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以极其亲密的姿势,被对方揽在怀里。
交颈而卧,男子浅浅的呼吸带着酒意喷洒在她如玉的耳垂上,楚汐下意识的攥紧对方的衣领。
她觉得她要醉了。
她推了推,想要逃开禁锢,却动弹不得,换来的却是男子收紧的力道。
紧的楚汐一时不知该如何。
因为这么一下,她的唇也贴在男人脖颈上,看着男子脖颈因为这么一闹留下淡淡的唇印,楚汐心都要死了。
这也不好判定谁占谁便宜。
她伸手去拨裴书珩扣着她腰的手,一下两下,没有丝毫成果。楚汐莽足了劲,深深吸了一口气,所有力道去解决。
睡梦中的裴书珩却觉着这抹能治愈头疼的香味在探出牢笼,呆头呆脑的想要飞走。
“不要走。”
楚汐动作因为这么一声哀求而顿住。
她怀疑是幻听。
而下一秒,耳边重复的响着:“不要走。我疼。”
依旧是她抵抗不住的小奶狗!!!
不!不走!姐姐不走!!!
打算等裴书珩睡熟了,再走也不迟。
她看着男子无害的睡颜,不知为何一颗心砰砰砰的跳着,一下快过一下。
屋内的空气也染上了酒味,熏的人昏昏欲睡。楚汐强撑着睁大眸子,却是高估了自己。
没多久,打了个哈气,困意占据了所有,她缓缓阖上眼,跟着睡了过去。
用完膳过了一个时辰,章玥见楚汐院子没有动静,便派胡婆子跑来一趟。
这会儿落儿正无所事事的坐在院前剥着瓜子。晚些去厨房给主子做瓜仁酥吃。
听见动静,她抬头望去,看清来人,就咧嘴一笑。
“胡妈妈。”
胡婆子平日也照拂她一二,加上,两人伺候的主子是一条心上。相处也比旁人多。
她喊的很是亲密。
胡婆子应了一声,她穿着得体的驼色花纹褙子,发间盘着根金簪子。
她瞧了眼紧闭的里屋,压低嗓子问:“姑娘和姑爷都在里头歇着?”
她这么一问,落儿就知她是受夫人来意,过来探看一二。
“姑爷喝了醒酒茶,可不舒服的紧,主子也在里头,没有动静,想必陪着姑爷一同歇了。”
都这样了,落儿觉着,主子和姑爷的圆房不远了。
毕竟是夫妻间的私密事,落儿想了想,决定不说。
她家主子可是一勺一勺喂的醒酒汤,这般贴心入微,换谁谁遭得住?
胡婆子闻言颔首。轻声道:“是表少爷任性,夫人已经训斥过了,望姑爷莫和一个娘子都讨不到的男人计较。”
果然,这句话很章玥。
胡婆子又道:“先让姑爷休息,你也不要惊扰屋内的主子,我这就去回禀夫人,那酒烈的很,不睡上几个时辰都不行,厨房那里炖着粥,醒来喝上几口最是不错。”
“你莫忘了,待姑爷醒来,就去厨房要。”
她不喘气一连说完这些,见落儿煞有其事的点着头,又不放心的看了眼里屋,这才匆匆离去。
讨不到娘子的章烨吃完了一盘虾,又去厨房要了几盘,吃饱喝足,这才大摇大摆提着几壶酒出来。
飞身上马离去,马蹄奔跑间惹起尘土飞扬,路人当下捂住口鼻,可待这些平息后,街上再也不见罪魁祸首的身影。
章烨驾马,原本想着早些把这酒送到章老爷手上。风扬起,男子衣袖鼓动,随之飘扬。
他嘴角挂着肆意不可一世的笑。
平日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个能讲一堆道理的人,裴书珩虽然话少,不该归于这一类,可架不住他是一举状元。比他有出息的男人,章烨就没一个瞧得上眼的。
那宁世子就不错,身份显赫,却屈尊在衙门干着琐事,和他称兄道弟相谈甚欢。
还能约着一块揍魏二,时间很早都约好了,就在他去归德侯府看魏恪的那日。
章玥饭桌上的话,他是左耳进右耳出。什么不和宁世子有所交往,这是绝不可能的,不然谁带着他去揍人!
即便曲情并不领他的情。
他还能指望裴书珩不是?
至于娘子。
章烨笑容淡了。
近日,曲情在躲他。甚至昨日冷声道,说着让他浑身发寒的话。
“章公子,我不过蒲柳之姿,您不该如此花费心思。”
曲情看了眼他花大价钱亲自反复挑选买的白玉手镯,仅仅也只是看了一眼,却是不收,眼底也没有收到礼物的喜色,依旧冷冷清清。
章烨觉得没有挑对曲情的喜好,直直问:“那你喜欢什么款式,你与我说。”
“曲情,我就想对你好,你莫与我这般生分。”
曲情弹着琴的手一顿,动听悦耳的琴声戛然而止,她语气认真:“章公子,您不必如此。”
章烨脸涨红:“可我想娶你。”
曲情依旧冷冷清清,好似没有什么能让她脸上有不一样的色彩。
她视线从章烨身上落下,回到古琴上,食指轻轻一拨,琴音再度响起。
“章公子,说到底我不过是个窑姐儿,得您庇护,不曾接客,如今身子虽还干净着。可这乌烟瘴气的地儿待久了,里子也跟着坏了。”
章烨一听,以为有戏,他眼中迸出惊喜。
“那我为你赎身,三媒六聘迎你过门可好?”
曲情是醉香阁的头牌,为了不让曲情接客,那时没被章老爷缩减例银的章烨掏空了十多年来的家底。
可也就换的一个不让她接客,抛头露面时不时唱一首小曲的活却依旧得上。
想要赎她,绉妈妈必定漫天要价,章烨没觉得为难,他甚至迫不及待就想去筹备银子。
曲情目光凉凉,弹的也不知是什么曲子,让人听着一阵不舒服。
“公子许是会错了意。”
“那我不妨说的清楚些。”
“要给我赎身的大有人在,公子再好,也不过其中一员。我承公子的情,也知您待我如此是为了什么。”
说着,她站起身子,柔荑去解腰间的系带:“入了醉香阁,是我的命,公子想要那便要了去,日后,还是莫纠缠的好。”
他章烨要一个女人,是要她的全部,由身到心,哪里是为了一时欢愉。
他险些把装着白玉手镯的盒子给捏碎。他嗓音哑的出奇:“你是不是嫌我游手好闲,没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