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下来的几天梁闻生都有意避开和钟锦意单独相处,钟锦意再一次看到梁闻生冲冲忙忙跑远的背影若有所思,旁边的同事小声的说,“我们尽力了。”尽力散播谣言。
“多谢了。”钟锦意对他微微笑着说,然后转身走了,他不能着急,要让对方着急才行。
梁闻生不知道自己又即将被计算,晚上下班后他避开钟锦意就回家,在楼梯中碰到了楼下的张大婶,就是那一天追着狗打的大婶,非常硬汉又泼辣,但是此时张大婶却有点恹恹的,手中提着保温瓶。
“张大婶。”梁闻生打了一声招呼,张大婶像游魂般直径越过他走了过去,张大婶对门的人巧合出来倒垃圾,见到这情况不禁唏嘘,“张大婶的孙子一直高烧不退,听说是被狗咬了之后受了感染,所以她最近都是这个状态,你别在意。”
“不会。”梁闻生温温和和道,发烧吗?看来人类发烧真是很严重的病,他又想起钟锦意,不不,不能再想他了,好像从来到这里之后就被这个突然接近他的人占据了全部视线,中秋时果然应该去旅行散散心,多认识一些人。
可是梁闻生这个散心并没有散成,因为第二天钟锦意不动声色消失了,问同事同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还是没有请假!这是多么不可取的坏习惯!
梁闻生忧心忡忡的想着是不是又生病了?他一个人在家病了没人理会,万一昏迷了怎么办?前几天还看到报纸说老人死在家里几天都没人知道,他越想越害怕,一下班就直奔钟锦意的家,摁门铃摁了很久没有人开门,打手机打不通,问邻居邻居也不知道。
是出去散心了吗?因为发现自己避着他然后伤心了?要不要破门而入?梁闻生在焦头烂额中恶向胆边生,他左右看了看,没人,伸出魔抓用力握着门把手,像第一次开门的时候一样暴.力推开门,又悄悄的掰正一下坏了的门锁,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屋内静悄悄黑漆漆的,梁闻生寒毛都竖了起来,“钟锦意,钟锦意?你在家吗?”没有任何声音,梁闻生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检查,没有人,结论是钟锦意不在家,他松了口气,不是病到奄奄一息就好。
接着又担心他去了哪里?
梁闻生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朝着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或人.妻的方向狂奔而去。
见不到人他就只好先回去,翻着手机看通信录,发现他对钟锦意其实很不熟悉,连他有什么朋友都不知道,一旦玩失踪就真的找不到,突然有种无力感在他心中蔓延。
——
钟锦意一下飞机就乘搭专车直奔海边,到了海边又乘船出海,到了珊瑚区见到一条船停在那里,甲板上站着的人直径冲他挥手。
“二哥,这里这里。”上面的人是他的三弟钟锦吉,他有四兄弟,分别是如、意、吉、祥,其实彼此之间只相差几个月,他们的排行也有点巧合,没有谁越过谁。
大伯,爸爸,三叔,四叔。
大哥,自己,三弟,四弟。
大伯那边改的是一帆风顺,钟順一,钟顺帆,钟顺风,钟顺顺,可怜的四叔一副老学究严师的样子却取了这个土到掉渣的名字。老爷子是钟宪正,只有一个兄弟钟宪大,长辈一直惋惜凑不齐正大光明,而自己孩子那一辈已经下了批号要取文房四宝,比梅兰竹菊要好一点。
钟锦意觉得他一定要第一个“文”字,后面三个都不好听。
钟锦意一边想着一边上了船。
钟锦吉平时吊儿郎当,正事上却很认真,他已经清了场,甲板上只有他和几个心腹,他没有废话的直奔主题,“二哥,水下有东西,我在珊瑚群中发现的,大概有五十多个虫卵。”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已经长到柚子那么大了。”
“你没有摸它吧?”钟锦意跟着他的脚步来到船边往下看,其实看不清楚,只看到一条定位的绳子浮标。
“没有,不敢乱摸。”钟锦吉叼着烟咧嘴笑了笑,“我不会作死的。”
“嗯,伸手过来我检查一下。”毕竟钟锦吉是下了水的,有些东西能从皮肤中侵.入人体。
“……好吧。”钟锦吉踩掉烟头悲壮的伸出健壮的手臂,他对那种被侵.入身体般的感觉有种本能的恐惧,这是没办法控制的。
钟锦意握住他的手腕,钟锦吉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被很多触手入.侵又像是被很多微颗或水流入.侵体内,像扫描又像细致的基因检查。
反正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又是怎样操作的,而且检查后不会有伤口。
