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回到了山上,何秘书一脸紧张的走上前,“哎呀,秦董,你去了哪里,那么危险,你要是掉下去了——”他还没说完,秦深白了他一眼。
何秘书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这里有一户人家是不在了的,前半个月左右搬走了!”
秦深:“搬走了?”
何秘书啧了一声,“我也说嘛早前统计的时候还是20户人家,现在统计就只有19户人家,我们多拿了许多东西,不然的话也可以腾出来拿别的给这些留在这里的人了。”
秦深摇摇头,“你把那户人家的东西分发给这19户人家,这样就行了。”
何秘书听到这句话,神情似乎有些不悦,眼睛下的双眼垂下去,秦深疑惑,第一次看见何秘书如此,他向来很少对工作上的事情又不耐。
秦深有些好笑的问:“你怎么了?”
何秘书啧了一声,小声嘀咕:“我刚刚就问了一下子那户人家,那几个男人像是怕我干什么一样,一直转移话题”
秦深笑了一下,“人家可能真的不方便说,反正我们物资到了心意到了,看着他们用了我们的东西也算是做了一些善事,这样就够了!”
何秘书被秦深的一番话说的眉心舒展开了一些,他转身带着秦深走进了那个帐篷里,而就在秦深弯腰走进去的那一刻,何秘书就说:“就是那户人家。”
秦深顺着他手指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户人家的房子好像和这里的有些不一样,而且与这里隔了一些距离,那所房子在树林与这里的交界处。
而且设计极其的简洁,就是一所水泥建造的单间,仅有一个小窗户,门还是用铁门,门栓上面还有一道长长的铁链。
秦深蹙眉,“我怎么感觉这个房子有点奇怪啊”
何秘书嗨呀一声就说:“对啊!我就觉得很奇怪,这看上去哪是人住的地方,房间又小,而且就在这处房子的隔壁还链接了一个更小的房子,我怎么感觉像是看守所一样!窗户也是,小小个的”何秘书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秦深眯着眼,将刚刚伸进去了的脚又往外走。
何秘书疑惑的看着秦深,下意识的也跟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两边开始又树木,太阳的光被遮住,秦深的脚一步一步的往那所房子走,越走越黑暗。
最终他到了那所房子的面前,秦深看着这斑驳的铁链,断开的样子,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将铁链上那一块快掉落的铁皮顺势的剥了下来。
风刚好吹过来,铁片在他手指间轻易的就碎成了粉,随着风从他指间滑落飘散。
他敛眸,下颚线崩紧,走到了另一侧,那里有一个窗户,极小,就一块正方形,人可以伸出一个头,身体却出不来的那种,他从玻璃窗望进去,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里面的一点点东西。
何秘书看着秦深这凝神的模样,加上这茂密的树林,上面还有几只鸟叽叽喳喳的,他感觉不到一点惬意,相反,他看见这个房子就觉得有些恐怖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刚想叫秦深走,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男人着急的走过来。
何秘书翻了一个白眼,就是这个男人,刚刚他问了几句这户人家的事情,他就一直转移话题,好像觉得自己有什么歪念一样。
那人着急的走上前,看见秦深就说:“老板走走走,来我家喝茶!”
秦深收回思绪,他刚刚总是莫名的对这个房子有一种情绪,一种压抑的情绪,不知为何,自从踏进了这里,他看见什么都像是有白荼的身影,包括这个房子,他刚刚的压抑就像是这几年白荼不在他身边的那种压抑,每每午夜梦回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转头,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开口问道:“阿叔,这里的人呢?”
那阿叔果然和何秘书刚刚说的那样,支支吾吾的,最后伸出手将秦深拉走,一边走一边说:“小孩子等你们去教书呢”
秦深被拉着往学校的方向走,进去看见的是小孩子坐在一张桌子上,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
秦深压抑着刚刚的情绪,企图驱散它,他走上前,走到了他资助的那块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秦深。
他写完,转身和他们用着普通话说着一些鼓励的话,鼓励他们走出这个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说完那群小孩子都捂着嘴笑着,秦深不解,笑着问:“怎么了?”
