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忘情的滚到一堆,晚间醒来便睡不着了,好在这个傻掉的大少爷没规矩惯了,也没人多在意。
账簿的事儿还未同乐盈缺说完,顾沉怀里搂着人不撒手,道貌岸然的继续给乐盈缺教学,“左右睡不着,我说给糕糕听着。”
乐盈缺缩着脑袋想躲回被子里,不大想听,顾沉一怔,将人捞起来,“倦了?”
闻言,乐盈缺摇头,“你又得说…说要我拿东西同你换了。”
“那我们下次再算利息,今儿都给过了,不得听完。”知道顾沉又同他开黄腔,乐盈缺默不作声。
顾沉嘴上占够了便宜,又道,“铺子的账我都看过了,没人查,总会有人想着从中牟利,你随时去铺子也不大方便,月初进货时的账目你留一份,平日的出账就由掌柜记录,下月进货时对一次账,总之账目不对就找掌柜。”
怀里的人任由自己摆弄,顾沉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道,“不方便的出面的事都交给陆麟,还有,铺子和田地的事儿,不用瞒着爹,明**主动同爹商量。”
乐盈缺不解,从他怀里挣扎起身,“万一…猜到你好了…”
顾沉摇头,娓娓道来,“你打理铺子的事情总是瞒不住的,不如你提前通爹商量。”
下坤人不同于女子,哪怕出嫁后,也有不少在外做着生意的,乐盈缺一直屈身于后院,还是由于他腿脚不便。
“顾家如今是顾苑当家,你发情期已过,想要独占顾大少爷,又得为孩子打算,自己琢磨着铺子也在情理之中。”
“独占顾大少”这几个字被顾沉加重,正一脸戏谑的看着乐盈缺,乐盈缺被看得面上一热,胡…胡说八道。
“让爹替你瞒一段时间,等收回了租钱,到时候也就不怕外人知道。”知道乐盈缺有在听,只是不愿搭理自己,顾沉一侧身,两人又贴在了一起,“糕糕。”
乐盈缺防不及防,嘴唇被人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轻哼。
给顾青松请安,顾沉没跟着乐盈缺一同去,乐盈缺带了账簿,问安后便呈给顾青松看,“爹,小叔如今独挑顾家家业,顾沉的病也不见好,盈缺守着后院觉得心有不安,所以拿了我名下铺子的账目给爹看看,想让爹帮忙看看。”
见乐盈缺俯着身子恭恭敬敬的递上账簿,顾青松眉头紧蹙,并未接过,审视着乐盈缺。顾家生意大不如前,乐盈缺如今这番话,莫不是想另立炉灶。
乐盈缺隐隐感到顾青松的不悦,不慌不忙又道,“船行生意不景气,说是不想给顾家添麻烦,更多的是想替孩子和顾沉打算,二娘曾向盈缺提过,给顾沉纳妾之事。盈缺的确心胸狭隘,更顾及着旁人不愿真心实意待顾沉,顾沉性子没个定性,纳妾之事能不能…”
说罢,后背起伏着,将账簿攥得更紧了。本以为顾青松这关没那么容易过,忽然间听到他的叹息声,“你的顾虑爹都知道。”手上接过了账簿。
顾青松对乐盈缺的印象不差,真心实意待顾沉,嫁到顾家一句怨言不曾,如今顾苑当家,顾青松清楚的很,这东房总归是要受些委屈。
对于子嗣和嫡庶,顾青松尤为重视,若是乐盈缺能为顾家生下长孙,为长孙打算也不足为过。
顾青松翻看一遍账目,眉间都拧成了川字,“这些铺子田地,先前都没人打理?”
“先前顾不上,如今顾沉对着我脾性稳定了不少,才做此打算。”
把顾沉同他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了一遍,顾青松喝着茶听着,末了说道,“原本担心你对从商一窍不通,如今看来还是有些见解。”
乐盈缺暗暗松了口气,道,“盈缺只是略懂皮毛,还望爹能拿个主意。”
“按着你说来,有了收益咱们再往下走。”
谢过顾青松,临走时乐盈缺低头道,“爹,这事儿,能先瞒着小叔一阵吗?嫁给顾沉,顾沉以后便是我的责任了。”
顾青松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知道乐盈缺的担心,“盈缺,照顾顾沉苦了你了。”
乐盈缺给顾青松请安,两人独处了一会,二夫人晚间不动声色的打听着,“老爷,盈缺同您讲了这般久…”
“沉儿纳妾之事,就不要再提,如今他性子像顽童一般,纳妾不过是添乱。”顾青松发话,二夫人心里恨恨的直痒痒,嘴上也只能答应着。
原以为顾沉纳妾之事不过是往后延期,不曾料到乐盈缺这般软弱的性子,会主动找顾老爷说情,也猜不准他说了什么,竟然说动了顾青松。
屋内,林若秋屏退了下人,阴恻恻道,“乐盈缺他自己跟爹说的?”
二夫人也气愤,本以为乐盈缺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没料到他来这么一手,“原本老爷不管后院之事,也不知道乐盈缺说了什么好话。”
铺子上,只叫阿离传了个话,“东家让奴婢来取新进货的账簿,我们家少奶奶说了,以后账簿,掌柜的您准备两份,进货那份少奶奶派人来取,出货那份,您自个儿好好收着。”
租地上,陆麟前后去了两次。头一次让农户一分不少的将租钱上缴,果不其然,几户农家联合起来泼皮耍赖。陆麟隔了几日又领了命令,到农户家传话,“少奶奶说了,先前的租钱可以免了,只是这以后就得按时交租,种什么也是少奶奶说了算,不答应的话,只能收回租地了。”
农户还指望着租地过日子,能免了先前赊的租钱,种什么他们都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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