大概十分钟左右钟锦意放开了他,“没事,拿一个大网过来我把虫卵全部捉上来。”
钟锦吉摸了摸手腕有点汗毛耸立,“好,我给你拿来。”他很快从船舱拖了一个过来,钟锦意接过去直接跳下水顺着水下的绳子往下游,他的速度很快,片刻就见到隐藏在珊瑚丛中的虫卵。
钟锦意瞥了一眼就一颗一颗抓起来,像摘果子一样往网兜中塞,虫卵可能是察觉有危险好几个裂开来想逃跑,钟锦意闪过去指甲一伸就戳死,嗖嗖几下穿成一串,等把全部虫卵都收起来后他又在附近游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后就游了回去。
在船上的钟锦吉伸长脖子终于见到钟锦意上来,并且提着一堆虫卵,他连忙上去想帮忙拉上来,钟锦意却对他摆手直径跳上了甲板,然后拧着网兜手臂一甩,利落的把虫卵甩到甲板上。
钟锦吉这才看到自家二哥指甲上的东西,险些当场吐了出来,钟锦意甩下指甲上的虫子,把虫卵都倒出来,他正想把东西都解决掉然后回家,钟锦吉的呼机响起来。
“队长,后方有船只过来,是傅少将的,我们拦截的权力不够。”
“……”权力不够的钟锦吉险些吐血,上面的人不够贴心,既然出特别任务就必须提高他的权力嘛。
人在江湖走总有敌对的敌人,现在就是这个情况,有些事情瞒得再严实敌人也会从你的蛛丝马迹中寻找到不寻常的地方,而他们就是要忽悠人或者逼退敌人,这也包含在他们的任务中,上面的人有时候对此也没办法,派系争斗自古难断。
“去拖住他们。”钟锦意发布命令,“我用逃生船走。”他拿来一块帆布把虫卵盖住,又去到船舱搜刮了一颗小型炸.弹,接着放下逃生船开动最大马力跑了,一系列的行动只在一分钟内完成,徒留钟锦吉独自面对豺狼。
钟锦吉定了定神又叼起一颗烟,钟锦意这个气场太强大的人走了就是他的专场了,他吩咐船员开动船只乘风破浪的来到敌人的巢.穴。
“傅少将,什么风吹你来了?”钟锦吉痞痞的说,“果然傅少将太悠闲了,像我们这些底层人物就得做事做到死,中秋都没假期。”
傅少将纹风不动,“这里是我管理的范围,虽然上面批了,但你们在这里做事我总该要问候一下。”他看着钟锦意离开的方向悄悄的对后面的人打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就要去追。
钟锦吉也不是吃素的,一扔烟头放狠话,“不是我故意恐吓,我那神经病老哥刚才拿了一颗炸.弹过去,你们知不知道他要干嘛?”
全Z国也只有钟锦意有随意使用这些东西的权利,当然这也是他经过很多危险任务并且得到研究院心理学测试才得到的权力,他的职位之所以不高是因为老爷子对上面委婉的说随意搞一个就行了,也是为了不太树大招风,于是钟锦意连中校都不是。
傅少将的脸色顿时像被强迫塞了一百只苍蝇进嘴巴般难看,但他依然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我们等着他回来再聚一聚吧。”他挥了挥手,手下没有再去追,所有人都知道零号疯起来很可怕,有次任务的时候他直接把炸弹绑在身上引爆了……是的,引爆了,然后他没事人一样从火海中走出来,但是周围的恐.怖分子却倒霉了,那个画面比电影特效背景还要有震撼力。
“也好,他一定会很喜欢你,他虽然取得很多成就却还只是个少校,不像少将你那样升得那么快。”钟锦吉就是要恶心他,越恶心越好,恶意说他走后门。
“……”傅少将的功力很高,依然维持风度,“好说,这也是要技术的。”他也是从唇枪舌战中活过来的人,应付起钟锦吉来游刃有余。
“你是真没听出来我是在踩你吗?”钟锦意翻了个大白眼,他一向不要风度,哪像某些人衣冠楚楚虚伪无比,把军衣穿得极为刻板,爱装逼,似乎永远不会生气,闷骚到极致,而内心可能是个变.态。
“……”傅少将眯着眼睛望了望他,对手下挥手,“我们走。”
“不送了。”钟锦吉站在船头冲他挥了挥手,“听说你要订婚了啊,恭喜啊,那个女人真可怜,不明白你的本质。”
他觉得这个死闷骚就是个同。
解决了傅少将钟锦吉神清气爽的转头,他抬头看去,钟锦意那边突然爆.炸了,嗯,看来是都解决了,把虫子都炸成渣渣了,值得庆祝。
钟锦意是很小心的,确定把每一个虫卵都杀死后淋上火油,这些虫卵烧起来很快速,烧完才炸了它们。
另一边远去的傅少将船上的人听到爆.炸声都菗了.菗嘴角,不愧为零号,还真炸了,害他们想捞点渣渣都没有。
回到船上后钟锦意立刻去洗手,洗完后又跳上救生船对三弟挥挥手,“我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留下的钟锦吉有点明媚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