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涵的手用力推在顾若熙的肩膀上。
“啊！”
顾若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叫出声。
一双手，忽地抓紧窗帘，身子歪倒在窗子上。
这里是7楼，只要跌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告诉我这一切，不是要将一切还给我吗？你倒是还给我啊！你去死啊！”李梦涵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
“你疯了李梦涵！”顾若熙嘶喊一声。
也不知是李梦涵在病中，力气不大，还是根本没有用尽全力，顾若熙一个回身，就将李梦涵推开。
她赶紧从窗口起身，想要逃开，李梦涵却忽然伸手抓住了顾若熙的脖颈。
“既然不想还回来，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想看我笑话？兜兜转转那么久，居然成了你！想让我变得更加可笑吗？”
顾若熙吃力地望着李梦涵泛红的泪眸，这才惊讶发现。
这些天，李梦涵一直一言不发，很安静，都只是隐藏在一吹即破的表皮之下。
在李梦涵的心里，隐藏着一头仇恨的猛兽，一旦爆发，就会彻底失控。
“你要我还给你什么？已经不可能还给你！”顾若熙知道，李梦涵是在说陆羿辰。
自从李梦涵住院，陆羿辰只有在李梦涵昏睡的时候来过两次，再没露过面。
李梦涵便是心痛，自己奉献了全部，连那个男人一点怜悯的同情都没能得到。
“我真的好恨你！”李梦涵咬牙切齿低吼。
双手更加用力，捏得顾若熙几乎呼吸困难。
顾若熙的后背抵在窗口上，腰背一阵生疼，根本用不上力气挣扎，又不敢动作太大，生怕伤害到孩子。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破开，一道人影冲过来。
一股强大的力气，一把将李梦涵拽开，随后顾若熙被一个宽大的怀抱拥住。
顾若熙扶住疼痛的脖颈，不住咳嗽起来，抬头看向抱住自己的陆羿辰，看到陆羿辰射向李梦涵犹如寒刃的目光。
李梦涵狼狈地摔在地上，仰头看向陆羿辰，看着他们彼此靠在一起的怀抱。
李梦涵痴痴地笑起来，苍白的脸上终于挂上两道清痕。
“我不许你再伤她！”陆羿辰几乎咬牙，口气冰寒。
李梦涵的手死死抓成拳头，忍住心口尖锐的刺痛，仰脸看着陆羿辰，她的目光清寒一片。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幽怨又寒冷的目光看着他。
“我没事！”顾若熙咳嗽两声，拉住陆羿辰的手。“算了，不要说了。”
陆羿辰用力盯了李梦涵一眼，拥着顾若熙快步出门。
“熙熙，你不要太善良了！”陆羿辰低声说，深邃的眸子里，都是怒火。
“她是妈妈的亲生女儿，一时间太激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可以理解。”揉了揉脖颈，李梦涵没用太大的力气，指甲却抓的皮肤很痛。
“以后不许你再靠近她！”陆羿辰口气霸道。
“我真的没事的。”顾若熙叹息一声，“说到底，她真正难过的，还是因为你，才会这么恨我。”
“……”
陆羿辰握住顾若熙的肩膀，让她与他面对面。
“熙熙，我对她确实绝情。但没有感情，就不能给她任何希望，才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顾若熙扑到他的怀抱中，紧紧地抱住他。
很多话都堵在喉口里，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紧紧地，害怕失去一般地抱紧他。
“熙熙，你最近两天到底怎么了？有些奇怪。”陆羿辰低声说，宽大的掌心，总是喜欢抚摸她乌黑亮丽的长发。
喜欢抚摸你头发的恋人，是个感情细腻，且会像宠溺孩子般，疼你的完美恋人。
顾若熙也很喜欢，他的掌心抚摸在自己发丝间的处决，每一次都不禁沉溺在这样的柔情中……
“羿辰，我没有奇怪，我只是更加珍视我们之间得之不易的感情。”
“我也如你一样，不要患得患失，也不要总觉得我会离开你。我说过，你若不离，我必然不弃。”
他握紧她的手，熨贴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上。
顾若熙抬头望着他深邃如黑洞的眸子，他的眼睛总是她难以看清楚的颜色。在他的深邃中，她迷茫过，退缩过，也痛彻心扉过……
现在决定一路勇往直前，却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李院长的话，时不时就会在脑海里浮现，徘徊不去。
就好像一个魔咒，困扰着她。
“羿辰，为何当年偏偏是我？偏偏帮助我？帮助我的母亲？”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将这话问出了口。
陆羿辰先是怔了一秒，随后笑起来。
“这么多年的事了，你怎么忽然又问？当年不是告诉过你，你的小脑袋瓜子里，怎么总喜欢研究一些不该研究的问题。”
陆羿辰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那么宠溺的一个动作，却不能让顾若熙开心起来。
“我只是……好奇而已。”她笑了笑。
“或许，那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才会偏偏是你，是你的母亲。”他回答的理所应当，目光也柔和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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