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
太阳升起又落下,从清晨到黄昏再到黑夜。
高三的日子像飞机飞速的到来。
这一年里,秦深的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最让人惊讶的是,地中海的教导主任居然在大会上点名表扬了秦深。
那天星期一,操场跑道上,太阳当空照,秦深班排的队伍刚好在一棵偌大的银杏树下。
微风吹来,树叶摇曳,太阳光圈照的秦深半边脸曝光在太阳底下,一半黑暗一半阳光。
教导主任站在舞台的正中央,拿着话筒高亢激昂的道:“今天,在这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之时,我,你们的教导主任——邹天成。”
话还没说完,有些知道内幕的人笑嘻嘻的看着秦深,眼里带着笑,被秦深一眼瞪过去,立刻站直,不敢再看秦深了。
邹天成咳了几声,又说:“最近,我们的秦深同学,一改以前的不良习惯,勤劳好学,成绩有进一步质的飞跃。”
“让我们把掌声送给秦深。”
他说完,自己放下了话筒,卖力的鼓掌,别的班的女生们都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悄悄的往秦深的方向看过去,而和秦深玩的好的那一帮兄弟,傻站在原地,鼓掌也不是,不鼓掌也不是。
当时站在队伍最后一个的秦深有些红了脸,下意识的看向中间站着的白荼。
彼时,白荼也转头看向后面的秦深,他站在银杏树下,别人穿的丑的白蓝校服,被他一穿,满满的少年感,以及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自信张扬,碎发被吹起又落下,桃花眼泛着点点光芒。
他身高就是老师所说的黄金比例,比班里的男生都高出一些,站在那处,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他的校服扣子依旧扣的严严实实,光圈在他肩上跳跃。
银杏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伴随着舞台上的教导主任的声音,像是二重奏。
白荼不由得想到诗经里的那句: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白荼站在原处,心中美好,抿唇微笑。
秦深看见,眉眼跟着柔和,对着她暗搓搓的眨眼。
教导主任的魔音还在响个不停。
白荼站在太阳底下,对着队伍后的秦深竖起大拇指,口型说了几个字。
那几个字秦深了解,说的是:你真棒。
一瞬间羞涩,腼腆都没了,秦深的心里,像是踏步在香甜的棉花糖里,步伐轻软,随处可闻香气。
周围那群人看着秦深脸上淡淡的笑意,一群人你推我我推你,终有八卦的炮灰需要出场,那人清了清嗓子大胆的哄笑,“想不到深哥读书这么厉害啊。”
秦深嘴角还是噙着笑,侧眸,看着刚刚说话的男生,秦深比他高了半个头,微微垂眸,眼尾间带着漫不经心,但是那人却感觉自己脖颈后处凉飕飕的,他不由得咽咽口水。
秦深却没说话,只转头又看着白荼的位置。
大家都以为秦深是好运碰巧考试考了好成绩,可是只有陈温知道,秦深每天夜里熬夜苦读,每次他去到秦深的家,秦父秦母就着急的一直问陈温,秦深是中了什么邪,当得知秦深在学校里追求女生的传言,秦母捧腹大笑。
“这个女孩就是个活菩萨,连秦深这种魔王都能制服,改天有空我要向她学习学习。”这是秦母对还未见过面的白荼的评价。
高三的时光真的印证了那句:“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一眨眼,一个日夜,一个春夏秋冬又是一个夏季。
他们的时光漫长又悠远,急匆匆的在这时光隧道里,全部画面一闪而过,来不及停留,他们总感觉很遥远的东西,却很快来了。
一年里大多数人的生活随之改变。
最大的变化是白安芝安分的上下班,不再做让人看不起的职业了。
白荼的父亲,最近也来的比较勤快,总之每次都是那句话:“我要带白荼走。”
每次白荼都懒得理他,这几天出现的次数也变少了,白荼以为他是放弃了,自己也懒的对付他。
而还有一件事就是,秦深换了座位,有了同桌,是陈温,不过,最值得庆祝的是前面的人是白荼。
高三的最后一年,两个人都住校,秦深早晚去女生宿舍楼下等白荼。
被老师抓到,秦深还是那句话:“我还在追求白荼,白荼不理我,我自己死皮赖脸的贴上去。”时间久了,这句话好像成了秦深对待老师的口头禅,但是看见秦深学习成绩一日比一日好,白荼的成绩还是属于年纪第一二名,没有退步。老师们也就没说话了。
高考的时间在夏季中旬,黑板上的数字被划掉,红色粉笔写的一百慢慢减少,现在被改成:距离高考还有最后一天。
黑板上的字,是白荼写的,从开始的一百到现在的一。好像是在提醒自己。
在告诉她自己这是自己时间的倒计时,与别人无关。
秦深看着白荼对着黑板发呆,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了?”
秦深问完,白荼摇头,叹口气又说:“我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想什么呢?聚散总有时,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眼下。”秦深牵着白荼的手,将她手上的粉笔灰的痕迹抹干净。
“秦深。”
秦深听这语气,有些被吓到了,抬起头,看见白荼眼红红的。
“怎么啦?”秦深揉揉白荼的头发,抱着她。
“我就是觉得如果你和我没有考到一个学校怎么办?”白荼在这两年里像是依赖秦深成了一种习惯。
习惯若自然,是最可怕的。
秦深胸口闷的像滞了一口气,“我说过的,不会让你一个人。”他揉了揉白荼的脸颊。
已经被他养的肉嘟嘟的了。他想着上大学之后他要学会做饭,到时候天天带他做的爱心餐给她吃。
白荼撇嘴,“我就是想想嘛,我觉得难受。”
秦深搂着白荼扣在自己的心口。
“那我这么说吧,阿荼你听着,无论你在哪里天涯或是海角,你都是我秦深的。”
秦深的话在白荼耳边回荡萦绕,声音像是酥酥的毒素,渗进了白荼的骨血。
至此终年,永世不忘。
“好。”她答。
白荼搂住秦深。
放学后的学校寂静无声,黄昏将校区晕染成霞光辉映的样子。
高三教学楼里,两个彼此依偎在一起的少男少女,脸上带着淡笑,蝉鸣恰好在这时响起,带着夏季独有的音乐伴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