而那几个家长坐在龙椅出的木板长凳子上,笑着用普通话说:“小孩子们觉得你穿的太正式了,前不久也有一个老板来这里做公益,这群小孩子笑的更夸张,老板你可别在意,小孩子也不懂事”
秦深听完笑了笑,他摆摆手:“没事,小孩子开心就好,而且不要叫我老板,就叫我名字,秦深就好了。”
那些人见秦深和蔼亲切,顿时也说开了话,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鼓起勇气走上前,说了一句他怎么都听不懂的话。
秦深又蹲下,仔细聆听了一会,只能听懂一个我字,他有些羞愧的转头,看向了那群村里的人。
刚刚牵秦深过来的那一个人,站在秦深的身边略有些尴尬的笑着说:“这是我们村的小傻子,名叫白莘,今年6岁了,从小到大整天胡言乱语,他爸早几年摔死了,她妈这几天感冒身体不舒服,今天在家里歇着,也就没来。”
秦深点点头,看着小孩子,他蹲下,将她肩上带着的茅草根给弄掉,他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小孩,晒得有些黑,五官还没长开,脸小小的,身高也不算高。
他对着她微笑,那女孩还在重复刚才的那句话,秦深抬头看着那个阿叔,问道:“阿叔,她在说什么?”
那阿叔没当回事的回答:“她说你的名字她看过。”阿叔说完哈哈的大笑了几声,拍了拍那小女孩的肩膀又对秦深说:“你就信她乱说,她什么都说,这一带小孩子和她玩不下去,就只有一个大点的女孩子和她一起玩,白莘和粘着她,说来还巧,那姑娘几年前刚到这里,白莘的名字还是她给取的。”
秦深捏了捏小孩子的小手,伸手向何秘书要了几颗糖果,何秘书极爱吃糖,这点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何秘书捞了几颗给秦深,秦深将它分发给所有的小孩子,最后剩下的全部给了那个女孩,笑着问:“你在哪见过我的名字?”
那女孩歪着头思考,许是想不到,最后傻呵呵的笑了一声,抓着糖就走了,也没回答他。
那阿叔上前,拍了拍秦深的肩膀:“你可别介,这个小傻子就这样,孤僻的很,她刚刚走上来和你说话,我们都惊讶了你别听她瞎说,哪见过啊,我们都没见过。”
秦深摇摇头,笑了两声,“哪傻了,可能就是性格比较孤僻,迟钝了一些而已,我倒觉得她不傻。”
秦深的话很得阿叔的欢喜,他又和秦深说了一堆知心的话,挨家挨户都说了个遍,谁家的小孩比较听话,谁家的比较调皮,谁家的勤快,谁家的聪敏,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秦深能感觉得到他其实是在让自己多多帮助孩子,虽有数落孩子的不好,却也还是说了许多孩子比较懂事和幸苦的一点。
秦深微笑的听着,也表示自己会帮助小孩子直到大学!
那阿叔欣喜的连连赞美了秦深好几句。
秦深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待两个人聊到了下午,秦深走出去的一瞬间,外面的天黄昏晕染,他掏出手机,还是一格信号都没有。
秦深觉得有些疑惑,转过头去问那个阿叔:“阿叔,你们这常年没信号吗?”
那阿叔点头,指了指那山脚下,入口的那个位置,对着秦深道:“就那,看见了没?”
秦深懵懵懂懂的点头,那阿叔狠狠的道:“我们这村子前几年来了一个有钱人,个儿挺高,是个男的,买了这玩意放到这里,说是防什么鬼辐射,防不防我不知道,但是自打那时候开始我们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
他又指了指今天让秦深压抑的屋子,道:“你叔我悄悄和你说,就那看见了吧。”
秦深看着那屋子点头,那阿叔左右环顾了一会,放低声说:“那房子就是那个人的。”他似乎有话想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秦深闻言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他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阿叔拍拍她的肩,与他说了句:“我去烧饭等下来我家吃。”
秦深和这个阿叔挺合得来,也没客气,他点头答应。
阿叔走后,他又看了一眼那房子,他今早对于这个房子只是有一瞬见感觉到了白荼的气息,所以他才会徘徊,才会想去探知。
但是此刻他听到这个阿叔说了房子的主人是一个男人,那就和自己的白荼没什么关系,他静下心,一瞬间他轻笑,觉得自己的情绪很容易就被关于白荼的一切给牵扯着,紧紧只是感觉有她的气息,就让他魂不守舍到现在。
他觉得她会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一瞬间就失去。
黄昏尽管凉爽但也是太阳照的人心烦躁,特别是他今早还没有与自己心爱的女人通到电话。
在鸟儿飞过的一瞬间,他收回思念的情绪,转身走到了那片林子里,想让自己静下心乘会凉。
他刚迈进去,就看见一块极大的石头,他边点开手机的相册,边往石头那处走去,脚一顿,他似乎踢到了一块泥土,沙子将它的鞋子覆盖,他蹲下身想拂去黄土,却不料,看见了一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