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姐对陆凝微微一笑,回答的比较隐晦。
“和你投眼缘罢了!”
娜姐向着身后又看了看,见没人,向着陆凝的身边凑近一些,低声告诉陆凝。
“徐姐在华姐面前丢了脸,只怕晚上没人的时候要收拾你,你小心一点。”
陆凝点了下头,接着又问,“华姐是什么来头?徐姐都对她点头哈腰。”
“华姐啊!那来头可就大了!华姐在外面的时候,就是道上的人,平时为人仗义,黑白两道有不少朋友!别看华姐其貌不扬,对她好的男人不计其数。”
“我听说,就连在政府也有对华姐好的大人物!不然华姐怎么有资格住单间。”
“她可是我们这个监狱里,没人敢惹的头号大人物。”
“徐姐不过在我们屋里横,见到华姐提鞋都不配。”
“那华姐是因为什么罪进来的?”陆凝很好奇,华姐那么大的人物,为什么帮自己出头?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是被人出卖了,终身监禁,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陆凝看着不住流水的水龙头,水盆里的水满了,哗啦啦地往外溢。
她脸上又恢复了毫无表情,默默地搓洗衣服,像个只会喘气的活死人。
她这辈子,只怕也出不去了。
“在这里,刚开始要么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要么一鸣惊人在屋里混个名堂,才有好日子过。”
“不然,真的能活活折磨死你!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都是女人,还都是一些重刑犯,可想而知手段多残忍。”
娜姐拍了拍陆凝的肩膀,抱起洗好衣服的水盆,“你自求多福吧。”
陆凝深知,自己一个人斗不过徐姐那一群人。
或许她接下来的下场,不是死在这里,也会在这里疯掉吧。
也或许,会和别人一样慢慢习惯,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混日子。
人的承受能力,还有求生yù wàng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当晚上躺在被淋了水的被子上,夜里睡觉还有类似针尖的东西戳她肉的时候,她依旧可以做到沉默无声,甚至在唇边还能绽放一丝无所谓的浅笑。
因为她很庆幸,戳在皮肉上的不是刀子,只是松树的尖细叶子。
虽然很疼,但还忍得住。
可翻个身,面对墙壁的那一刻,眼睛顿时酸涩难耐,泪水沿着眼角缓缓滑落。
她伸手去揉眼睛,可不知是什么冰冷的东西,缓缓爬上了她的脊背。
她吓得尖叫出声,猛然回头就发现居然是一条小蛇。
“啊———”
女rén dà多都怕蛇吧,陆凝最怕蛇,吓得蜷缩在床角,浑身瑟瑟发抖。
大家被她吵醒,不高兴地向着陆凝摔东西。
“吵什么吵,不好好睡觉!”
“有蛇,蛇!”她颤声指着向她游来的小蛇,眼泪瞬时噙满眼眶。
徐姐从床上翻身坐起来,顶着脸上狰狞的刀疤,似笑非笑地讥了一声。
“再叫下去,这蛇可就咬你了!如果我没认错,这条绿绿的小蛇可是毒蛇!”
“咬你一口准没命!”
陆凝吓得后背紧紧贴在冷硬的墙壁上,闭紧眼睛不敢去看爬来的小蛇。
耳边浮荡着小蛇吐着信子的声音,可周围的人只看笑话,谁都不肯上前帮她。
眼看着小蛇已经爬到陆凝雪白的脚踝,张开大嘴蓄势待发,做声要一口咬下来的时候,监狱里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蛇,有蛇!”
喊叫的人正是娜姐,她吓得声音都破了调,抓起不知道什么东西,向着那条小蛇狠狠打来。
徐姐顿时怒了,“王娜,你做什么!”
娜姐反应过来,看向徐姐,声音发颤,“徐姐……我我我,我最怕蛇了!”
徐姐甩掉手指上的烟头,从床上起来,扬手就给了娜姐一巴掌。
“你想帮这个小贱蹄子是不是?”
“不是的徐姐,不是……我没有,我是……我是怕蛇,我我我……”
娜姐捂住脸颊,怯懦的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徐姐一眼。
房间里的其余四个人,见徐姐发火了,纷纷起床,站在徐姐身边双手环胸,一副要跟着徐姐收拾娜姐的架势。
陆凝见帮自己的人要被欺负,急忙跳下床,不敢去看奄奄一息的小蛇,站在娜姐面前,闭着眼睛大声喊。
“徐姐,这条蛇是你放在我床上的对不对!”
“白天在水房,华姐说了你不许再欺负我!你忘了华姐说的话了吗?”
徐姐给了陆凝一巴掌,打得陆凝眼冒金星。
“少拿华姐压我!这里是我的地界,我说的算!华姐现在已经睡了,她的小单间可听不见我们屋里的动静。”
随即,徐姐又给了陆凝一巴掌。
陆凝被dǎ dǎo在地,双侧脸颊红肿,唇角溢出血痕。
徐姐蹲在陆凝面前,掐着陆凝的脖子咬牙说,“小biǎo zǐ,我看你能撑几天。”
门外传来狱警张玲的声音,“干什么呢!大晚上不睡觉!快点睡觉!”
徐姐对门外喊了一声,“起床起夜还不让啊!”
“好了好了,都睡觉!”徐姐不会和狱警对立,招呼身边的几个跟班上床睡觉,又对陆凝狠狠地指了指。
陆凝怯怕地蜷起身体,担忧的看向娜姐,本想问娜姐怎么样,脸颊疼不能,可没想到竟然被娜姐狠狠踹了两脚。
“jiàn huò,敢和徐姐唱反调,今天打死你!”
娜姐似乎不解气,又在陆凝的身上踹了两脚。
陆凝痛得趴在地上,完全起不来身,捂住肚子满脸痛苦。
徐姐看好戏似的看着她们,一条腿还支在床上。
娜姐用眼角余光瞥了徐姐一眼,继续对陆凝拳打脚踢。
门外的狱警听见动静,终于开门进来。
狱警张玲冲上来,一把推开娜姐,“干什么!怎么打人!”
娜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愤愤不平地指着陆凝说,“看她不顺眼,就踹了两脚!警官,这种小事你不会也要管吧。”
陆凝趴在地上,浑身疼痛,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狱警张玲见陆凝伤得不轻,俯身扶起陆凝。
“你还好吧?”
陆凝说不出话来,双脚一软,整个人都瘫在张玲怀里,却还在倔强点头表示自己还好。
“警官,我只是踹了她几脚可没想要她命!她要是死了,可不关我的事!”娜姐赶紧撇清关系。
张玲扫了一眼娜姐和徐姐,架住陆凝,“好了,我先送她去医务室,你们都老实点!谁再犯错,都记大过!”