾或和玫瑰吗?”
白捉里道:“自然可以,但是你只能再试一次了。今天如果实在不行,定不能再勉强为之了,否则会十分消耗你的身体。”
司徒起起充满了压力,又急又难过,但是只能听白先生的话,先努力的抛开一切,静下心神,只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
她坐在床上,打坐许久……
忽然只觉着一股热气由下而上,从脚底缓缓慢慢的游到脑袋这里的两个太阳穴之处。
太阳穴十分胀,不舒服极了。
司徒起起正想睁开眼睛时,忽然又像有一盆凉水从头上淋下来,把她心里的**浇灭得无踪无影。
再过片刻。
她虽然还是闭着眼睛,却忽然看见了一个漆黑的山洞。
山洞里面有一张石床。
她从石床上翻身跳下,在黑暗里慢慢摸索,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忽然满山洞都亮了。
是太阳的光从外面照进来了,五彩缤纷,夺人眼目。
她看清了这个山洞的样子:
四周都写着文字,但是这些字并不像是发哈字。她看了半天,全然看不明白。
只得一路顺着阳光到了洞口,眼前入目的尽是云气,温暖异常。
她往下面看去。
什么都看不清。
耳内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她认出来了,这是白先生的声音。
白先生在说:“跳下去。”
她看着下面,想下面肯定是万丈深渊,如果人跳下去了,那还能活吗?
她万分忧郁,虽然明知这不是现实里的山洞,却还是不敢跳。
她怕死,真的怕。
于是她往回走了,往山洞里面走了,她颓然的靠着石床,只坐在地下。
地下也像棉花一样的温暖。
她不住的摇头晃脑,看着四周。一时觉得这里好,一时觉得这里太过冷清了,毫无人烟。
在这些时候,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平生过往。
父母哥哥。
每个第一次。
两次嫁人。
孩子们的哭笑打闹。
……
以至于到现在的日子:
成为假千金小姐。
过着不属于自己的假日子。
认识白捉里,仙哥,云行归。
被太太逼死的那天晚上,她跳水时有多么绝望和不舍。
……
凡此种种,事无巨细,都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就连儿时抓萤火虫的时光都浮现了。
“跳下去”。
不,她不跳,她要退缩了。
都死过两次的人了,她真的不想再死了!生命于她,珍贵无比!
她的身子蜷缩起来,用双手堵住耳朵,嘴里低低的喊着:“不,我不会跳下去,我还没有活够,我还没有活够……”
从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她已浑身都是汗水。
“地震了,司徒老将军的嫡孙子现在不知死活,丫头腿瘸了,我要救他们,我应该救他们……不……不对!我又不是大夫!……不,不,我应该救……”她满嘴胡言乱语起来。
有许久。
忽然间她站起来了,自言自语的说:“我孙女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啊!我太担心她了,如果是她出了什么事,我却要自己的平安做什么?不行,为了以防万一,我一定要努力修炼到花一依,我要一辈子保护我的子子孙孙!我跳,我跳……我陈园里愿意豁出去赌这一次!”
她已经来到了洞口,这一次,她没有低头往下面看,她只是像平常走路时一般,一步一步的不停的往前走,只有五步,她再伸出左脚时人便瞬间掉了下去。
原来竟不是什么万丈深渊!
而只有一个田坎那么高!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掉进深渊,万劫不复的准备,因此从洞口掉下来,掉到田地里时一点子事都没有,脚都没有崴一下。
她很开心,巨大的喜悦灌满了心田!
原来“跳下去”本没有那么可怕,都是被眼前环绕的云气和自己以往的常识给迷惑住了,也是被自己心中那贪生怕死和深深的恐惧给迷惑住了。
实际上,“跳下来”就只是“跳下来”,如此的简简单单,连脚都不会崴一下。
她看这里一望无际的全都是田野,因为是冬天,什么庄稼都没有,显得愈发冷清。
“这都是好田啊!拿来种庄稼粮食肯定好极了!”她已经笑开了花了。
在这时,耳内忽然又响起白先生的声音。
白先生在说:“你快回来罢。”
“回哪儿?”她转了一个圈,“白先生,你在哪儿?”
但是白捉里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她已经忘了自己当假千金小姐的日子,忘了这场地震,忘了自己为何在这里。
山洞,也不见了。
她只记得自己叫陈园里,是个干农活的乡村野妇。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肥沃的田地,她想留下来,就在这里。等到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之时,她要把这些上好的肥田都拿锄头翻一个遍,然后播种,施肥,在地里种满一片片的落花生,好玉米,好水稻,还有大白菜,大南瓜,大冬瓜,空心菜等等数之不尽的生活所需的粮食菜蔬。
她忘了自己第一次嫁人是图那个男人的脸蛋好看,忘了第二次嫁人是图张麻子高高大大的身材好,忘了儿子和女儿,晚晚和松松。
她只知道自己叫陈园里。
现在她走在这里一片又一片的肥田上……
不知过了多久,天气回暖,春天终于要来了。
她很开心,她仍在走。
但是当她现在抬起头来看时,只见天空中成群结队的鸟儿飞来飞去,鸣叫不休。
她忽然起了一个呆念在心中:
她想,天空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小鸟,明明只应该有一个!
她都是一个人身在这里啊!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于是她不解的把头埋了下来。但是只见在地里,居然也有这么多的虫儿在爬来爬去!身边也有好多的蝴蝶和蜻蜓!
为什么!
大家都是好多个在一起!
难道她才是这里的异类?
她一屁股坐进田里,感到十分痛苦,她和它们到底谁才是异类?
痛苦了许久,她忽然想,自己以前也像它们一样有过许多同伴吗?我,我,不对,不对,我应该有父母,不然我是怎么出生又为什么会待在这里的?我的爹到底是谁,我的娘是……是……是柳菊!
她想起来了,她的娘是柳菊,她还有爹和哥哥,还有五个亲生孩子,对了,还有那一个继女!嗯对,还有晚晚和松松,她有一大家子的人!
那么,她又想,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不是已经大病而死了吗?这里是地狱?来了地狱里面还要种田?
……
此时,在她的脑海里渐渐的好像要浮现出什么东西,她等了大半天,只知道可能是要浮现出哪个的名字。
天又黑了。
田里有好多的虫子。她忽然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地方住,也没有吃过东西,更没有见过一个人!
她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来到这里?
这里到底是哪里?
!!
她闭上眼睛,痛苦的想了许久,才想出来一个字。这个字是哪个的名字里的第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