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白昼挣开了男人的手,把他狠狠地推到了一边。--*--更新快,无防盗上----*--这简单的动作已经花完他所有的力气,“许致,请你离开,我不想再多说一句。”
许致已经恼怒,“他,是他吗?你的新男朋友?就因为他?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曾经说好了……”
“是你忘了!”白昼低吼道,“滚,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见你。”
许致还想再说什么,身边一阵风掠过,眨眼间贺舟行已经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漠视着,“他让你滚你听不见,叔叔?”
许致被狠狠噎了一下,贺舟行懒得管他,直
接拽着白昼进了门,头都不回地用脚一踹,门就被关上了。
白昼瘫坐在沙发上,喘得厉害,头痛欲裂。他从来都没那心思去和贺舟行坦白些什么,只是照眼下形势来看,他不得不去跟贺舟行说点什么。
他做好了接受冷嘲热讽的准备,贺舟行却递给了他一杯水。
“你……”
你不想问我吗?
“喝水。”贺舟行把水杯放进他手里,“我不好奇,我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白昼颓丧地低下了头。
倒不是他觉得自己是同性恋有什么丢人的地方,只是被贺舟行知道了这件事让他莫名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白黎是第一个知道他性向的人,甚至在今天晚上之前,也是唯一一个。白昼喝了口水,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些什么……虽然这看起来像极了掩饰。
“我……请你替我保密,你知道了也没什么……但是至少现在,我还不想太快让其他人知道。”他从来没觉得组织语言有这么困难,“但是只有这方面……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
“为什么?”
贺舟行突然插话,把白昼吓了一跳。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他像是突然有了底气,或者是生病让他头脑发蒙,情绪不稳,“你不可以……你是我姐的孩子,你要正常,好好地过完这一辈子。”
贺舟行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不屑地嗤笑一声,“你可真怂。”
白昼愣了。
怂?他的确有够怂,白黎告诉过他让他不要怕,说无论如何她都会支持他,可没多久白黎就自杀了;他第一个喜欢过的人,刚刚在门外声控他是不是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可明明就是许致当年留着他自己一个人熬过最无助的时候,潇洒出国,去追求他自己所谓的“梦想”。---
他的确怂,因为他太怕了。
“你喜欢什么东西是你自己的权利,管那么多干什么?”他听见贺舟行这么说。
可他能说什么呢?最多是一句干巴巴的“你不懂,你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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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舟行这天晚上没有回去,这房子许多年没怎么有人住,客房脏脏乱乱的,贺舟行干脆直接抽了条毯子,躺在了沙发上。
白昼刚刚还在浴室前徘徊,想洗澡的念头昭然若揭,被贺舟行说了两句,耷拉着脑袋回屋去了。
……很乖,很听话。
贺舟行心情莫名变得好起来,像是觉得白昼终于有了致命的把柄被他握在手里。回过神才发现,白昼是同性恋这件事他竟然毫不在意。
客厅的灯已经熄了,贺舟行丝毫没有困意。
他身边不乏有些狐朋狗友,周戊算是跟他玩的不错的。这些人出了名的纨绔,荤素不忌,有时候“图个新鲜”带着一两个妖里妖气的小男生也并不少见。贺舟行觉得恶心,但也从来没多说什么。
白昼呢?
他也是被人带出去过的吗?
贺舟行实在想象不出来白昼被人搂在怀里的样子。
心里像是有一根针在细细密密地扎,贺舟行翻了个身。白昼不像是那种愿意被人带出去的人,他刚刚还在跟自己讲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那个许致看着和白昼差不多高……不对,好像比他高一点……那他们之间也分上下?
贺舟行一个激灵。
他在想什么?他刚才在想什么?
白昼房门咔哒响了一声。贺舟行立刻坐起身,看见白昼探出了头。
“贺舟行,你要不要进来睡,”白昼声音里有鼻音,“夜里不是很暖和。”
“不了。”贺舟行听见自己干脆又有点僵硬地拒绝了他,“我不想被传染。”
……这可真是个好借口。
白昼无语,好心当成驴肝肺,什么也没说就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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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看不上他吗?还敢跟他一起睡。”周戊喝了一口可乐,转头看见贺舟行刀子般的眼神。
“好好好我说的有歧义,”他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怎么回事?什么事触动了我们少爷的心?”
贺舟行推开他,“滚,没事。”
“嘁,你就装吧。”
“找削?”
