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意来到007号实验室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但是实验室中却灯光通明,表明这里的人一夜都没有睡,前面有人带路,他穿过一道道走廊和金属门想起一些事情,他也曾经在这里呆过,而这里的人称呼他为零号。
就像物品的条码一样。
“零号,就是这里了。”带路的人战战粟粟的说,钟锦意觉得自己也很冤枉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人都在流传他杀人如麻,心狠手辣,虽然他有时候下手重了一点,但都怪对方作死啊。
不招惹他不就好了?
“嗯,你下去吧。”他对那个士兵说,然后推门进去,里面站着好几个博士欢迎他,有越城、陈恒、张翼德和陈义景,他对他们微微点头,“找我有什么事?”
都是老熟人了,陈恒没有废话,拿出一颗苹果那么大的虫卵说,“你用指甲看看能不能剥开它。”
“捡回来的时候不是才只有手指头大吗?你们都对它做了些什么?”那东西像一个卵,表面有黏液,钟锦意不喜的皱了皱眉,却也走过去。
越城说,“应该不是我们的原因,而是它在成长。”怎么零号说得好像是他们的错似的?
钟锦意拔了拔放在盘子中的卵,不知道有没有信,他伸出手指来,指甲瞬间变长,透明的指甲有着钻石般的质感。几个博士望着指甲的目光变得炙热,但是又很快一脸心如死灰,只因这指甲太坚硬,他们想剪一点下来研究都没可能。
钟锦意摁着虫卵,在它周围比划了一下,像是想找下手的地方,“你们想要我把它切成两半还是只剥开外面的皮?”
越城回答,“麻烦你只剥皮。”
“嗯。”钟锦意点头,一手用力划下去,冷光一闪,虫卵的皮出现一条细纹,钟锦意把虫卵滚了滚在另一边如法炮制,然后非常暴力的扣着它,把它往两边掰开。
噗嗤——
盘子周围都溅上了液体,然后几人都听到一声古怪的鸣叫,像是临终前的挣扎。
“开了。”钟锦意退下,找到一个盘子洗手。
博士们一边感叹真不愧为他们国家的秘密武器,就是特别牛逼,一边热烈的围上去研究虫子,用镊子、锤子对着虫子东碰西碰,最后张翼德鉴定,“它居然死了。”听语气似乎还有点遗憾。
钟锦意用白手帕仔细的擦着手,脸色冷淡,“当然死了,不然我会立刻杀死它,不是地球的东西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博士们又在讨论,钟锦意站在一边听着,好一会儿陈义景推了推眼镜说,“正因为不知道我们才要研究,初步估计它可能是无氧生物,到了氧气浓郁的地方窒息而死,或者是接触到一些对它有害的东西。”
“研究也要有个度。”钟锦意意有所指,“如果被反.动势.力或者外国知道……”
“我们明白,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还不到二十个。”陈恒说道,“现在它死了,我们还想你在水中试一试。”
钟锦意看了看刚刚擦干净的手又蹙了蹙眉头,他在这里时的情愫总是不太好,他忍了忍还是照做,这一次虫卵中的虫并没有死,整条都绿呼呼的,很多怪异的足在摆动,丑陋无比。
“太丑了。”越城评价道,都是软体的,他们的零号却比花朵儿还美,这东西却丑过毛毛虫,丑出了一个新境界。
钟锦意观望了一下这虫子,觉得暂时威胁不到研究人员就又转身洗手,洗完手后语重深长的说,“我劝你们先把它放到容器中关起来才研究。”
越城抽空回头说,“到我办公室等我,一会儿我就来。”然后两眼放光眼神热切,兴致勃勃的把虫子关到容器中。
钟锦意像看神经病的看他们,把擦手的手巾叠成豆腐块放好才走了出去,结果在办公司中坐了一个小时人才过来,钟锦意想自己是失宠了么。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越城走进来,手中抱着一大叠文件。
“有什么发现?”钟锦意问。
科学家的脑内能力很强,越城沉着脸说,“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最怕他是寄生的生物……我们会找东西来试一试,如果它最开始的形态是肉眼看不见的话不太好。”
钟锦意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眼底下有点冷,“像这些形态的生物多数是雌.雄同体能自主繁殖,从太平洋流到其它几大洋。”
越城拿下厚厚的黑框眼镜,低头擦了擦,“然后海盐、海产、水上运动……从各种渠道,希望是我们多虑,我们会连夜研究。”
“然后。”越城拿出个本子来,“听说你最近在谈恋爱?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
谈起这个钟锦意脸上才有了点笑意,“还没追到手,孩子得事等追到以后再说。”对于他来说对方是男是女都可以有后代,虽然他从外到内看下去都是男的,但是他能自主制造一颗卵.子,接着用体外培养就行了。
越城觉得有点可惜,竟然还没有追到吗?然后又问,“最近裸.鳃有没有增加?”
裸.鳃是露在外面像花瓣一样的鳃,用来在水中呼吸,可以变色,也会随着情绪而变化,当触.手用也可以。
“没有。”钟锦意觉得自己的裸.鳃已经够数了,多了太密集不好看,少了就像残花败柳也不好看。
“电力呢?”
