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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番外:水中月(下)

作者:山外有水 字数:8385 更新:2023-12-01 05:46:00

*

公子扶苏踏着大雪来到了兰池宫, 他之前被皇帝派遣去丞相那里熟悉档案户籍,多日不被召见,今日被召来兰池宫,略有些许忐忑。

他在大雪中还是想起了这几日见过的卷宗,重重叠叠的简牍包罗了天下的命脉,他自然明白这是皇帝给他透底, 让他对大秦的具体情况有个概念。

重重叠叠的简牍, 这些竹木制成的典籍记下了大秦的每一个子民, 记下了他们的来处与归途, 记下他们的生平,记下他们的死亡。不管是渭水边的农夫,还是北境的士卒, 是进学的士子, 还是破败的贵族,所有大秦的子民都在那些简牍上享有一席之地。

或许他们已经变成了一抔战乱马蹄之下的黄土,或许他们已经长眠在云梦泽的地下, 但是他们的名字和生平却永远地留在了简牍中。

除了一个人。

皇帝尊崇《商君书》,曾多次提到《尚书》中的一句话“唯殷先人,有册有典, 殷革夏命”,来佐证这样密布繁复的户籍制度的必要性。

皇帝希望知道一切,希望能掌控一切。

但是只有一个人,他非但不希望案卷典籍清清楚楚地记载下来,还极力删去关于她的一切痕迹。

“见过公子。”兰池宫前的内侍给他行礼, 态度谦恭:“陛下让公子来了就直接进去。”

公子扶苏点了点头,他依旧如少年时那样穿着一身黑衣,在寒风与雪花的吹拂下,黑色袍服飞扬,显得他整个人非常精神。

还没往里走,就看见有个女子低着头,被内侍送出来。

一般而言,公子扶苏是不会干涉皇帝的后宫的,遇见皇帝近期宠幸的女子也只是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但这一天,他不知怎地多看了一眼,可能是因为那个人身上穿的月白色曲裾实在眼熟,眼熟到令人眼热的地步。

“等一下。”他突兀地出声叫住正往外走的内侍。

皇帝的内侍们向来知道公子扶苏性格温和,也不惮于在能讨好他的地方下功夫,只是这次他们完全不敢,甚至怕公子扶苏说出些什么可能僭越的话,那个内侍立刻开口介绍了:

“见过公子,这是陛下昨夜新召幸的后妃,原是楚地进献的舞者。”

穿着月白色袍服的女子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她两颊有很明显的掐痕,表情有些恍惚,似是惊恐害怕。

公子扶苏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收敛心神,表情没什么变化,答了句:“知道了。”

皇帝高束着冠冕,有些花白的长发全都一丝不苟地束起来,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殿内熏着暖香,他的眉眼不如平日在朝宫上那样凌厉肃杀,见他进来了,甚至没有急着问起先前布置给他的事情。

“看这个。”皇帝兴致勃勃地扔给他一卷《商君书》。

公子扶苏一边小心地揣度皇帝的意思一边细细地翻看起来。

也不能怪他那么防备,始皇陛下这两年愈发地失了克制,繁重的工作、儒生对他的诋毁、妄想长生的失败、术人方士的嘲笑、六国旧民的抗拒……甚至还有扶苏这个长子与他施政观念的违背,这一切都变成了皇帝头上的白发。

而这些白发具体表现出来,就是大起工程、滥用民力、刚愎自用、残酷冷血。

扶苏终于翻到了最后,看见了那个小小的、稚嫩的“喏”字。

皇帝难得毫无挂碍地笑了起来,说:“你还记不记得,这是你小时候写的……这么多年你也没什么变化,从小就喜欢穿黑色,好在现在字写得好多了,不然可要叫人笑话……”

他不是喜欢穿黑色,是母亲说他穿黑色好看。

公子扶苏觉得自己的血一点点凉下去了,甚至比刚才冒着风雪一路走来更冷。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毫无温度地响起:“陛下记错了,这不是臣的字迹,这是母亲写的。”

