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随意扯了几句话。
然后往吃饭的屋子走去。
青黛只见四周却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便知里面定有故事。只是没有问,跟在张松松旁边一起默默的走进去。
来到门前,晚晚道:“黛姑娘,你来开门吧。”
青黛便忙去开。
但是门开处,青黛立刻惊得眼睛放大,咬着嘴唇愣在门口了。
晚晚还朝张松松说:“哥哥,你到这儿来。”然后把张松松拉到门前。
张松松朝门里一看,顿时大叫一声:“鬼啊!”他忙拉着青黛往后就要跑,也还拉了晚晚的手,“快跑,里面有个女鬼!”
但是青黛只随着张松松跑了没几步路,却立刻挣开了张松松的手,转身回头朝屋子里跑去了。
张松松则丢开晚晚的手,赶紧又跑回去拦:“黛姑娘,你别去,里面的肯定是鬼!”
“鬼你个大头鬼!”晚晚笑着骂了张松松一句,然后说,“哥哥,你淡定点嘛!里面的不是鬼,是云朝司徒老将军唯一的嫡孙女!”
话毕,晚晚跟着走进去了。
在屋子里,只见一个女人身着丧服,静静的坐在饭桌子旁。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副画面,但这个女人的脸却偏偏竟然是在大家眼里已经死掉了的司徒起起的脸。
再加上从外面一路走来,清晨天气阴沉,致使青黛和张松松看见司徒起起的那一瞬间,心里都以为这是幻觉,这是女鬼。
青黛壮着胆子来到司徒起起的身边,定定的盯着她看上许久。司徒起起也只由青黛如此看着,她却只顾看孙子。
晚晚挑了个面前有肘子的地儿,坐下了开始啃肘子,一边啃一边看他们三个。
忽然,青黛开口了:“小姐?”
“嗯,对,她真是你们小姐,其实她没有死。”晚晚刚嚼完了一块儿肉,在喝水前的空当儿随口插了一句。
原来在昨夜,晚晚自己也进去了铜镯子里面,当时司徒起起和紫清清都在一处,晚晚便直接对她们说了执素之死,又说她已经把张松松和青黛接过王府来了。
让司徒起起自己决定,要不要见他们,若是见了,又该如何编个理由。总之,关于修炼这事是万万不能告诉他们的。
司徒起起便说要见,因为她心里很是想念孙子。再者,以后也不可能永不见家人了吧?因此她想出了一个法子,只顺水推舟,硬说白先生是位神仙,救了她,再让他们都要保密,不然白先生会不高兴的,会惩罚他们变成猪。
晚晚由于没有睡好,便向司徒起起讨了一粒睡眠丸。服下,顿觉神思一片清明。
当下,司徒起起见到张松松还是和之前一个样子,心里便放心了些。
司徒起起扭头对青黛说:“嗯,都坐下吃饭吧。”
青黛却将司徒起起看着张松松的神态都尽瞧在眼里去了。
……
这顿饭吃了很久,但他们都是吃吃停停的,只有晚晚是从头吃到尾。大家都各怀心事。
吃完饭,张松松忽然砸嘴说:“哎呦,我把舌头咬到了!”
大家想到执素咬舌自尽一事,却都沉默不语。
然后又聊了一会儿,只听张松松说道:“我连我爹娘的话都不听,也奇怪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愿意听执素姐姐的话,总感觉她说什么都很有道理。她叫我多读书,不为了考取功名,也不为取悦父母,但为书中自有吸引我的地方。然后执素姐姐就给了我一本书,我过了好几天才翻开看第一页,结果就停不下来了,你们知道那是本什么书吗?可是执素姐姐她自己写的鬼故事一本!但里面不只有鬼,还有诗词文章。”
“你都有什么收货呀?”晚晚一边喝水,一边问。
“真没想到执素还会写书。”司徒起起倒很是惊讶。心中也忽起了一个痴念。
张松松埋头想了想,倒十分不好意思了。半响,才讪讪的开口笑道:“我的收货是眼睛越来越不好使了……”
司徒起起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老时老眼昏花的那种感觉,看什么都不甚清晰,忙点点头,道:“书要紧,眼睛更要紧。可要劳逸结合!”
呼呼,司徒起起真没想到,自己这傻孙子还有能让她劝出劳逸结合这四个字的一天。
大家说话玩笑,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明月高悬,星子散落于空中,满天亮晶晶。
青黛和张松松吃过晚饭,已回去安歇下了。
司徒起起则和晚晚在一处讨论些修炼之法,说到兴致渐浓时,她们还当即动作修炼起来。
晚风轻抚,旷人心神。
司徒起起忽然开发出内炼珠的第二层——红消香断。她惊喜得连叫晚晚,叫晚晚说一说这第二层是做什么使的。
“没什么,就是可以算命了。”晚晚笑道。
司徒起起则大惊,道:“我听说你爷爷便会算命,也有准的,难道你爷爷竟然也是一个修炼之人?”
晚晚摇头晃脑的:“不是,我爷爷要是修炼者,怎么会因为你、因为你就死了。我爷爷只是胡乱算罢了,碰巧准了一些。”
司徒起起的眼前浮现出张麻子的那张老脸,顿时心中不好受起来。把内炼珠开发到第二层的惊喜之情都打灭了,她只是恹恹的。
晚晚虽见了,却懒得多理。只说道:“你饿了吗?走,回屋吃糕点去。”
到了屋子里,正吃着呢,忽然门外有丫头道:“晚晚姑娘,锦昼和白神仙来了。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晚晚看着司徒起起,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奴婢知道了。”
外面的丫头便出去了。
没一时,白捉里在前,锦昼在后,走进屋子来。由锦昼关上门。
司徒起起几天不见白捉里,倒心中有点子想他了。这会儿忙放下糕点,起身看着白捉里,小嘴一瘪,立即眼带泪珠。
白捉里今天也是穿了一件白色的丧服。先帝刚逝,云朝上下都得着白衣,否则会被问斩。白捉里却不是因为怕,而仅仅只是为了避人眼目,低调行事。
但他似乎极度的适合白衣,显得愈发超然物外了。一头乌发只是简单的束在脑后,轻巧方便。虽然五官普通,却因这通身不俗的气质使得脸上似非人之五官。
他真像神啊。
晚晚拿着一块儿豌豆黄,边吃,边瞧他们。见司徒起起和白捉里只是静静的望着对方,却不说话。而锦昼则也在旁边悄悄的瞪着司徒起起,目光里尽是敌意。
“锦昼,过来给我倒酒。”晚晚随口喊道。
锦昼便立即把眼睛里的敌意都隐藏了去,换上一副笑脸,过来给碗里倒上酒。
锦昼的瞬间变脸直把晚晚看得目瞪口呆,晚晚服了,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太大,锦昼的变脸术真是太炉火纯青了。
晚晚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又开始咬豌豆黄吃,舌尖只是甜甜的。
“你们要看到什么时候啊?”一碟豌豆黄都已被晚晚吃尽了,而司徒起起和白捉里还只是静静的互相看着对方。
锦昼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司徒起起还活着的,锦昼也想修炼,但是苦于无人教她。无论锦昼怎么求白捉里都没用,白捉里只是不教。
求晚晚,晚晚只是不理。还威胁锦昼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就要锦昼全家的性命。
“坐,坐。”司徒起起眨巴眨巴双眼,泪珠落下来,立即就被抹去了,“白先生这几日可还好?”
白捉里朝司徒起起手指向的地方坐下去,他却抬头,只是望着她,道:“我一切都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