“能电死三头猪,不能再多了。”
还在自然界正常狩猎规则范围,越城在本子中记下,电力没有太过逆天,但是钟锦意自身的武力值却有点可怕,加上他还训练过。
然后越城给他递去一支笔和几页纸,钟锦意低头看了看,都是一些如果两人去看电影你坐哪边的问题,他开始唰唰写答案,这些博士很喜欢用小小的问题推测出一个人的心理,他驾轻就熟的写完,挥挥手不带走一片纸片的走了。
——
梁闻生第二天没有见到钟锦意,也没有接到他请假的电话,不来上班起码要请个假啊,钟锦意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像股市般跌了跌。
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清清爽爽得体得力的站在自己身边帮忙让他有点不习惯,中午吃饭也没有体贴的外卖了,晚上泡澡的时候想,万一钟锦意是生病了怎么办?他也不像是不负责任的男人。
梁闻生无端端的幻想起钟锦意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他打了一个激灵,都一天没见到人了,他就应该打一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啊,实在太不应该。
他立刻起身,擦干身体,然后把池中的水放掉,放到一半感觉水慢了,低头一查看惊得他差点惊叫,“502,我掉鳞了,是不是身体出现问题?”他摸了摸尾巴,没感觉到不舒服,难道是因为最近太愁了吗?
“主人,我现在就给你扫描。”半晌502说,“没有什么问题,主人你可能是受到惊吓精神不好,动物都有斑秃症。”
“精神不好啊……”梁闻生捡起那几块鳞片心痛到要滴血,“来到这里都不多好。”他叹了叹转身出去,拿盒子装了起来,既然502说身体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他安心了不少。
坐到床上后梁闻生拿着手机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拔打了过去,等了很久那边才接听。
“喂、咳咳……梁老师吗?抱歉我忘记了请假。”
声音很沙哑,生病的节奏,梁闻生下意识紧握手机,“你病了?严重吗?有没有去看看?”
“没,有点发烧……我睡一觉就好……”
但是梁闻生却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钟锦意给他的感觉很强大,这还或许是自己的偏见,钟锦意终究是人类,人类生病了可不得了,“吃药呢?吃药没有?”
“没……家里没人没药……”
梁闻生仿佛看到对方落落寞寞可怜巴巴的窝在家里没人照顾的样子,一时爱心泛滥,“你呆在家里等我来,你家的地址?”
那边慢吐吐报了一个地址,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真是急死梁闻生,“你好好躺着等我来啊,别动了,也不要吹风,我很快就到。”
梁闻生挂了电话,三两下穿好衣服闪电一样冲出门,在外面着急的拦了车赶过去,中途买了药,十几分钟后到达。
钟锦意住在高等小区中,但此时梁闻生并没有注意到,他急急忙忙来到顶层按铃,按了好几次才听到里面传来拖鞋的声音,门打开露出脸红红,眼神迷离的钟锦意。
“梁老师……”他有气无力的问候。
梁闻生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连忙拽着他回房,“你房间在哪里?快去躺好,我买了药,你吃一些。”他把人按到床上,盖好被子。
钟锦意拉了拉露出半颗脑袋,“不好意思麻烦梁老师了。”
梁闻生正在看那药怎么吃,一回头见到钟锦意露出一副我见尤怜的样子心中被一个暴击,瞬间父爱泛滥,走过去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你家人都不在吗?晚上怎么办?佣人呢?”
“没有佣人……父母不在了……”
“……”听到这个信息梁闻生一时间呆住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钟锦意露出的半张英俊的脸孔有点想安慰他,但是安慰的话并不好说,往往会变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寡淡,没意思。
他只好又摸了摸钟锦意的脑袋以示安慰。
钟锦意反倒笑了笑,“把药拿来给我吃吧?”
“哦……好。”梁闻生吁了口气,去客厅倒了温水回来,和药一起交给他,钟锦意接过去咕噜噜喝下,然后缩进被子中闭上眼睛,“吃过药我可能会睡一下,梁老师当在自己家中一样吧,隔壁是客房,冰霜有食物。”
“嗯。”梁闻生接回杯子放到桌子上,“你睡吧,一会儿没退烧我再留下,我先去给你煮些粥水。”
“……”钟锦意伸出手曲起食指咬了咬,还要继续装啊。
梁闻生觉得这个小动作有那么一点可爱,他拍了拍被子走出去,冰霜果然有很多食材,最好是海产,但他问了502,做的却是蔬菜瘦肉粥。
人类生病后似乎不应该吃太腥的东西,虽然他觉得那是香。
煮好粥回到房间,钟锦意已经睡熟了,梁闻生深吸了口气,满鼻腔甜美的香味,钟锦意现在就像一直放在蒸笼之中慢慢蒸腾的小龙虾,小龙虾现在正散发出美味的味道,引诱人犯.罪。
梁闻生鬼鬼祟祟的放轻脚步走过去,轻声叫了一下,没有动,他神使鬼差的凑近钟锦意露出来的手臂舔了一下,瞬间被美妙的味道俘虏了,大脑空白了一下,但下一秒清醒过来后脸色都白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偷偷的舔了别人一口,就像一个猥琐的中年怪蜀黍诱拐一个可爱的孩子,梁闻生瞬间罪恶感爆棚,自我嫌弃起来,接着就更加小心翼翼的守在床边照顾时不时呻个吟的钟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