他不能称自己的生母为“母后”,因为秦王当年赐死自己的王后时,褫夺了她的所有封号、所有荣誉。

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扶苏一字一句地说:“母亲当年写不惯秦国的隶书小篆,一直在练习,所以显得稚嫩,陛下见笑了。”

他俯身下去,跪得更低一点:“陛下万年,把这卷简牍赐给臣吧。”

秦王褫夺了王后所有的封号,毁去了她存在过的一切痕迹,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只有这一个小小的“喏”字。

只是看见这个字,就好像看见穿着月白色袍服的女子,长发细腰,唇瓣不着胭脂,是近似透明的水色,笑嘻嘻地摸他的头:“喏,我会好好吃饭的,我们扶苏也要好好念书啊。”

早没了。

都没了。

皇帝像是没有听见,从他手里拿回了那卷《商君书》,重新放回了书案上,转而说道:“你这几天去了丞相那,有什么见解?”

扶苏垂下眼眸,一板一眼地答道:“户籍万不可废……”

他方说了一句话,皇帝就打断了他,因为想起了别的更重要的事,眉眼中带着杀戮的快意:“我前几天把那些妖言惑众的方士杀了,你留意着那两个逃走的,若是有消息及时上报。”

扶苏沉吟片刻,还是说了:“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陛下重刑捆缚儒生,臣恐天下不安。惟愿陛下察之。”

你这件事做错了,你不该这么做。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下来。

原本候在殿门前的内侍不自觉地膝盖一软,惶惶不安地想真不愧是陛下的长公子,这样直白的话也敢说。

殿内忽然传来了利剑出鞘的声音——

内侍被吓得胆战心惊,直直地跪了下去,也不敢抬头看,冒了一头冷汗。

皇帝将案前的长剑握在手里,眉眼已经染上了浓重的怒气,修长而苍白的手指虚虚按在剑上,剑身鸣颤,他的眸光也逐渐爬上来熟悉的嗜血锋芒。

“你为你母亲不平。”皇帝陈述道:“你刚才来的时候,见到了不该见的人。”

“没什么不该见的。”公子扶苏说:“臣坦坦荡荡。”

皇帝握着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剑锋,下一刻,那月色一样的剑刃就横在了他脖颈间,冰凉的温度隔着锦缎刺进来:“该不该见不是你说了算。”

扶苏低眉:“臣只是嫉妒她。”

“嫉妒她?她一个卑贱之人有什么可嫉妒的?”

“嫉妒她能活着。”

公子扶苏脖颈前的剑锋更近了一点,但他没什么反应,甚至不抬头去和皇帝对视。

他得知自己母亲死讯的时候也是这样,一颗眼泪都不掉,就这么恶狠狠地跪在皇帝面前,好像错的人是皇帝一样。

“你们娘俩儿是来索寡人命的吧!”皇帝气结,手一扬,把长剑丢到公子扶苏面前,低低地吼道:“来啊!捡起来给寡人来一下啊!”

公子扶苏伏地跪拜:“臣有罪。”

始皇陛下被自己的长子气得背过身去,半天说不出话来,想把案上的东西都掀在他面前,又心疼刚翻出来的那卷《商君书》。

“陛下,臣先告退了。”公子扶苏见他半晌不说话,告了声罪,就打算退出去。

“回来!”始皇陛下立刻转过身来,喝道:“给我跪下!”

公子扶苏又顺从地重新跪下下来。

皇帝瞪了他好一会儿,警告道:“你不要给我天天去搞儒家那一套,我大秦男儿以武立国、以法立国,你那一套软绵绵的东西给我收着!听见没有!”

公子扶苏恭敬地答应:“喏。”

“让你杀人就杀人,有多少杀多少,治国之难,不在治善,而在治奸,听见没有!”

