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吃了一个大痛,连忙扭头去看自己的肩膀,只见到像喷泉一般往外冒出去的鲜红,充满腥味。丑女顿时神色大变,整张脸都纠结在一堆了,她还看见了自己的断臂已经把一片绿草地都染得鲜红了。在照如白昼的雷电间,肩膀上的血和断臂上的血都在流动。
“你们这两个丑八怪!”丑女发疯似的往紫清清身上扑过去。
紫清清只是笑了笑。
随后一脚将丑女踢出去多远,最后丑女落下了凤凰山。紫清清再看了看草地上的断臂,又是一脚,把这条断臂也踢到了山下。
不远处的五个男人便纷纷散作鸟兽状,已是明白了,紫清清真是他们一点都惹不起的一个大人物。
司徒起起对着丑女落下山去的方向凝视了一会儿,心中忽的又悲又爽。之后司徒起起便连忙去瞧白捉里。
也是在这会子,司徒起起才赫然瞧见了在白捉里左边脸上的一个红唇印记。
想是丑女留下的。
倾盆大雨还在满天的落。
只见白捉里左边脸上的红唇印记被暴雨冲刷掉了一些,而且还正在冲刷掉剩下的。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起起忽然觉得那个红唇印记真扎眼。
但还是白捉里的平安更重要,于是司徒起起忙像之前她救治司徒勾或一样的,用花一依救治白捉里。
但是她却难过的发现,自己救治不了白捉里身上的伤。
靠她,她救不醒白捉里。
便还是得靠紫清清了。司徒起起抬头冲着紫清清恳求道:“紫姑娘,你救救他。”
紫清清笔直的站着,颇有居高临下的意思,说道:“好,这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
紫清清甚至都不用蹲下来,不用触碰到白捉里。司徒起起真的没有看清楚紫清清是如何救人的,但是白捉里就是这样立马的醒了。
他醒过来了。
“白先生。”司徒起起泣不成声。她的心中有喜悦,有羞愧,还有委屈。
而这白捉里,之前原与杨戈在王府的房子内吃酒,说些从前的话头。一念忽想到司徒起起,当时酒也吃的浓了,兴头愈发强。
因为杨戈说突然说到了那一年蔷羞子的一些小事儿,勾了白捉里想起当日蔷羞子与一位邻居白日偷情之事,但白捉里不是个长嘴的,况又是她前生多少年的事情了,便不会对杨戈说起。
于是呢,白捉里便将话题只往司徒起起身上引过来。
也说了半日。
后来,白捉里便道:“我的起儿原本叫做陈园里,生长在不相县中。这如今成为千金小姐也有一年多的光景了,身上闲话不断,却从来没有半件家乡之物,以慰乡情。咳……”白捉里咳嗽一阵,复道,“这都是我的粗心与失职!小戈,你如今在这儿,我已是无修为的了,你现在便带我回她的家乡去我要取一捧泥土儿,摘三片叶子,带去给她。我认为,她一定会珍藏的!”
结果呢,杨戈听从了。
不料他们两人刚一到不相县,又到陈家沟去,白捉里亲用他的十个手指头挖了一捧田地里的土,颜色偏黑。
然后便是张家湾了。在司徒起起的老家里,自张麻子死后,已经没有一个人住了。白捉里同杨戈一起落在她老家的院子里,在她老家门前的三颗果树上一一各摘了一片叶子,共得三片,颜色又青又绿。
天忽然下起雨来。
白捉里叫了杨戈走人,不料杨戈方才的酒吃得多了,便醉在那里,转过去转过来一直都晕乎乎的。
于是他们就没有顺利的回到京城王府中,而是落在了不相县的凤凰山上。
正巧,有五男一女六个容颜极丑极陋的人正在凤凰山上盘腿修炼。
忽被白捉里和杨戈两个人给惊得睁开了十二只眼睛!
于是接下来便上演了一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戏码。
打斗了几个回合,直到杨戈被他们圈在了那件宝物中,杨戈的酒方才全醒了。
但无论杨戈使多大的力,硬是像使到了棉花上,一点子用都没有。
不久,杨戈便被宝物里的那种黑暗给侵蚀了。
开始是脸出血。
后来身上也出血了,染得衣裳通红。
杨戈只觉着他整个人都越来越疲惫。
白捉里则因为尽失修为,被那六个人中的丑女给扣留在外面。丑女见了白捉里气质超绝,倒是颇为喜欢,便色从心起,欲要染指于白捉里。奈何白捉里死也不从,他一定要清清白白的活着。
因此,白捉里直往凤凰山下跳。
丑女便为此嫌他事多,一下打晕了了事。
与此同时,那五个男人便对陷在宝物里的杨戈说了“要内炼珠”等话。话落,然后只见杨戈快要承受不了那种黑暗的侵蚀了,便把杨戈放了出来,留他一条命去传话给司徒起起。
再通过司徒起起引来紫清清,欲要把紫清清的内炼珠也给拿下。
谁知紫清清的段位真是高深莫测,厉害得令人难以想象,那六个人都是白谋划了一通,纷纷逃走,只还折掉了同伙丑女的性命,却也顾不得了。
现在,白捉里被紫清清救得苏醒,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立刻发觉出自己身后有人!
还只以为是那六个人,便猛的一下,先往后用手肘一顶。
紧接着身子和脸都转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
白捉里看着眉头皱在一处的司徒起起道。
又道:“我一定把你打疼了,对不起!我以为……”
“白先生,你不用跟我道歉,因为我的命都是你给的。”司徒起起一面说话,一面用花一依修复刚才白捉里顶过来的那一处乌青和痛感。
“但是白先生要跟紫姑娘道谢的,是她救了你。我什么力都没有帮上。”司徒起起埋着头儿,一直说完了话也不敢抬起来。
白捉里见她如此光景,心中却也是明白她的之如羞愧的等等情绪。
白捉里从草地上站起来,他浑身都被雨水浇湿了。夏末了,身上穿得还单薄,衣裳这会子都紧贴在身上,白捉里便显得愈发的单薄了。
一道又一道轰隆隆的雷在响动。
雨也在响动。
而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在照着人间。
人间为此时而亮如白昼,时而黑如窟窿。
雨水虽近不了身子,但司徒起起却通过雨味儿,觉着自己正在被这场暴雨淋浴着。
草地上方才被白捉里压到的地方,草儿都软绵绵的趴在地面上。
突然间,画面已转。
司徒起起发现她埋头看见的正是有凤殿里的地板,再不是凤凰山的草地了。
心知,这是被紫清清带回来了。
她只顾埋着头,耳边听见白捉里在跟紫清清道谢,而紫清清在说:“不用谢。我又不是白救你得。”
“紫姑娘这话是何意?”白捉里在问。
“她求我救你,我便看在我徒儿的份上答应了。从此以后,她是她,我徒儿永远都只是我徒儿了,张兼晚不再欠司徒起起任何东西。”紫清清在回。
听到这里,司徒起起瞬间抬起头来。她无助的找着,找到紫清清后,便紧紧的盯着紫清清。
这个人摘了她孙女儿的情根熬汤喝,还帮她孙女儿还了她的养育之恩。
她的孙女儿因为失去了情根,变得无比薄情,而且还喜怒无常,今日竟十分突然的不知是为了什么便想杀了她。
现在再有紫清清的一番话,司徒起起只觉着从心底里感到无比的无助。
她竟不知道,原来心死了,也还会感到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