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云行归心事重重,晚妃却也睡梦里都在喊:“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被枕头旁边的云行归听见了,云行归便更加睡不着了。
睁眼到天明。
自从王府被涌进来的灾民居住着后,锦昼便向云行归求了一个解脱,云行归感念她昔日的忠心服侍,特许她脱去了奴籍的身份。
锦昼成为自由身后,带着自己平素所攒下的钱财在京城外面租了一所小屋子住。
因近日灾民还在不断的往京城来,锦昼为了人身安全起见,再者还有心修炼,将来好见白捉里的,恰杨戈对她痴心一片,故就在自己的屋子旁边也给杨戈花钱租了一个小小的屋子。
白日都与杨戈在一处,学习修炼。
杨戈自是乐不思蜀。
清晨,天上小小的亮着一个太阳,白金白金的光,一点子也不盛烈,完全能够以肉眼直视。
锦昼做好了早饭,欲去杨戈那里叫他同吃,吃完好立刻修炼的。
她的身上现在已经不穿着那些华贵的面料了,而是与普通老百姓一般,换上了最朴实无华的衣裳。在王府里那些年,她虽然积攒下了不少的钱财和宝物,但太平时节都不可露财,何况眼下还偏偏正是极不太平的时节呢?
只是许久没有穿过如此粗糙的衣裳,锦昼难免便会感到不适。因一路抓着手臂往杨戈处来。
敲了敲门,听得杨戈在里面喊了一声:“来了!”
然后又是一阵脚步声响,锦昼刚抬头看了看太阳,茅草做的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花姑娘,早啊。”杨戈嘻笑着与花锦昼打招呼。
“杨先生喊奴家锦昼便好。”锦昼扯出一个大方而有礼貌的微笑。
“你喊我杨先生,生分如此,所以我也并不敢喊你锦昼,只怕唐突了。”杨戈边说边将锦昼往里让。
“奴家是过来喊杨先生一同过去吃早饭的,便不进去了。”锦昼实在不知道喊杨戈什么。难道喊戈?小戈?
杨戈见她口里还是喊的杨先生,不免大失所望,但立刻又强颜欢笑,道:“花姑娘,我的好朋友大白在里面,你今日做的饭可够?”
锦昼闻言一愣,十分不敢相信的问道:“啥?谁在里面?是白先生吗?”
“对。”
“可白先生不是住到皇宫去了么?他今天来,是,是为什么?”锦昼似乎在隐隐的期待着什么。
“为他住腻了!”杨戈随口笑道,“你要进去见见他吗?他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了。”
锦昼当然想立刻就见到她心心念念的白先生,但是,作为女子,她要矜持。
“不了,奴家今日做的早饭是不太够,这就赶回去再下一碗面条。杨先生,待会儿你和白先生过一时再来可好?你就估摸着,奴家的面条煮好了时,立刻便来,面条冷了会坨在一起的,那就不好吃了!”锦昼笑着离开了,马不停蹄的回到家里煮面。
“花姑娘,你煮两碗面!”杨戈忙对着锦昼的背影喊出来。
只见锦昼疑惑的回头,用询问的眼光望着杨戈。
杨戈便轻轻的说:“还有一碗是给司徒起起的,她也会饿。”
锦昼因白捉里的到来所产生出来的巨大惊喜这才猛然落地,一想到那司徒起起整日都待在白捉里脖子上的那颗红豆里,锦昼便嫉妒的发狂发疯。
但是在明面上锦昼却还要笑。
“嗯,奴家知道了。”锦昼微微的笑着。
待锦昼回家煮好面条时,她甚至想即刻就出门去买毒药,下在司徒起起的那一碗里毒死她!
但是理智不许锦昼这么做。
锦昼甚至还把面条煮得非常的美味,葱姜蒜,一点蔬菜,一点肉沫,绝对是色香味俱全。
但是当锦昼做好面条后,她简直是一刻都不能停歇,拼了命似的这里擦一下,那里的东西再重新摆一下。
否则一闲下来,锦昼便会忍不住的想要跑出屋门,到那药店里去,去买一丁点儿毒药。
但是锦昼明白,自己若真这么做了,将会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而她付不起。
不一时,一直竖着双耳警惕的听外面响动的锦昼终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还有司徒起起的声音。
锦昼对这种令人讨厌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
外面,司徒起起在说:“我觉得你们瞒了我什么事。”
“啊,好香!我已经闻到花姑娘做的饭菜香了!”杨戈岔开话题,先行一步进了锦昼的屋门。
只见锦昼正提着茶壶往四个小碗里倒茶水。
白捉里只是看着司徒起起,什么话也不说。
司徒起起见他近来比往常倒更要沉默一些了,心中微微有点子担心,怕是上次被人绑的事会不会令他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心理,但又觉得这是因为白捉里的本性如此。
她觉得他的本性就是该如此沉默的。
“锦昼,瞧你把这儿,收拾得像模像样的,你真能干!”司徒起起一走进现在只属于锦昼的地盘,见是这般干净整洁,便不由得从心底里赞叹她。
于是大家闲话几句,吃过了早饭,便攀谈起修炼之事。杨戈对两位姑娘们说了很多很多他和白捉里从前在一处修炼的事。
白捉里时不时的,也会插进几句要紧的话。
说了一回,只是桌子上摆着的碗筷还未收拾,司徒起起便起身道:“我先去把碗洗了,你们聊吧。”
锦昼假意站起来,道:“司徒小姐,还是让奴家来洗吧!”
但锦昼心中想的却是:司徒起起,今天这碗你洗定了!
司徒起起上辈子家务活也干多了,怎会把洗一顿碗放在心上?于是只执意说自己洗。手脚都动了起来!
锦昼便假装去抢,只是却十分的推脱不过,最后只能歉意的说:“这真是麻烦司徒小姐了!今天竟叫司徒小姐你这么千万金贵的人儿在这里洗碗,奴家的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谁知在这时,白捉里出来淡淡的说道:“我来洗。”因不由分说,便将碗筷从司徒起起手中夺了过去,向着锦昼刚才指给司徒起起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白你还会洗碗?”杨戈讶然了。
司徒起起和锦昼忙也追过去,但只见白捉里是铁了心的要帮司徒起起洗这一顿碗,司徒起起便红了脸,心里觉着很幸福。而锦昼却只能忍下了不高兴和极度嫉妒的情绪,在一旁看着白捉里为了司徒起起而亲自洗碗。
要知道在云朝,无论贫富,那男人们几乎都不做家务的。只做田里、生意上、朝堂上等一类的营生。
更何况白捉里是什么样的人?
他气质超绝!
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为了女人跑去洗碗的男人!
但,他今天就是洗了!
忽然,他们听见了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接下来更是连绵不绝的有柜子、瓶子等物或倒或砸于地上得声响。
一时间,他们都以为是云朝又地震了。
“白先生,快跑!锦昼,杨先生,你们快跑!又地震了!”司徒起起经过上一次的地震,已像一只惊弓之鸟了。
但是白捉里一面淡定的洗碗,一面出声道:“起儿,你的第一反应是让我们先跑,我因你而骄傲。但这不是地震。”
“他们又来了!”杨戈突然面露凶色,身子便往锦昼旁边靠了一下。
“谁又来了?”司徒起起虽是和锦昼一同问的,但是她的声音明显比锦昼小了太多,因为方才白捉里说了,他因她而骄傲,所以她正在害羞。
“上次的五个男人,他们又来了。”
只听杨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