公子扶苏抬起头来,脸色严肃:“刑杀峻急,伤民之心……”

“给我闭嘴!”皇帝陛下终于忍不住了,从案上拿起一份简牍就摔在了公子扶苏面前,“能耐了是不是?!寡人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公子扶苏立刻不说话了。

皇帝又瞪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张脸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滚吧,收拾东西过几天去陪蒙恬,看见你就心烦。”

公子扶苏又答应了一声。

“看什么看,看也不是你的!”皇帝见他瞟了一眼自己案前的那卷《商君书》,几乎要下去踢他一脚,“还不快滚!”

眼看着公子扶苏离开秦宫,嬴政才失了力气一样跌坐下来。

他其实很想和人说一说王后,说一说王后的样子,说一说她临终前怎样绝情、怎样忤逆他,又怎样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死掉。

这些事情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是不能想的,和别人谈一谈还可以,自己想、描摹她的样子,那就不行了,那样太可怕了,好像他挺后悔当初的决定一样,好像他挺想她似的。

皇帝忽然想起他的先祖秦惠文王有个好兄弟,好兄弟叫嬴疾,一生都忠心耿耿、毫无二心地辅佐秦惠文王。

秦惠文王曾经被魏王逼迫签下城下之盟,甚至被魏王强迫给其牵马。

但是这一刻皇帝很羡慕他,羡慕他有个好兄弟,这样就可以把心里的事情说出来了。要是他的话,他可能会说,兄弟,她嫁给我十三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遇见这样的处境,我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她?你教一教我。

兄弟,我不行了,我老了,我快要死了,我不管了,我糊涂了,我连一个像她的女子,抱在怀里一晚上看了一晚上,都不舍得碰,我糊涂了,我就想着她身体不好,我忘了她早就死了。

皇帝沉甸甸地闭上了眼睛。

.

公子扶苏告退,离开兰池宫好一段路,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忽然低声对自己的仆从说:“我昨晚梦见了母亲。”

仆从是从小陪他的,没有规劝,只是静静地听着。

公子扶苏往后一靠,黑底金绣的衣袖盖在脸上:“母亲死的前一晚,他还让我去看看母亲,母亲身体不好,被关在望夷宫里,他拉不下脸来去看。”

年轻的秦国公子絮絮叨叨地说:“他让我带衣服,带厚衣服,带颜色淡的,母亲喜欢月白色……他凭什么让别人穿月白色,他凭什么……”说到后几句,他的声线剧烈颤抖,几乎是咬牙挤出来的。

“公子慎言。”仆从低低地劝了他一句。

“他还让我给母亲带吃的,母亲本来就吃不下东西,他自己下旨说褫夺王后用度规格,但是他让我带过去……我以为没事了……”公子扶苏咬牙说:“母亲是有错,但是……凭什么一个卑贱女子都能活着,凭什么母后要死掉……”

马车里静了下来,过了片刻,仆从听见公子扶苏疲惫的声音:“回去吧。”

他掀开帘幕看了一眼外面的漫天飞雪,苍白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秦宫里那个孤独、因为年岁老去而愈发暴躁的帝王。

漫天飞雪淹没了咸阳城。

这是秦王政三十三年的冬天,秦王加冕为皇帝的第八年,离秦始皇去世还有两年,离秦朝灭亡还有六年。

*

秦王政九年的冬天,是个难得的暖冬。

王后精神不错,这几日病也养得差不多了,看着没有要反复的样子,到傍晚时分,总算能出寝宫,到外面走走。

“扶苏呢?”方走了几步,婢女就听见王后问起那个她每天都要问无数遍的问题。

说来也怪,公子扶苏出生时,着实狠狠折磨了王后一趟,甚至伤了根本,此后几年,王后的身体都时好时坏,一年总有几个月要缠绵病榻,但是王后非但不厌烦公子,还喜爱得很,就连王上也比不上。

“禀告王后,王上这几日给公子请了先生,开始进学了。”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王后皱着眉头:“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王后您忘了,您今天早上才刚醒的,前两天一直在榻上养着。”婢女小心翼翼地说:“王上说怕你烦心,就没刻意通知。”

“那他什么时候下学啊?”王后问,她掐着指头数:“我儿才多大,记不住功课先生教训他怎么办?”