“靠,你就知道欺负我。”
“不过说实话,”周戊道,“你最近都不怎么出来了,喊你都不出来,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哥们看在眼里了?”
贺舟行淡淡看他一眼,把球夹在腋下,“你这身材我能放眼里,我眼睛就别要了。”
周戊:“……”
贺舟行拿球进了场,听见后面周戊冲他惊天动地骂了一声“靠!!”
他勾了勾嘴角,站在篮筐前一个漂亮的投篮,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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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白昼给他发了短信,说他晚上不回来吃了,叫贺舟行自己吃点。
又去喝酒?贺舟行一脸不虞,都几次了?他之前怎么没发现白昼这么忙啊。
他们这周已经分完了科,贺舟行依旧跟着原来的班,白昼辅导他政史地简直得心应手。贺舟行也不笨,分了科后上课开始支起头听课了,晚上白昼辅导他功课的时候不时夸他几句,贺舟行整个人都感觉飘飘的。其实抛弃了对他的那些幼稚成见,贺舟行发现,白昼也没那么讨厌。
认真负责,标准的教师做派;
很少生气,虽然很多时候表情淡淡的,但其实很有耐心,偶尔心情好了还能跟贺舟行拌两句嘴;
除了自理能力极度低下以外,似乎没什么缺点。
贺舟行光明正大的在他家住了快一个月的时间,白昼从来没问过什么,甚至送了他一辆单车叫他上下学骑,贺家司机被贺舟行一声令下拒绝接送,他就整天骑着车子上下学,也难怪周戊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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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舟行随便吃了点,回到房子把书包一扔,坐到沙发上就开始看电视。
快八点了,白昼没回来。
八点半了,还没回来,贺舟行心思已经完全不在电视上了。
九点了。可真厉害,一个酒场能喝到九点不回家?
贺舟行坐不住了。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个想法——
白昼不会被什么臭男人盯上了吧?!
过了十几分钟,贺舟行终于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赶忙换上吊儿郎当的模样,假装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开门进来的白昼。
脸红红的,脚步有点不稳,行,看起来喝的不是很多。
“……抱歉,没想到被拖到这么晚。”白昼走过来,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霎时换了一副严肃脸,“贺舟行,你为什么不写作业?”
“写屁,明天周末,”贺舟行皱着眉头,“你喝多少?当老师还能被这么灌酒?”
白昼眯着眼:“当老师怎么了?你看不起老师这个职业吗?”
贺舟行:“??”
白昼接着批评他,“我不当老师怎么辅导你……小舟,让舅舅省省心吧!”
“……”
“你看看你的语文,上次考了多少分?有八十分吗……你是文科生,这样很丢人的……”
贺舟行脑袋要炸了。
他刚才怎么会觉得白昼没喝多?这哪是没喝多的样子?就差给他支个黑板当场补课教他怎么考年纪第一了。
贺舟行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姓白的,回屋睡觉去。”
白昼看了他一眼,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不,就在这里睡。”
“回屋里去,快点。”贺舟行弯下腰想拽他一把,谁知道白昼突然抓住了贺舟行的胳膊,一用力,贺舟行整个人都贴在了白昼身上。
“……”
贺舟行僵住了。
他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这么靠近过,不,这都不算是靠近,他完全压在了白昼身上,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一转头还能看见白昼微红的耳朵上那颗小小的痣。呼吸间能闻到来自白昼身上的酒气,脖子上痒痒的,是被头发蹭过的感觉。
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明白为什么许致会对白昼纠缠不休了——他要是个同性恋肯定也……不对,他又想哪去了!
“……热……”
贺舟行回过神,突然肩上一阵锐痛——白昼一口咬了上去。
“靠!你他妈属狗吗?”他几乎是立刻从白昼身上跳起来,刚才那些略带旖旎的想法瞬间消失。贺舟行捂着肩膀,那上面已经有了个深红色的牙印。
白昼晃了晃脑袋,“热。”
“热屁,都什么时候了还热。”
白昼解开了第一个衬衫扣子。
贺舟行又赶忙过去拉他起来,半拖半拽地把人弄到床上,“给我睡觉!”
白昼哼哼了两声,似乎是不满被这么粗鲁对待,“我要洗澡。你给我洗。”
“你他妈别给我得寸进尺!!”
贺舟行要炸了,这干啥呢?诱惑直男吗?!
他发誓,如果再有下次,他肯定要把白昼这光辉时刻给一点不落地记录下来,第二天再摁着白昼的头逼他看完,看看自己喝多了是什么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