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

沈陆到晚上九点多才醒来，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了过去，醒来时身下已经被人仔细清理过。他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后才起身，看到方葵正坐在客厅地毯上打电动。沈陆走到客厅门口，故意抱起肩冷淡地看着他。

方葵正好一局完，看到沈陆的眼神，无辜地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老师，你醒啦，你刚才被我做晕过去，我就帮你清理了。”

“……”沈陆猝不及防地轻咳了下，耳朵渐渐染上了红晕，“你，你闭嘴。”

方葵勾起薄唇低低地笑，他丢开电动手柄，自地毯上站了起来，少年高大的接近一米九的身躯给沈陆微妙的带来了些压迫感。

沈陆也不算矮，他有一米八一，加上体型偏瘦，也是修长型的身材。然而每次少年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他，他都有些忍不住欲后缩的惧意。

也许是天性使然，他想道。

方葵自后一把揽住沈陆的肩膀，在他微微泛红的耳朵上重重一咬，满意地听到老师一声惊喘，才道：“老师饿吗？都没怎么吃饭吧今天？”

沈陆平复着呼吸，道：“还好，也没有很……”

方葵故作讶异地哦了一声，恶劣般笑道：“看来老师已经被我喂饱了吗？”

感到怀中的人终于不悦地开始挣扎起来，方葵才满足地安抚：“好啦好啦，我去给老师下个面吧，我也有点饿了。”

沈陆努力忽视身下的不适，静坐在餐桌前，看着少年快速熟练地下了两碗面，端过来坐下后，才咳了咳，道：“方葵，我有话要和你说。”

方葵拿来筷子，将其中一碗推到沈陆面前，才漫不经心地：“到底什么事？”

沈陆微微抿了抿唇，踌躇几秒才道：“我们不能在学校里，尤其是在餐厅里，表现得太过……”少年肆意妄为惯了，今天中午在人来人往的餐厅就恨不得将二人关系公之于众，他却不可以任由他这样，师生恋……同性恋……他可以失去自己的教师饭碗，但这两顶帽子一旦扣下来，方葵却很有可能被退学。

方葵闻言果然皱起了眉：“为什么？老师不喜欢我了吗？”

沈陆一怔，立刻微红了脸：“……我，当然喜欢，只是，你知道，这很严重。”明明是他占理，在少年略带责备的眼神里却不知如何措辞，不知……如何让那人能理解他的用心。

方葵盯着沈陆的脸好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好啦，我知道了。”方葵实在太过于喜欢看到那张好看冷清的脸上出现其他的，只为他绽放的表情，便也懒得听老师多解释，直接宽容地开口。

沈陆安下心来，吃了几口面，又想到他先前说被社团的女生叫出去的事，沉吟着说：“那……你春假有什么安排？”

方葵脑子转得飞快：“老师还在吃醋？她们说要去哪里爬山，我忘了，为了老师，我可是直接拒绝了。”

沈陆几乎被他的脑回路气到笑：“所以，没有安排是吗？”

方葵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眼睛闪亮地看着他，就像在等他夸奖。

沈陆望进方葵清澈的眼里，迟疑了一下：“我想去H市，要不要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