“看时候也快回来了。”婢女说:“公子看见您能起身了,肯定很高兴,王后您还是要多保重身体。”

“知道啦。”王后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句,她周围所有人都这么劝她,她已经完全当耳边风了。

她刚说完,就见外间的小婢女前来通报:“王后,公子回来了。”

婢女还在说话,王后就看见殿门外有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矮小身影“哒哒哒”地跑进来:“母亲母亲!”

王后蹲下来,脸上已经挂满了盈盈笑意,伸手接住飞跑过来的小孩:“扶苏今天乖不乖啊?”

“乖!”小孩子的眉眼还没长开,眼睛圆圆大大,虽然能看见一些秦王陛下的影子,但主要还是一团孩气,稚嫩得很。

“今天和先生学了什么啊?”王后牵着他的小手,边走边问。

“学了《苍颉篇》!王上给我拿的书!”

“那王上夸我们扶苏了没有啊?”

黑衣小孩的脸立刻垮下去了,偷偷地看她的脸色,心虚地说:“没有……”

王后看见他做出这样的表情就心痛,连忙蹲下要把他抱在怀里,可伸出手去,扶苏不仅不扑进来,反而躲开了。

“怎么了?过来。”

“王上说我大了,不要让母亲抱,母亲身体不好。”小孩子咬着嘴唇,眼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为难地说。

“来抱,不告诉王上,我们扶苏还小呢。”王后把孩子揽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嘘!我们不和王上说就好了嘛。”

“不和我说什么?”秦王陛下一身黑色裘衣,走到他们身边,也蹲了下来,把小小的一团黑色从王后怀里拉出来,“在做什么亏心事?”

“王上!”王后见他这么扯着自己孩子,低呼了一声,皱眉道:“我们公子小呢,这么用力要拉伤他的手臂怎么办?”

“小?”秦王陛下冷哼一声:“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到处磕磕碰碰,哪有赖在母亲怀里的道理。”

“我心疼嘛。”王后轻轻瞪了他一眼,带着娇嗔。

“那过几天给他请个骑射先生,多磕碰磕碰就不心疼了。”秦王陛下把穿着黑衣的小孩往面前一拎,训道:“天天赖在你母亲这里以后有什么出息?”

公子扶苏才刚刚有他小腿那么高,可能是母亲在场,有了些许底气,顶撞道:“我喜欢母亲,以后会出息让母亲高兴的。”

秦王陛下看见他们母子俩腻歪就觉得头疼,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还不去温书,天天跑在外面野,先生夸你两句你还当真了是不是?”

“好了好了,”王后看见自己孩子被训就不开心,连忙推了推公子扶苏小小的身体,“去温书吧,再不去王上要生气了。”

公子扶苏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了还眼巴巴地问:“我温完书能来看母亲吗?”

秦王陛下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不可以!”

及公子扶苏终于走了,王后和秦王陛下进了内殿,王后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情,连忙抱着他的手臂,请求道:“王上,我们公子特别乖,你有时候也要夸夸他嘛。”

“夸什么夸,怎么没见人夸我。”秦王陛下没好气地说:“你也是,这么天天惯着他,惯得以后不成样子我看你怎么办!”

