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过后的温存,顾沉是抓着机会同乐盈缺交心,“心肝儿先前的事儿还是不愿同我讲吗?”
说什么愿不愿的,乐盈缺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顾沉又道,“腿是怎么一回事?”
“小时候贪玩,冻坏的。”两人脸贴脸,呼吸都是彼此的呼吸,乐盈缺垂眸的小动作被顾沉捕捉得清楚。
顾沉叹了口气,“心肝儿说的是真话吗?”
乐盈缺抿着嘴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下,连他自己都忘了那时的情况。真像他二哥所说,为了看顾沉一眼,被他二哥骗得在冰上躺了一夜。
若是对顾沉如实交代,顾沉会怎么想,会自责,还是别的,总之自己不愿拿腿的事情,搏得顾沉的同情,他和顾沉之间,本就不该有这些的。
“府上下人们说的,那会太小了,我记得不大清楚,都过去这么久了,追究清楚也没那么要紧了。”乐盈缺目光灼灼,倒是没再躲闪。
无论乐盈缺说实话与否,他是不是记得以前的事,能被下人疏忽,躺在冰上一夜,总是在乐府不得宠的,不然堂堂嫡子,怎会如此狼狈。
顾沉没再追问腿的事情,转而问道,“那和我成亲呢?顾沉都傻了,你也愿意嫁过来?”
“我…”乐盈缺吞吞吐吐,每每说到两人之事,他总是有些羞得慌,“婚事本就是父亲做主的。”
顾沉故作失望,神色黯淡了下来,带着几分懊恼,“原来不是心甘情愿的啊。”
乐盈缺没料到顾沉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当然是愿意的,是顾沉,哪怕傻了也是顾沉。语气急切,抓着顾沉的手臂,“我…愿意的…”
顾沉嗤嗤一笑,抵着乐盈缺的额头吻过去,“吓唬你的…糕糕自然和我是心意相通,嫁过来必定是命中注定。。”
亲了个够本才神色自若的看着乐盈缺,“你不愿说,我也知道,先前你在乐家不好。”
乐盈缺刚想开口解释,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顾沉又道,“可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些,想的是以后。”
顾沉握着乐盈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俯视着乐盈缺,道,“你的,顾沉以后都是你的,只对你一人好。”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陆麟的声音,“大少爷。”
怀里的人一哆嗦,追着自己亲吻的人战战兢兢往被褥里缩。顾沉心道不好,别过乐盈缺的脸,人都已是吓得鼻尖泛红,原本泛着精光的双眼如今是泪盈盈的。
顾沉拉过被子将人裹好,柔声哄道,“别怕,我去看看。”被中乐盈缺在瑟瑟发抖,也不知听进去顾沉的话没。
门一打开,陆麟怎觉得这屋子里涌出来的寒气比外边还冷了几分,看着顾沉面色僵硬,硬是被盯得手脚不知该怎么摆好。
“大少爷…”
这个时辰来,陆麟定是有事禀报,顾沉收敛了神色,可语气还是不善,“说。”
“二夫人伺候着老爷,暂时无大碍。”
顾沉道,“何时出船?”
“再过两日就能出船。”
顾沉心下有气,面无表情的上下一扫陆麟,“陆麟也该娶妻了吧?”
陆麟不解,大少爷为何突然提起他的婚事,搔了搔头,“这…等霜儿出嫁,陆麟还未考虑…”
话未说完便被顾少爷打断,“该考虑一番了,三更你便应该待在房内。”
陆麟哪听得出顾少爷的言外之意,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接话,顾少爷又交代了一句,“跟船一路小心。”
“知道了,大少爷。”
进了屋子,顾沉才换了副面孔,委身靠近乐盈缺,可怜兮兮的糕糕还缩在被褥里微微发抖。被顾沉抱起,乐盈缺压住心中难堪,道,“爹怎么了?”
话都说不利索,顾沉宽慰着,“别担心,没事儿的,二娘守着,没有大碍便是。”
两人目光一对上,乐盈缺脸上又臊得慌,眼神忽闪,嘟囔着又想躲。顾沉跟着他躺下,将人往怀里一搂,“得给陆麟好好说门亲事。”
陆麟不懂顾大少爷的意思,乐盈缺还能不明白吗,偷瞄了一眼床幔外,顾左右而言他,“好晚了…别胡闹了。”
知道乐盈缺脸皮薄,顾沉不再逼他,抱着人起身去清洗。
顾家帆船出手便在安城码头装货,巧的是有些眼熟的人,好些个都是顾家辞退的工人。乐仙引站在不远处,看着这批货上船。
未同顾苑商量,唤了小厮上顾家请林若秋。
林若秋好些日子不见她二哥哥,生怕乐仙引把她忘了,一听乐仙引约她一见,趁着顾苑去船行的空档出了顾府。
嘘寒问暖了一阵,乐仙引才缓缓道,“顾沉可有什么动静?”
林若秋道,“不曾,还是老样子。”
“那乐盈缺呢?”
林若秋又道,“我怕顾苑这当家位子不报,二哥哥,顾家船行你可有打算。”
乐仙引若有所思的样子,道,“你帮我试试,顾沉是不是真傻了。”只言片语道不清,“你只管试试,万事当心。”
末了又给林若秋吃了枚定心丸,“顾家船行到我手上,我才有胆子跟林老爷提我你的婚事。”
回府的路上,林若秋还在琢磨如何试探顾沉。顾沉整日缠着乐盈缺,试探得找个他落单的时候。做得太过,反而惹人怀疑,总得像个有退路的法子。
身旁的叫卖声拉回了林若秋的思绪,挑着担子的小商贩同她擦肩而过,林若秋驻足对着冬梨问道,“是卖什么的?”
“小姐,是卖豆腐的。”冬梨又回道,“小姐可是嘴馋了?”
林若秋置若罔闻,莞尔一笑,转而朝着顾府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