“王上是个好父亲嘛,我们扶苏有王上管教,肯定不会差的。”王后知道自己这位夫郎爱听好话,见缝插针就给他说好听的。

她是楚女,声音细软,丰肉微骨,小腰秀颈,又刻意讨好,没一会儿就被秦王陛下抱到榻上去了。

他的动作有些急了,放在帘幕前的香炉被一脚踢翻,空气中立刻弥漫着浓重的香药味道。

“王上……”王后虽然已育有一子,但年纪并不大,头发披散在榻上,脸上甚至还泛着羞怯的红色,显得格外小。

“这么久不亲近,王后这幅样子倒是好看得紧。”秦王陛下三两下剥去她身上厚重的裘衣,手指描摹着她苍白脆弱的锁骨,勉强停下,呼吸一下重过一下,“可好些了?受得住吗?”

“嗯……”王后半撑起身子,去帮秦王陛下解开繁复的袍服,“王上疼疼我,就受得住了。”

……

“怎么?这么喜欢?”听见她在呼吸间隙中难耐的鼻音,秦王陛下不禁带了几分戏谑。

“喜欢……”王后小声地说:“王上呀,我们给扶苏生个小妹妹吧,他上次和我说……”

“说什么?”

“说想要个小妹妹啊……王上!”王后鼓着脸去推他的胸膛,试图撤开身子。

“还生?”秦王陛下扣着她的腰,把人拖回身子底下,“再生你命都交代在这儿了,这么喜欢他?”

王后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因为她正眼睛失神,紧紧抓着身侧护着她的手臂,茫然地喘息着。

秦王见她这幅乖巧雌伏的样子,忍不住拨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好好亲了亲。

王后好不容易回过神,迷迷糊糊地说:“还有,王上,你要夸夸我们公子嘛……公子可喜欢你了,你多夸夸他……”

“我可没看出来他喜欢我。”秦王陛下哑哑地笑了一声:“叫声好听的就答应你。”

王后从前喜欢叫他“政哥哥”,被他纠正了几次,还是私底下偷偷叫,还是后来庄王妃生了第一个庶子,她才全改了的,私底下也恭敬地唤“王上”。

“嗯?”王后听见耳边低低的诱哄,有些茫然地疑问了一句。

“叫声好听的。”秦王陛下重复道。

王后的声音几乎都带上哭腔了,她不好意思的紧,两只手捂住脸,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父皇……”

秦王陛下一下子失了声音。

王后以为他还不满意,乖巧地露出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又叫了一声:“父皇疼疼我……”

……

婢女进来收拾被打翻的香炉时,看见自己家王后坐在梳妆台前,一边重新画眉,一边嘱咐道:“别用之前的药香,换了冰片吧。”

“喏。”婢女答应了一声,忽然听见帘内传来秦王陛下的声音:“怎么不用药香了?”

“扶苏上次闻了鼻子不舒服呢……”王后答道:“他那孩子也不说,但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看不出来。”

“王后真是个好母亲。”秦王陛下的话听不出喜恶,

“还不是因为喜欢王上嘛。”王后一笑,说道:“因为是王上的孩子才那么喜欢。”

“我看是相反吧。”秦王陛下凉凉地说。

“王上!”王后皱着眉头叫了他一声:“说好的不训孩子了,公子是你亲生的长子呢!”

秦王陛下的声音一下子低了几度:“我哪有训他。”

“行,待会儿公子来了不准训啊。”王后把眉毛画完,转身对他说。

“那小子不是去温书了吗?来什么?”

“我让人去叫的。”王后举重若轻地说了一句:“我们扶苏小小年纪,天天学那么多课业,我不疼他谁疼他呀,难道让他一个人吃饭吗?”

“就你疼他。”秦王陛下也起了床,走到她身后,问:“上次拿给你的首饰怎么不戴了?”

“母亲。”王后还没答话,就见门口露出个小小的脑袋,他一看见屋子里不只是自己母亲,立刻又戒备地说了一句:“我温完书了!”

王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父子俩是仇家吗?过来,去你父亲那里挨夸。”

公子扶苏不情不愿地走到秦王面前,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最后默契地一起转过眼睛,去看窗户外面的夜雪。

夜雪纷飞,秦王政九年的冬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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